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太?”
“有!”
聽到亞絲娜呼喚自己的名字,翔太下意識地應答了一聲。
亞絲娜在牀上翻了一個身,將臉對着翔太,輕聲說道:“你睡了嗎?”
“嗯……還沒睡着。”
翔太誠實地回答了亞絲娜的問題。畢竟,第一次和亞絲娜睡在一個房間中,他心中總有些不適應和尷尬。
“那我們聊一會吧。”
亞絲娜的眼睛在夜色的襯托下顯得即爲明亮,她似乎完全沒有睡意,而翔太聽到她這麼說後,也側過身面對着她,道:“想聊什麼?”
桐乃和公會的其他數人都已經睡在了隔壁的房間了。她們過來鬧騰了一會後,吃了點東西就直接睡覺了。當然,桐乃還是好好地拉着翔太的耳朵教育了他一番,翔太也沒有辦法反駁,誰讓他自說自話直接買了套房子——其中一部分錢還是桐乃的。
至於桐人和莉茲,他們本來說要過來看看的,但後來又突然說改天再來,大概是覺得剛搬家第一天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想這個時候打擾翔太和亞絲娜吧。
“我想多知道一些關於你的事情,不管是遊戲中,還是現實中。”
亞絲娜輕聲說出了自己的請求,而翔太想了想後,也突然想到一個好話題。
“你知道荒野求生嗎?”
“那是什麼?”
“MAN.VS.WILD。”
其實翔太本來想說一下在現實中嘗百草的經歷的,但沒說多久,他就發現亞絲娜似乎已經睡着了……
“亞絲娜?”
翔太小聲喊了聲她的名字,發現她好像真的睡着以後,纔有些無奈的從牀上爬了起來。
走到她牀邊上,替她把完全被她拋棄的被子重新蓋好,小心翼翼地把她枕在頭下的胳膊抽了出來塞回被子裡。
“不得不說,你的睡相還真像小孩子呢。”
翔太想到當初在五十五層時,亞絲娜剛睡醒嘴角還掛着口水的樣子,就忍不住輕笑着搖了搖頭。
不過……
看着亞絲娜那精緻美麗的容顏,翔太突然有些不受控制的俯下身子,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親吻了一下後,才轉身回到自己牀上。
“晚安。亞絲娜。”
第二天,皇立國教騎士團的諸位就繼續出去練級了。而翔太和亞絲娜兩人則繼續呆在自己的小屋裡整理着。
“翔太,你的黃名消掉了~”
還沒到中午,亞絲娜就看到翔太頭上的黃色名字重新恢復成了綠色,於是她放下了手中的活,直接走過去拉住翔太的手,道:“走吧,我們一起去鎮上買寵物吧。”
“這麼快?”
翔太有些疑惑,自己這黃名纔不到二十個小時就已經消除了,一般來說,不是起碼都要一天兩天嗎?
不過,總歸是一件好事。
“嗯。”
翔太直接答應了下來,然後……
“噔,噔,噔。”
自家的房門卻被敲響了。他有些意外地和亞絲娜對視了一眼,然後打開了門……
“希茲克利夫?”
“團長?”
亞絲娜和翔太看着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這個人影,驚訝了一下後,兩人連忙退到一起,然後準備破窗而逃。
“安心吧,我今天不是來抓你們回去的。”
希茲克利夫攤了攤手,今天的他並沒有穿着血盟的制服,反而只穿着一身便服,如同一個普通的走親訪友的朋友一般。
“啊,是這樣啊。”
翔太見狀,對亞絲娜使了使眼色,然後自己坐到了從亞絲娜家裡搬過來的軟綿綿的沙發邊上,指了指對面的位置,道:“那既然來了,喝杯茶怎麼樣?”
“恭敬不如從命。”
希茲克利夫坐到了翔太的對面,沒過多久,亞絲娜就端着三杯茶走了過來,在翔太和希茲克利夫面前一人放了一杯後,她自己就貼着翔太坐了下來。
“不錯的茶。”
小小地抿了一口後,希茲克利夫就將手中的杯子重新放回茶几上,看着有些侷促的兩人,他勉強擠出來一個笑容,道:“我有那麼可怕嗎?”
亞絲娜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然後一想到自己這樣或許有些不太好,就連忙搖了搖頭。
“我是沒有想到,你們兩個居然會走到一起啊。”
希茲克利夫的語氣中充滿了意外,他看着翔太說道:“我以爲你會……”
“怎麼一個個都那麼意外……”
翔太當着希茲克利夫的面拉起了亞絲娜的手,道:“其實,有些事情並不需要太多的理由,不是嗎?”
“嗯。”
亞絲娜反握住翔太的手,點了點頭。
“說的也對啊。是我失禮了。”
希茲克利夫露出了歉意的笑容,然後說道:“其實,我只是有點嫉妒罷了。畢竟亞絲娜副團長是連我都會心動的那種類型啊。”
“萬人迷。”
翔太對着亞絲娜輕聲說了句,卻引來她的嬌羞的眼神。
“說起來,上一次這麼和翔太你坐着談話也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希茲克利夫有些懷念地說道:“那個時候,我們還都在討論着這個世界。不知不覺,我們已經習慣了這裡了。”
“也不一定是習慣吧。”
翔太聳了聳肩,道:“不過,這個世界確實變得越來越真實了,我是指後面幾層,不管從怪物的AI還是從一些食物、植物等等其他東西都變得真實和有趣了許多。”
“呵呵。”
希茲克利夫笑了笑,說道:“真不知道,最後二十五層會有什麼樣子的驚喜。”
“也許,等到了100層的時候,除了遊戲的功能外,我們就會分不清現實和虛擬了吧。”
翔太苦笑着搖了搖頭,他發現,這個遊戲越進行,很多設置和地方就越來越實際。比如滿級的廚藝可以選擇自己混合食材——將肉包進麪糰裡做成糰子,而並非個像以前單個食材單個處理,或者一大鍋煮在一起。
就連旅館中的食物也越賣越好吃,甚至其中不少還有他當初自己設計的配方,難道NPC也會有學習功能?
或者說,有一種誰在那裡不斷地更新着數據的感覺。雖然沒有大的改動,但小的細節上卻一點一點都在慢慢完善中啊。
“怎麼了?翔太?”
亞絲娜見翔太低下頭思索着什麼,以爲他在那裡困惑着“現實”和“虛擬”之間的詫異,便將另一隻手也覆上了翔太的手掌上,兩隻手緊握着,想把自己的溫度傳遞給他。
“沒事。”
翔太搖了搖頭,然後若有所悟地對着希茲克利夫問道:“你說,茅場那傢伙,會不會在那裡注視着我們?”
第一天茅場的宣言翔太並沒有聽到,但事後他還是聽自己妹妹她們複述了一邊茅場的那些話。翔太覺得,那個傢伙既不爲錢,也不爲了其他什麼東西,只是單純地將一萬名玩家困在這個世界之中,那他不管出於什麼目的,都一定會來“欣賞”這羣玩家們的百態的吧。
聽到翔太的問題,希茲克利夫過了很久才點了點頭,道:“他肯定會的。”
“那他現在到底是用上帝視角在觀察着我呢……”
翔太對着房頂豎起了一根中指,又收了起來,慢慢將一根食指豎在希茲克利夫的面前,道:“還是自己也化作一個普通的玩家,一邊打遊戲,一邊看着我們的醜態呢。”
“我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希茲克利夫指了指自己,道:“搞不好,茅場現在就在我們三人中間。”
“目前最強大的公會會長。已知最強大的玩家之一。以及公認的實力與美貌並存的美女。”
希茲克利夫臉上帶着一絲奇怪的笑容,道:“我覺得,如果打遊戲的話,我們三人都挺符合身份的。”
“話雖這麼說,但亞絲娜就……”
翔太看了眼亞絲娜,他怎麼都無法想像她是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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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茅場他肯定可以隨便調整外觀的。”希茲克利夫指了指亞絲娜,道:“你覺得,現實中有這麼漂亮的女孩子的可能性有多大,而她又正好進入到SAO裡的可能性有多大,她有正好實力如此的強大的可能性有多大……”
“啪。”
亞絲娜有些生氣地一拍桌子,對着自己那以前只會扳着一張臉的團長說道:“這究竟是誇我還是損我?”
“嘛,只是舉個例子……”
翔太剛想解釋一下,卻發現自己被亞絲娜狠狠地瞪了一眼。
“難道我就那麼像男人嗎?”
“怎麼可能,亞絲娜最有女人味了。”
翔太連忙摟住亞絲娜的腰,生怕她真的生氣,勸說道:“你看,亞絲娜又會做飯,又溫柔,又細心,怎麼看都是人妻型的完美女孩吧?和茅場那種神經病怎麼都搭不上吧?”
希茲克利夫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道:“不過,我聽說,茅場他也喜歡料理……”
話還沒說完,翔太和亞絲娜就一起用足以殺人的視線封鎖了希茲克利夫接下去的話。
“中午罰你燒飯。”
亞絲娜在翔太耳邊低語了一句,還調皮的用自己的頭髮在他的臉上蹭了兩下。
“嗯哼……”
希茲克利夫咳嗽了一聲。
翔太只好暫時輕輕推開了如同小貓一樣的亞絲娜,道:“繼續剛纔的話題吧。”
“亞絲娜,你覺得像茅場這種人,如果想要代入的話,應該會選擇什麼樣子的角色?”
“桐人?”亞絲娜第一反應是強的變態的那種人,雖然翔太也算是這一類,但她和他接觸下來,早就認清他是一個對虛擬世界沒有提多留戀的人。
“不,不太可能。既然真的僞裝成玩家的話,那他沒道理做獨行俠。因爲這樣不方便觀察。”
翔太搖了搖頭。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我覺得他可能就在血盟騎士團之中。”
亞絲娜想了想後,分析道:“既然他想觀察玩家們,那前線無疑是最好的地方,那些小公會中平常也接觸的人比較少,硬要說的話,只有血盟騎士團纔是最符合他的地方。”
“不過,他有可能是主力,也有可能只是達到很普通入團最低標準。”亞絲娜覺得接下去就有些矛盾了,只好自己說道:“他肯定不會爲了玩家攻略出力,所以不太可能是主戰成員。但如果不是主力的話,平常接觸的事情就少了點,甚至連BOSS戰都沒有辦法參與……”
“說着說着,總覺得有一種茅場現在真的潛伏在血盟之中的感覺啊。”
翔太覺得亞絲娜說的挺有道理,如果他真的放棄上帝模式選擇第一人稱視角的話,那血盟確實是他最好的去處了。
聽完兩人的話,希茲克利夫捏了捏太陽穴,道:“或許,他現在真的就在我們的公會之中吧。”
“時間不早了。我也有事情要處理。”
希茲克利夫站起身,道:“這幾天我不會來打擾你們了。但七十五層的攻略,我希望你們能夠到場。”
“嗯,一定。”
目送着希茲克利夫離開後,亞絲娜突然有些奇怪地問道:“團長今天過來,究竟是想說些什麼?”
“誰知道,以前你們血盟還不是大公會的時候,他也經常找我談一些有的沒的。”
翔太聳了聳肩,突然意識到什麼,道:“是你告訴他我們住在這的?”
“我沒說過……”
“我也沒說過。”
“也許是利用好友蹤跡搜尋過來吧?我記得,你有希茲克利夫的好友吧?”
“可能是這樣吧。”
翔太決定不再多想這些事情,道:“不用理他,我們去鎮上買寵物狗吧~”
“嗯,等一下,我收拾下。不過,團長真是的,居然說我可能是茅場晶彥。”亞絲娜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對着翔太抱怨道:“我看他才真的像呢。說話的風格,語氣,都像是一個老男人,而且還天天躲在盾牌後面,就連上次攻略五十層BOSS,我都沒見他的血量掉進黃血……就算有神聖劍,也不可能那麼變態吧……肯定是有外掛。”
“五十層……你是說,那次後來我過來救援的那次?”
“嗯,就是那次。”
亞絲娜點了點頭,道:“算是我參與過最危險的一次BOSS戰了。不過不是團長一個人獨撐了十分鐘,讓大部分團員都恢復,甚至還拖到你們過來救援……”
“你不覺得,十分鐘有點誇張了嗎?”
翔太突然覺得其中似乎有些問題,道:“我記得,他是沒有閃躲,硬碰硬地扛着BOSS吧。”
“嗯,應該是的吧。”
亞絲娜回了一句後,然後突然聽出了翔太話中的意思,反問道:“你是認爲團長他……”
“只是有可能罷了。”
翔太沒有讓亞絲娜繼續說下去,道:“茅場搞不好現在在用上帝視角嘲笑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