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愛蘭希爾帝國的布爾克蘭要塞,一枚105毫米口徑榴彈炮在猛然間制退後,彈出了一枚閃亮的金屬彈殼。
伴隨着叮叮噹噹的金屬碰撞的聲響,這門105毫米口徑火炮的炮閂自動打開,露出了裡面的炮膛。
早就已經抱着炮彈等候在一旁的裝填手幾乎是在用自己的肌肉記憶,精準的將手裡的炮彈推進了炮膛。
一旁等待的炮手分毫不差的閉合了炮閂,隨後射手就拉動了炮繩,激發了火炮內部的撞針。
“轟!”又一枚炮彈打出,在膛線的加持下,旋轉着飛出了炮口。然後它要飛躍10公里的距離,落在威特浩蘭斯的郊區,撞擊地面爆炸開來。
誰能想到,之前還在煩惱導彈不夠用的愛蘭希爾陸軍,如今已經開始用中口徑的榴彈炮,來問候魔法本源了呢?
愛蘭希爾帝國的前沿陣地,距離威特浩蘭斯的郊區,就只有短短的不足七公里了。
而愛蘭希爾帝國的各種口徑的野戰炮,也已經完全可以覆蓋威特浩蘭斯了!
老式的大口徑火炮射程超過20公里,有些甚至有30以上公里的射程。它們完全可以覆蓋威特浩蘭斯,可以穩定的攻擊市中心附近的目標。
而新式的自行榴彈炮,射程也有30公里以上,這些155毫米口徑的榴彈炮,也可以輕鬆的,把炮彈打到敵軍最不想要捱揍的市中心部位。
原本愛蘭希爾帝國爲了攻擊惡魔的首都,是集結了精銳部隊打出了一個突出部來給炮兵使用。
可現在,兩翼的愛蘭希爾帝國部隊也已經打穿了惡魔的守軍防線,他們補齊了防線,甚至反而讓威特浩蘭斯,成了惡魔防線上的一個突出部。
換而言之,現在威特浩蘭斯已經是一個前線城市了,它的三分之一個正面,已經暴露在愛蘭希爾帝國的直接攻擊威脅之下了。
每天,都有數不清的炮彈落到這個城市的郊區和市區,整個城市現在到處都是騰起的煙柱,畫面就好像末世一般。
愛蘭希爾的炮擊根本沒有停歇的意思,反正對於一個帝國來說,轟擊一個城市的炮彈,數量再多也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更何況,一邊炮擊的愛蘭希爾帝國前線總指揮官麥迪亞斯,正在布爾克蘭附近,準備着一份送給魔法本源的大禮。
“準備好了!將軍!”一名軍官走到了麥迪亞斯將軍的面前,立正敬禮,開口彙報道:“所有指定部隊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
“那就開始吧!”麥迪亞斯看着地圖,連頭都懶得擡起,就開口命令道:“讓部隊多使用集束炸彈,少使用鑽地彈頭……”
麥迪亞斯還是有一些顧忌的,畢竟他得到的命令,是儘可能的保證可以活捉魔法本源,或者至少要保全一些惡魔的技術文件。
這其實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因爲惡魔正在拼死抵抗,如果不用大口徑的火炮攻擊對手,很難保證有效毀傷。
不過克里斯是讓麥迪亞斯指揮戰鬥的,並不是讓他訴苦的。所以哪怕麥迪亞斯只能在刀尖上跳舞,只能小心翼翼的使用着手裡的武器,他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執行計劃。
使用集束炸彈就是其中一個不得已的原因:如果使用鑽地彈,那就有可能破壞一些地下設施結構。
到時候真的摧毀了什麼重要的設施,那就得不償失了——用覆蓋攻擊,而不是重點深度打擊的辦法來摧毀敵軍抵抗意志,這就是集束炸彈的用途了。
那名軍官立正敬禮,然後轉身走了出去,幾秒鐘之後,駐紮在布爾克蘭要塞附近的20個火箭炮團,紛紛撤掉了發射車上的帆布,開始讓火箭發射架開始起豎。
上百門的多管火箭炮。一次齊射那真的是壯觀到極致的景象。更何況這些火箭炮可都是大口徑的新型號,那些老型號的都已經開始返廠拆毀退役了。
幾秒鐘後,起豎好了的火箭炮發射車開始向威特浩蘭斯方向噴射出一條條白色的煙跡,火箭彈的尾焰吹起的煙塵,瞬間就淹沒了整個火箭炮陣地。
因爲陣地太多太多了,整個布爾克蘭都好像被一場濃霧給包裹住了。
就好像是在發射煙霧彈一樣,這樣遮天蔽日的煙塵,讓附近的所有部隊都看到了人間仙境的一幕。
一個巨大的,滿是大炮炮管的移動要塞,就這樣若有似無的“漂浮”在一片雲霧之中,看起來就好像是童話一樣美好。
只是這美好,在現實生活中裡,藏着血腥與殺戮。那些隱沒在煙塵之中的巨炮炮管,無論哪一根都是強悍的生命收割機器!
數百枚火箭彈在天空中散開,單體內如同葡萄一樣掛在一起的集束炸彈隨着氣流的撕扯散開。
按照慣性,這些集束炸彈最終在威特浩蘭斯城市的西側落地。一瞬間就讓爆炸淹沒了那裡。
一個可憐的惡魔趴在陣地上,按着手裡的長劍看着遠方友軍盤踞的一處廢墟陣地淹沒在了一片爆炸之中。
他還沒有來得及爲那些死去的戰友哭泣,就發現那吞噬了廢墟的爆炸,就好像是擁有了生命一樣,迅速的向着他所在的地方蔓延開來。
瞪大了眼睛的他,顧不得悲傷,就趕緊往他藏身的地方滾去。可還沒有等他蜷縮好身體,那彷彿擁有了生命的爆炸,就已經覆蓋到了他所在的地方。
山崩地裂震耳欲聾,整個大地都在爆炸中搖晃,整個廢墟都在爆炸中崩塌。
短短几秒鐘之內,惡魔的都城威特浩蘭斯的西側城區,就被成千上萬的集束炸彈清洗了一遍。
等到地動山搖連續不斷的爆炸停歇下來的時候,倖存的惡魔士兵從瓦礫中掙扎着站起身來,發現放眼望去,這片城市已經幾乎沒有屹立不倒的建築了。
沒有叫喊聲,也沒有哭泣聲,因爲這些倖存下來的倒黴蛋們,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了。
他們的耳朵裡都是嗡嗡的鳴響,他們只能滿身泥土滿臉灰塵的站在瀰漫的煙霧之中,如同丟了魂魄一樣,在一片瓦礫廢墟屍體與黑色的鮮血中站着,孤零零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