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剩下的士兵們頓住了自己的腳步。他們這個時候,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爲就在他們的面前,一個活生生的人被火焰吞噬,連那人身上的盔甲,都被烈焰融化了。
剛剛看起來還人畜無害的老人,現在卻瞬間變成了可以雙手噴出火焰的可怕魔鬼。還沒等這幾個可憐的士兵轉身逃跑,馬文的攻擊就開始了。
他輕輕的擡起了雙手,對準了兩個正準備要轉身的磐石帝國的士兵。然後,他手上的魔法陣裡,就各自噴出了一團速度極快的火焰。
無論什麼時候,火系魔法都是魔法師最鍾愛的魔法之一,因爲它威力強大,又節約魔法能量。
兩團火焰如同炮彈一樣命中了兩個準備逃跑的磐石帝國的士兵,然後那兩個可憐的士兵就被火焰包裹住了。
那兩個士兵在火焰中扭動掙扎,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慘叫,把剩下的幾個士兵嚇得連動都不敢再亂動一下。
眼看着兩個人就這麼被活活的燒死,變成了如同枯樹一樣的黑色焦炭,剩下的這些士兵齊齊的吞了一口唾沫。
這一瞬間,他們感覺到自己的胃在翻騰,有一種抑制不住的,想要嘔吐的衝動。
“投……我投降!”一個士兵感受到了馬文掃過來的目光,趕緊丟掉了自己手裡的武器,帶着哭腔說道。
下一秒鐘,他就跪在了地上,做出了一個搖尾乞憐的動作:“神啊!放過我吧!原諒我的不敬,我錯了!我該死!”
在他看來,這可能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了,他真的不想死在這麼一個地方,而且是毫無意義的死在這麼一個該死的地方!
就在他跪在地上,卑微的如同一隻蟲子的時候,他身後不遠的地方,盧曼正好帶着他的親衛路過。
然後,盧曼就看到了,自己驍勇善戰的士兵,本應該與強敵拼死作戰的士兵ꓹ 竟然跪在地上,向一個老翁求饒。
這是他不能容忍的事情ꓹ 這是讓他這個指揮官無地自容的事情,於是這個索斯城的指揮官,不受控制的暴怒起來。
“混蛋!他們現在已經被嚇破了膽子ꓹ 就是一羣廢物!老鼠!”盧曼一邊咒罵着,一邊咬牙切齒的抽出了自己的長劍。
如果這些士兵對着那些噴火的怪物跪地求饒也就算了ꓹ 他們竟然慌不擇路不分對象的向一個不知道哪來的老頭兒投降,這太過分了!
“他們就不知道什麼叫榮譽嗎?他們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廉恥?”盧曼腳步沉重ꓹ 已經怒不可遏。
跟在他身後的那些親衛們ꓹ 也都抽出了自己的武器,跟在了自己的城主身後。
剛剛被怪物給打了個灰頭土臉,現在他們要發泄一下自己壓抑的情緒,正好拿面前的這個老頭子好好出出心頭的這口惡氣!
“讓我來告訴你們,作爲一個磐石帝國的士兵,應該如何戰鬥!”嘴裡嘀咕着,盧曼一步一步走向了那個老人。
然後ꓹ 他就看到老人的手掌突然閃爍起了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光芒,那些光組成了六芒星ꓹ 在六芒星裡還充斥着各種奇形怪狀的符號。
再然後ꓹ 那旋轉着的光芒之中ꓹ 突然劈出了一個耀眼的閃電ꓹ 那道閃電直接擊中了一個呆立在原地的磐石帝國士兵。
巨大的能量一下子讓那個士兵變成了焦黑的屍體,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來ꓹ 就那樣直勾勾的倒向了地面。
而那個老者的另一隻手心ꓹ 也亮起了可怕的光芒ꓹ 那光芒之中,一團熾烈的火焰ꓹ 吞噬掉了那個已經跪在地上的士兵身邊的倒黴蛋。
就那麼一個瞬間,那個跪地求饒的士兵身邊的另一個士兵就在火焰中漸漸的消失,因爲距離越來越近的關係,盧曼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火焰裡剩下來的殘渣。
盧曼的腳步下意識的緩慢了下來,不過慣性還是讓他在向前不由自主的邁着步子。
他的手裡還攥着長劍,那長劍是他家傳的寶劍,是伴隨着他的曾祖父,血戰了一生的傳家寶。
“榮譽……廉恥……”盧曼一邊向前走着,一邊在嘴裡嘀咕着剛剛他還反覆唸叨的詞彙,他一步一步走到了那老者的面前,然後乾淨利落的捧起了自己的長劍,自然而然的膝蓋一軟,跪了下去。
他也很想控制自己的行動,可這一秒鐘,他覺得自己的膝蓋太軟,根本不受自己的意志控制。
“投,投降!”因爲看到那老者收回了自己的雙手,盧曼鼓起勇氣喊出了他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喊出來的話語。
這一刻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鬆了一口氣,似乎放下了什麼沉重的東西。
看到自己的城主跪的如此自然,跪的如此乾脆,跪的如此的義無反顧,那些跟在他身後的士兵,也都跪在了地上,老老實實的捧起了自己的長劍。
馬文剛剛還以爲,這些衝過來的士兵是要繼續和他糾纏的,他甚至已經做好了火力全開的準備。
剛剛的他已經在心中開始詠唱更復雜的魔法咒語,準備給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衝過來的士兵一個深刻的教訓了。
可誰知道,就在他蓄力的時候,爲首的那個軍官竟然氣勢洶洶的走着走着,就那樣出乎意料的跪在了他的面前……
……
愛蘭希爾帝國的首都愛蘭希瑞斯,雄偉壯觀的帝國皇宮內,克里斯有些無奈的放下了手裡的文件。
他看向了路德,開口吩咐道:“讓馬文還有瑪希爾……儘快結束掉這場戰爭吧。”
路德微微欠身,開口回答道:“是陛下!您似乎對這場戰爭不太滿意。”
克里斯把手壓在了那份報告上,報告裡面詳細記載了傀儡部隊屠殺狂風帝國騎兵,龍騎士突襲狂風帝國城市的戰鬥情況。
他搖了搖頭,對路德苦笑道:“我曾經舉起了爲凡人而戰的旗幟,喊出了凡人永不爲奴得口號……可終究,我們還是活成了,自己曾經討厭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