話中的意思，易小川自然懂的。
“可惜嗎？”
當時自己並沒有恢復記憶，就算恢復了記憶，那也還是會那麼做吧？
易小川想着那個漸漸長大的莫莫，搖了搖頭，至少莫莫正在快速成長着。
沒有辜負他的期望，當然這其實是她本人的期望。
兩人不。
一路之上，只有搖晃着魔鬼步伐的白羽仙鶴哼哼唧唧，卻又不敢說六一道人的不是。
終於來到兜天宮。
白羽仙鶴的羽毛都掉了好幾撮，又變成脫毛公雞，扇了扇翅膀。
六一道人才跳下。
兩人進去裡屋，六一道人拿眼瞧見月十五，也是微微一愣。
輕輕地摸了一下豎在房間中央的冰晶，手上迅速結了一層冰，收回手時，那手上也脫了一層皮，黏在冰晶上。
易小川默然地看着六一道人。
窗子外昏黃的日光照射進來，透在冰晶上，再反射到六一道人臉上。
讓六一道人紅潤的臉變得有些發黃。
看了好久，六一道人憂心忡忡地走了出去。
見到六一道人走出去，易小川緊步跟上，給六一道人拉了一個座椅。
六一道人不客氣地坐在座椅上。
“冰行天啓，多少年沒有見到過這等厲害的劍招了，救不了，救不了啊。”
思來想去，又重新站起來，呼喚着白羽仙鶴要離開這裡。
易小川把兜天宮的大門關上。
吱呀……
大門關得死死的，不讓白羽仙鶴進來，再走到六一道人面前。
“道長，你既然欠她人情，理應出手相助，另外也能賺得我的人情。”
易小川很誠懇地說道。
外面的白羽仙鶴氣急敗壞地呼喊，把易小川罵了個遍。
六一道人平靜地看了一眼易小川，淡淡地道：“不是我不想救她，而是她自願尋死，我沒有那個辦法去救，除非……”
“除非什麼？”
“給我一點時間，我好好想想。”六一道人託着下巴，想了好一會。
他才說道：“你把她交給我吧，我帶回去想想辦法，或許也有可行之法。”
易小川神色不定，這傢伙真的是成心來救月十五的嗎？
也沒有其他辦法可以想。
易小川最後點點頭，冷道：“道長，如果你能幫忙救出月十五，我濤山宗欠你一個人情，我易小川更是欠你一個人情。”
六一道人嘿嘿一笑，根本就不看向易小川，避開易小川的目光。
易小川又道：“不過，若是你有其他圖謀，別怪我心狠！”
跟我來軟硬兼施？
六一道人聳了聳肩，袍子鼓起，走進裡屋，一擡手便將冰晶扛了出來。
易小川推開大門。
“多長時間？”
“兩年，不，五年以上……”
六一道人還想再往上加點年頭，發現周圍的氣息有些不對勁，沒有再說下去。
再說下去，怕是要被身後的易小川暴揍一頓。
雖說對方不是對手，但沒有必要啊。
薄薄的冰晶覆蓋在月十五的身上，可以清晰得看見月十五身上的脈絡，還有雪白肌膚。
在夕陽照耀下越發地玲瓏剔透，就是表情太過冰冷，再美的容顏也顯得讓人不敢靠近。
相比起羽靈兒常笑的臉龐，少了幾分靈氣。
易小川心想，月十五不這麼冰冷的哪天，就是這人擺脫廣寒仙子的那天吧。
六一道人將這絕美的雕塑放在白羽仙鶴的背上。
頓時白羽仙鶴驚得大叫起來，神色之中滿是驚恐和不安。
“啊……真冷啊。”
白羽仙鶴冷得直跳腳，渾身打着哆嗦，絨毛下面的毛細血管都大了一倍。
六一道人皺了皺眉頭。
“小鶴，你的修爲退步了，怎麼這麼長時間一點進步都沒有？”
他淡淡地看了眼白羽仙鶴，手中一道溫和的光輝劃過，直接墊在白羽仙鶴背上。
隔開月十五的冰晶。
那團光霧居然可以做到如此，隔絕溫度也保證月十五不會脫落。
易小川有些訝然，木楞愣地看着六一道人。
六一道人坐到白羽仙鶴的身上，白羽仙鶴這回不冷了，扇了扇翅膀，隨時準備起飛。
就在起飛之前，六一道人忽然喝住白羽仙鶴，也不回頭道：
“小道友，你若是想要解決八脈問題，便去尋找風息術，小風息術雖然不錯，但也只能激活三脈而已。”
說完，便摸了摸白羽仙鶴脖頸的羽毛。
白羽仙鶴何等靈智，知道主人的意思，立時起飛，化成一道純白的光束，躥入夕陽雲間。
白雲被夕陽染紅了，鑲着金邊。
等到夕陽落下，易小川纔回過神來。
六一道人肯定不是一個對他不利的人，如果要對他不利，便不會留下什麼八脈修復方法了。
“真的可以成功嗎？”
易小川喃喃自語，若是能成功，那倒可以一試。
“風息術……在整個風息國裡，似乎有五部，這很難尋到吧。”
易小川苦笑。
之前在風千秘境遇見了古家的古濤定，從他對風息秘籍的關心程度來看，這東西尤爲重要。
兩部在妖族，一部在人族，還有一部在魔族。
當然另外一部卻是誰都不知道在哪裡，古濤定以爲小風息術是風息秘籍的第五部。
“這幾部都很不好得啊，是真是假還不知道，得先到古家那邊看看。”
不知不覺地，易小川來到兜天宮外面的小溪旁，默默地看着天空上露出頭來的月亮。
嘴裡開始吟誦大慈大悲玄燈訣的法訣。
很快，易小川便放下了之前的雜亂念想，漸漸入定，眼中的光華閃爍，紅紫雙色相間。
大慈大悲玄燈訣鍛造目力，靠得便是月光。
如今易小川才進入第一重遠視層次，目力提升許多，之前大戰中也體驗到目力提升的好處。
洞察力似乎因爲目力的提升而提升。
眼睛是窗戶，若是窗戶足夠明亮和清朗，從屋子裡看向外面，便可以讓外面的世界更清晰和真實。
疼痛襲來。
眼睛忽然間不自覺地流下眼淚來，沒有夾雜任何情感。
一滴滴眼淚滑落下去，就像是眼睛在流血一般，滴落到地上，融入清溪之中。
易小川停住口訣，心中驚異不定，喃喃道：“玄燈訣中並沒有過這種情況的敘述，難道我練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