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桂家,依舊是相親會,然而當女主角出現時,男主角卻又不見了。
當正主出現時,桐乃終於將一直集中在桂心身上的注意力轉移到面前剛剛出現的女人身上。
如果說第一印象的話,那肯定就是身爲女性本能的嫉妒了——先不說她那幾乎可以和綾瀨相比的精緻容貌,就是那連冬日的衣物都遮掩不住的傲人身材就足以引起任何女性的羨慕和嫉妒。整個人身上還散發出恬靜的氣息,一頭柔順的黑長直髮給人一種大和撫子般的感覺。
僅從表面上來看,一百分可以打到九十五分。
即使是桐乃也不得不承認僅從自身硬件素質上來說,確實不如面前這個女人——與其說女人,不如說是介於女孩和女人之間的女性吧。畢竟稚氣未全脫,卻已然有了幾分韻味。
總之,如果讓翔太那傢伙見到這個人的話,一定會露出豬頭樣吧。
“……”
桐乃瞥了眼身邊的京介,發現他已經臉紅到耳朵根了。
啊,好丟人。桐乃不動聲色地遠離了京介一些,雖然剛剛被妹系角色迷昏了眼,但至少她沒有像京介一樣完全忘記了這次來的真正目的。
是的,這次來不是什麼來看什麼未來的大嫂,而是來破壞!
一直注意着桂言葉的桐乃發現了對方不少的小動作,比如幾乎不與任何人直視,而且與自己老媽談話時,也一直以簡短但卻恭敬的方式回答着。與活潑可愛的妹妹桂心不同的是,這個姐姐非常內向,內向到有點自卑的地步。但這種女人,反而能讓男人起保護欲。
尤其是自己那精力過剩、愛管閒事的老哥這種男人。
但反過來說,像這種女生,從多方面來講,應該都是仰慕那種斯文點的帥氣男生吧?所以翔太那種凶神惡煞的男人是幾乎不可能入得了她的眼睛的。而且從她現在的表現來看,對這個所謂的相親或多或少也有些排斥。
所以說……
“吶,吶,心醬。”桐乃指着電視機前的WII說道:“一起來玩GAME吧?”
認爲這次相親會自然不歡而終的桐乃當然要和可愛的心妹妹培養一下感情了——怎麼說大家也是同級生、遠房親戚啊。
看到桐乃和桂心一起去玩遊戲,還坐在沙發上的京介反而有些坐不住了。現在的情形怎麼搞得像自己在相親一樣?雖然說……面前的這個女性給與他極佳的第一印象,但即使再怎麼樣,“自己老哥的相親對象”也早已佔據了對其的大部分印象了。
不過,有個這樣子的嫂子似乎也不錯?京介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個想法:雖說自己老哥身邊確實女孩子不少的,但是……沒結婚的年齡都比自己還小啊!
要喊一個比自己小的女孩子叫嫂子姐姐什麼的實在是太害羞了啦!
但是,一會具體如何行動……
“京介哥哥,一起來玩吧!”
另一邊的桂心朝着京介招了招手。
“心妹妹!我來了!”
京介毫不猶豫地跑了過去和自己親妹妹玩起了手柄爭奪戰。將自己老哥的事情拋在了腦後。
要是翔太知道京介和桐乃這麼容易就被一個初二生搞定,他死都不會帶他們兩個人出來丟面子的。
“真是慢呢,小太郎那傢伙。”
桂言葉和桂心的母親、桂小太陽的妻子,一個性感又精煉的成功女性對自己丈夫的行爲似乎有了些埋怨,好不容易女兒相一次親,對方還是個不錯的孩子,現在卻被他拖到道場裡去了。
知夫莫若妻,桂真奈美當然知道自己丈夫有多麼寶貝女兒們。前幾天由於公司不穩定以及各種原因使得他們對女兒有些疏忽,一到週末就將長女送到各種補習班,但現在,好不容易穩定了下來,桂小太郎似乎想把前幾年欠女兒的一次性還清,對於任何事情都有求必應。
本來這次相親他就有些不願意,看來,乘着自己不在,他一定想給翔太君一個下馬威吧。幸好,自己早就從高阪先生和佳乃那裡得到了消息,翔太君至少比普通的人強不少,就算會輸,也不會輸的太離譜。所以她現在還能很安穩地坐在了這裡。
“伊麗莎白,你去看看小太郎和翔太君在做什麼。”
伊麗莎白爲什麼要叫伊麗莎白這個詭異的女性化名字一直是一個未解的迷……
“是,夫人。”
兩分鐘後。
伊麗莎白恭敬地俯下身,將手上抄好的一張紙條遞到了桂家夫人的眼前。
“真是的……”
桂真奈美慢慢站起身,對着佳乃說道:“佳乃,你現在這裡坐一會吧。我去看看他們兩個,對了,言葉。”
聽到自己母親喊自己的名字,即使在自己家裡,但在客人面前表現得也有些拘束的桂言葉有些困惑地擡起頭看向自己母親。
“一起來吧,你和翔太還沒有見過面,不是嗎?”
不知爲何,桂真奈美突然想帶着言葉一起去看一下,之前通過伊麗莎白得知,翔太那孩子似乎還在自己丈夫手下苦苦支持。
這種堅毅的品質,不就是男人身上最吸引女人的地方嗎?即使當着言葉的面落敗也沒什麼,她當然知道自己父親的實力了。
桂言葉對於見相親對象明顯有些畏懼,她猶豫了許久,但最後還是聽從了母親的意思。跟在她身後,朝着道場的地方走去。
正在打遊戲的桐乃注意到場邊的變化,雖然放心,但她也不想事情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發展下去,剛想開口,卻被一旁的桂心搶了先。
“桐乃姐姐,我們也跟着去看看吧?”
“既然你想去的話,那我也沒有意見。”
“那走吧。”
姐姐看到那傢伙在自己父親的攻擊下倒下的場景,一定會非常有趣吧。
桂心拉着桐乃的手,朝着自己母親跑去。
雖然桂心似乎不太喜歡翔太,對他的第一印象有些差。但不代表她不喜歡高阪家的其他人,至少青春靚麗年紀相仿的桐乃以及看起來很溫柔的京介,都很對她的胃口。
就當京介也想跟上去時,佳乃老媽的一聲咳嗽,讓他停下了腳步。
“坐到我這裡來。”佳乃老媽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置,說道:“出門前和你說的,都忘記了嗎?”
京介有些尷尬地笑了兩聲,只好灰溜溜地重新坐了回去。
“哈!”
“嘭——”
翔太一邊喘着粗氣,一邊疲於應對着面前這個明顯是劍道高手的男人的攻擊。即使和那個銀髮武帝對峙那次相比,他都沒有如此狼狽。
“驚人的學習天賦。”
桂小太郎似乎沒有一擊擊倒翔太的打算,看着他單手如同握棍般握着木刀的右手,說道:“從來沒接觸過劍道的你,能支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即使是對手,也能讓我爲之稱歎了。”
喂喂,之前不是說好隨便陪你過兩招的嘛。怎麼又突然變成對手了!
翔太心裡一邊默默地靠着吐槽來給自己提神,一邊說道:“桂叔叔,不如就這麼算了吧。我不是您的對手。”
“不不,翔太君很厲害。而且,我也只不過是一個業餘愛好者而已。”
有本事別拿木刀啊!有本事我們用短刀、匕首、哪怕是赤手空拳我都不會那麼被動啊……算了,和長輩較勁實在是自討沒趣。明明是長輩啊,爲什麼還要這麼逼迫我這個小輩!剛剛那些攻勢,絕對不是他自稱的業餘愛好者能有的吧!不就是當年頂了你的金玉嘛!
將內心的煩躁全部吐槽出來的翔太的精神狀態平面緩和了下來,至少不再像之前那麼浮躁了。
“我也很久沒有這麼爽快地出過一身汗了。”
桂小太郎注意到入口處出現了自己妻女的身影,瞬間驅散了所有負面狀態,一下子再一次恢復鼎盛實力,然後對着背對着入口的翔太說道:“不如,你隨意挑選一樣武器吧,省得別人說我欺負年輕人。男子漢的話,偶爾全力全開,也是極好的。”
話語的聲音,明顯比之前洪亮,似乎是刻意說給門口的衆人聽。
桂心在入口處朝着自己的父親比了個加油的手勢,示意他一擊解決面前這個對手。
而桂言葉僅僅是看了幾眼翔太的背影,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畢竟從她的角度那裡來看,也只能看到翔太的背影了。
“真的,可以隨意挑選武器?”
“啊,隨意吧。”
話是這麼說,但這個道場除了木刀就是竹劍,還有一把真刀。基本都是翔太用不順手的東西,但既然對方已經這麼說了,長輩的話一定要聽,長輩的面子也一定要給,偶爾也要輸給長輩一次——但至少要讓他很明確的瞭解到是“對手承讓”才獲得的勝利。
“那個,我能不能稍微借用下那兩把竹劍?可能會弄壞一點。”
“沒事,竹劍的話,我家多的是。”
天國的女裝蘿太京介,翔太哥哥我可一直沒有忘記你啊。雖然已經十幾年都沒見,但我一直記得當年你給過我的愉悅,是你陪我度過了人生最寂寞的那段時光,是你給與了我在這個世界上好好活下去的願望。
更重要的是,我沒有忘記當年你被這個傢伙弄哭的時候,那梨花帶雨的模樣……
“嘎吱。”
翔太將礙事的劍柄卸下,然後將兩把竹刀合在了一起,再用身邊的白繩子將它們牢固的捆綁了起來,沒多久,一根簡易的竹棍就出現在他的手上。
“忽—忽—”
翔太隨意地揮舞了兩下手中的竹棍,知道適應這東西后,又覺得身上的西裝有些礙事,於是毫不猶豫地拖下了外套。當然,裡面的花襯衫也很礙事,於是就一起脫掉了。
於是,翔太只剩一件背心。
這傢伙,居然敢在我的女兒和妻子面前這麼放蕩。
桂小太郎眼中閃過一絲厲聲,然後說到:“翔太君,我可是準備進攻了,做好準備了嗎?”
翔太單手持棍貼於右側,如同一顆松樹般地站在原地,說道:“請。”
“完了,雖然不知道桂叔叔的實力怎麼樣,但明顯是那傢伙更加兇殘……”
桐乃看到自己老哥似乎要動真格了,只好想到:“這樣也好,雖然失了禮數,但至少這次目的應該能完成。只不過,萬一弄僵了關係,以後我怎麼和心妹妹見面啊。”
桂心見自己父親將雙手持着的木刀單手放在腰際,意識到自己父親要使出最擅長的居合了,沒想到那個叫翔太的傢伙有點本事,原來以爲是個三流小流氓,現在可以升級成一流的了。不過,這樣也越來越危險了。
至於桂言葉,看到翔太的打扮後有些臉紅地小退了半步,但不知爲何,這個背影,似乎有那麼點眼熟的樣子。
天國的蘿太京介,賜予你的哥哥翔太力量吧!
在那裡看着的真奈美、言葉、心,被我強大的身姿所折服吧!
所謂的居合,換種更容易理解的名字,就是拔刀術。是一種在瞬間拔刀不給敵人有隙可乘,進而克敵制勝的刀技。
就在翔太進入他的攻擊範圍的一瞬間,桂小太郎瞬間拔刀,朝着翔太的肋部砍去。
“嘭——”
竹棍阻擋在了木刀的前進軌跡上,如果是鋒利的真刀的話,那他的刀一定會劃破對方的武器,然後直直地砍在對方的身上,然而,僅僅是木刀的話,則完全無法發揮出居合一擊必殺的特性。
機會!
翔太當然不會放過對手一擊失手的一瞬間,雖然他擅長空手格鬥以及軍刀的使用,但所謂,年刀月棍一輩子槍,作爲十八般武藝中最容易上手的棍法,翔太也有所涉及。
當然上述說法是經過美化過的,實際上,所謂的棍法,就是在用擀麪棍做麪點時被逼着學起來的東西……
所以說永遠別小看中餐的麪點廚師,用擀麪棍的都是棍法高手,喜歡赤手揉麪團的都是拳意通天的大能,擅長烘烤煎炸的,那可都是九陽真經練到了最高層的。傳聞,想要進階特級廚師,還必須在吐魯番接受那魔鬼般的歷練。由於時間問題,翔太可一直沒有機會去見識一下號稱沙窩裡蒸熟雞蛋、石頭上烤熟麪餅的天然鍋……
桂小太郎由於忘記自己所使用的是木刀,喪失了最佳的得手機會。而講究一擊得手的居合也再也沒有使用價值,他只能拿着木刀開始和翔太硬拼。
一寸長一寸強,漸漸掌握了節奏的翔太將一杆擀麪棍舞得那是虎虎生威,一時之間將對手壓制了起來,但……
“啪嗒——”
在一次碰撞中,“擀麪棍”承受不了力量,原本捆綁着他們的線突然斷掉,於是,又化成了兩把竹刀掉落在地上。
翔太嘆了一口氣,心想這樣也好,於是低頭,鞠躬,認輸道:“是我輸了。多謝賜教。”
桂小太郎同樣沒想到場面的變化會有這麼戲劇性,他本來還生怕自己輸掉準備客套兩句結束這場早該結束的過招,但最終,卻以這樣的結局贏來了勝利。
“翔太君。”桂小太郎將手中的木刀放回遠處,然後慢慢走到翔太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突然發現,如果是你的話,應該能保護好言葉了吧。你已經向我證明了自己。”
“誒?KOTONOHA?似乎在哪聽過的樣子……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等等,剛纔的難道不是爲了洗刷蛋蛋的恥辱嗎?”
翔太的腦子一下子轉不過來了。
“我就像是那麼計較十幾年前小事的人嗎?”桂小太郎用手捆住翔太的脖子,將他拉扯着說道:“聽好了,小子,大人啊,就是那種不管多麼痛苦的事情,都能一笑而過的生物啊!”
果然還是很在意啊。
“男人,果然就是因爲一點小事就會認真起來、卻又因爲一點小事突然惺惺相惜的奇怪生物。”
真奈美看着自己丈夫一下子和翔太君那麼要好,搖了搖頭說道:“算了,當初我又何嘗不是被他這一點吸引呢?”
“真奈美,你先招待一下高阪夫人他們,我帶翔太君先去泡個澡。”
聽到桂小太郎似乎在和誰說話,翔太有些奇怪地轉過頭,看向了出場處。
妹妹,相親對象的妹妹,那個成熟應該是相親對象的媽媽了,那剩下那個……就是相親對象了?
不,怎麼可能嘛。一般雜誌上不都說,相親對象不都是土妹子嘛——不不,這絕對沒有貶低麻奈實的意味。人家好是土妹子中的戰鬥機。
翔太歪了下頭,然後……
“嘛,搞不好又是一個妹妹什麼的,每次都弄錯我也很尷尬。話說這家裡到底有多少個女兒啊。”
他卻沒有注意到,被自己認爲不可能是相親對象的少女眼中,充斥着驚訝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