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士兵已經入城,自己的那些不成器的手下們,早就已經投降了,他現在能依託的,就只有停泊在港口內的艦隊了。
出海!帶着艦隊出海!這是他現在心中唯一想着的事情了。只要讓他離開渡口,他就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了!
“大人,大人!休息,休息一會兒吧……”唯一一個跟着他逃出來的心腹軍官坐在地上如同死狗一樣,有上氣沒下氣的哀聲說道。
一路跑來他們已經筋疲力盡了,想必這個時候對方也應該忙着接收降兵,控制城牆和城門,不會這麼快來找他們。
“那,那爆炸聲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爲什麼竟然和魔法不相上下?”靠在牆壁上,柏曼順了一口氣之後,絕望的問道。
冷靜下來的他,現在才發現自己的內襯已經被汗水溼透了。剛纔一路狂奔的時候還想着報仇的事情,現在他只想着要保住自己的小命了。
這樣的敵人,估計連亞蘭特帝國都懶得招惹,自己這樣的小人物,還真沒有什麼報仇雪恨的機會。
不過,把塞里斯城有“魔法師相助”這個消息送回到亞蘭特帝國去,想必一定會引起亞蘭特帝國的警覺吧?自己雖說沒什麼好處,可塞里斯城想必也會被立即抹殺掉吧?
想到了這裡,柏曼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來。他要讓塞里斯那個混蛋城主愛蘭希爾·克里斯死!他要讓這個該死的混蛋永不超生!
“我,我也不知道啊!”那心腹軍官提起那些可怕的爆炸,也是一臉的驚愕,根本提不起一絲一毫的勇氣來:“可能是魔鬼的雷聲吧?”
“魔鬼的雷聲?你還不如說是法師的火焰術!”柏曼恨鐵不成鋼的呵斥道:“沒用的東西!怎麼一個侍衛都沒帶出來?啊?”
聽到自己主子的呵斥,那心腹頓覺自己的無辜,喪着臉哭訴道:“大人啊!剛纔城頭上那麼亂,誰還能聽我的指揮啊……”
他倒是想帶着幾個人一起走的,路上也好有人保護一下。可剛纔一發炮彈就落在了不遠處,整個侍衛營都被打得暈頭轉向,哪裡還有人聽得見他的呼喝聲?
更何況當時亂成一團,柏曼城主帶頭就跑,他也只顧着孤身跟上,怎麼可能還有精力去收攏那些已經崩潰的士兵?
路過其他士兵的時候他更不可能下命令讓對方跟上自己了:主帥撤退的時候亂下命令,哪還有人肯爲自己殿後?到時候大家一起向後跑,豈不是讓局面更亂?
那時候留下城牆上的士兵爲自己拖住敵人才是正確的選擇,所以聽到自己主人的呵斥,這心腹頓時覺得委屈。
柏曼也看出了對方的委屈,他也意識到這種時候再苛責自己的心腹於事無補。此時此刻穩住跟隨自己的人,纔是一個上位者應該做的事情。
於是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語氣,開口安慰了一句道:“算了!這事兒也不怪你!怪只怪對方的武器太過詭異了……你跟我回亞蘭特去,隨我搬救兵奪回渡口城!”
聽到自己的主子要去亞蘭特搬救兵,似乎還有鹹魚翻身的可能,這心腹也多少有了一些希望,立即興奮道:“屬下願意誓死追隨大人!”
“把這身盔甲脫了!快走!”看到自己已經穩住了心腹,把手甲也丟在了路邊,柏曼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向着港口的方向繼續邁開步子。
……
港口的碼頭上,勞恩斯按着自己的寶劍站立在海風中,身後一列列的,是已經做好了出海準備的水兵。
一個同樣身穿皮甲的軍官走了過來,低頭說道:“大人!城牆那邊傳來了巨響,騰起了黑煙……搞不好,柏曼那個傢伙要輸。”
“哼!他在這裡做領主才幾年的時間,看看渡口城被他搞成了什麼樣子?民不聊生,百姓們苦不堪言……”勞恩斯不滿的吐槽道:“他視女人爲玩物,到處欺壓弱小,我早就看他不爽了。”
“這次他還真是踢到鐵板上了,沒想到塞里斯可以輕易踏平了梅恩,如此快的打到我們這裡。”那軍官冷笑了一聲,接話道。
勞恩斯點了點頭,啐了一口唾沫道:“他別給我機會,要是真給了我機會,我一定要替這些年被他禍害了的女人殘害了的百姓,和他好好算一筆賬!”
正在說話間,遠處的街道盡頭,就有兩個身影跌跌撞撞的向着碼頭這邊跑來。他們一步三回頭,很快就來到了近前,正是柏曼城主,和他的心腹。
“快!快讓我們上船!”一邊氣喘吁吁的跑着,柏曼一邊大聲的吆喝。
勞恩斯按着寶劍,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冰冷起來:“看來,今天這機會,就來了啊!”
兩人越跑越近,等看清楚了這些枕戈待旦的水兵們的臉色的時候,就有點兒覺得不妙起來。
柏曼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和勞恩斯保持着一定的距離,開口警惕的問道:“你們在這裡站着做什麼?趕緊上船!我要離開這裡!”
“大人這是想去哪裡?”勞恩斯臉帶笑意,走上前一步,語氣中帶着幾分調侃問道。
“我……我要去亞蘭特!我是亞蘭特指定的城主,回去述職,述職總沒錯吧!”柏曼擡出了亞蘭特帝國這個靠山,心虛的大聲嚷嚷道。他自己也知道,如果不是有亞蘭特帝國撐腰,勞恩斯更不會把他放在眼裡了。
勞恩斯點了點頭,讓開一條道路,伸手做邀請的動作道:“請吧!讓大人上船!”
柏曼可不是傻子,他已經看出了勞恩斯對他不懷好意,自然也就不會輕易靠過去。只見他按着手中的長劍,看着勞恩斯咬牙切齒道:“勞恩斯!你要背叛我?”
“屬下只是覺得,你這個城主……還是讓賢吧!”勞恩斯笑意漸冷,眯着眼睛看着柏曼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你敢殺我?”柏曼恨恨的看着勞恩斯,開口厲聲質問道。
“我自然是不敢的……”勞恩斯依舊眯着眼睛:“不過你可不是被我殺的,你是死在了塞里斯騎兵的刀下……死於亂軍之中的。”
他現在殺了柏曼,把柏曼被殺的責任推給攻城的塞里斯軍隊,就可以平安無事。無論是歸順塞里斯,還是等新的渡口城城主就任,都不會有什麼問題——這也是他敢現在翻臉動手的原因。
“你!”柏曼心道不好,對方顯然已經抓住了漏洞,他也只能放手一搏,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了。所以他一邊嘴上喊出一個你字,另一邊已經抽出了自己的長劍。
柏曼動作不慢,但是勞恩斯的速度更快。這位常年在海上漂泊的老水手長劍出鞘,如同蛟蛇一般,劃出一道詭異的路線。
柏曼只感覺到自己喉嚨一甜,呼吸就變得困難起來。他丟下了手裡的長劍,跪倒在地上,雙手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脖子,那裡正有鮮血不斷的涌出來,堵都堵不住。
他想要說話,吐出來的卻都是溫熱的鮮血。他看到遠處自己的心腹被幾個水兵亂刀切死,看到勞恩斯已經長劍歸鞘俯視着自己。
他還聽到了勞恩斯的話,讓他感覺到身體一點點冰冷的話:“柏曼這個欺男霸女的混蛋已死!渡口城今日終於迎來了希望!”
他伸出一隻滿是鮮血的手,想要抓住眼前的勞恩斯,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聽使喚的向後倒去。然後他就只能看到湛藍的天空,還有天空上瀰漫着的,城牆那邊飄散過來的黑灰色的濃煙。
那些被他欺凌的女人絕望的眼神從他的眼前飄過,那些被他禍害的家庭的慘叫聲在他的耳邊響起,那些被他霸佔來的金銀珠寶就埋在他的腳下……唯獨,沒有想起來的,是一種名叫悔恨的感覺。
克里斯按着寶劍勒住繮繩,看了一眼已經涼透了的柏曼的屍體,饒有興致的打量起碼頭上站着的那個身材高大一身皮甲的男人來。
“你殺的?”半晌之後,克里斯笑着開口問道。
“你殺的!”按着腰間長劍,勞恩斯仰着頭大聲回答道。
克里斯點了點頭:“行!這黑鍋我背了……我是愛蘭希爾·克里斯。塞里斯的城主。”
用手虛指了一下身後的幾條破帆船,勞恩斯自報家門道:“我叫勞恩斯,沒有姓,是渡口城的海軍指揮官。”
克里斯擡頭看了看那些賣相一般的帆船:“很高興認識你,勞恩斯將軍。”
勞恩斯也不客氣,張口問道:“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十天之內連破梅恩與渡口的強者,克里斯大人!另外,我還想問一問……那些布匹和木工產品,真是您開發出來的?”
“沒錯,是我開發出來的。”克里斯沒有理由不承認,點了點頭說道:“沒辦法,稅收那麼高,不搞一點兒產業,我也沒地方湊金幣去繳稅啊。”
“克里斯大人,請問您能不能給我們渡口城想一些辦法,增加我們渡口城的收入呢?”接下來勞恩斯提的話,就讓克里斯哭笑不得起來:“如果你能,我就爲你而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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