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上,一艘懸掛着鷹旗的愛蘭希爾帝國天空戰艦上,指揮官看着熊熊燃燒的甲板,開口問道:“損管進行的怎麼樣了?”
“敵軍的徘徊者戰鬥機剛剛離去,我們的戰艦似乎已經失去繼續戰鬥的能力了。”副官站在他的身邊,開口回答道。
“僅剩的兩架F-15戰鬥機,一架故障無法起飛,另一架剛剛被炸燬在甲板上了。”戰鬥機部隊的指揮官臉上寫滿了無奈,因爲他現在差不多已經是一個孤家寡人了。
他沒有戰鬥機能夠指揮,所以基本上這裡也沒有他的什麼工作了。
“另外,戰艦甲板受損,如果不維修的話,已經無法起飛戰鬥機作戰了。”一旁的損管軍官站了出來,開口繼續彙報道:“左舷的裝甲需要更換,剛剛被敵軍攻擊了幾處地方,兩塊裝甲被擊穿,7個艙室嚴重變形,已經無法使用了。”
“浮空魔法陣的能量晶石儲備還算充足,不過因爲防禦魔法陣被破壞了許多處,所以我們已經很難保證,在稍後的敵軍攻擊中,保持浮空魔法陣的完整……”停頓了一秒鐘,損管軍官有些尷尬的看了看艦長,又看了看副官,開口繼續說道。
他們的戰艦上面已經沒有戰鬥機了,下轄的7個聯隊,數百架戰鬥機已經全部都損失殆盡了。
剩下的一些戰鬥機被轉移到了地面上的野戰機場,畢竟在那裡還存留有一部分高射炮火力,可以掩護這些飛機繼續作戰。
天空戰艦現在已經是懸停在空中的無用目標了,500毫米口徑的炮彈已經消耗的差不多少了,現在的天空戰艦上只剩下一些電磁炮可以繼續戰鬥了。
讓人遺憾的是,因爲沒有了防空導彈以及戰鬥機的保護,單純依靠自身防空火力的天空戰艦,和戰列艦一樣的笨重。
沒有縱深可以騰挪轉移,沒有後續的武器彈藥補充,一艘天空戰艦在看守者的圍攻下,其實只能堅持短短的幾天時間就會彈盡糧絕。
希格斯5號行星上,一艘接着一艘的愛蘭希爾帝國天空戰艦墜毀,從建立天空戰艦以來,愛蘭希爾帝國還沒有遭遇到如此巨大的損失。
“近防炮彈藥儲備還剩下百分之二十,電磁炮炮彈的儲備量大概還有百分之三十。”副官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己方的彈藥儲備:“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堅持下去了。”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剛剛蝴蝶號也發來了消息,他們的彈藥儲備量也不超過百分之四十了。”
蝴蝶號天空戰艦是他們現如今剩下的唯一一艘狀態完好的天空戰艦了。戰艦上還有大概20架戰鬥機,並沒有受到什麼致命的損傷。
“請求蝴蝶號……將無關的人員運輸到地面上吧……”艦長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副官,開口命令道:“給安德烈將軍發電,也請他儘可能的提供支援,我們需要能夠垂直起降的飛機……”
“明白了!艦長!”副官立正敬禮,然後走向了通信操控臺,去傳達艦長的命令了。
“命令……地勤人員,包括空軍指揮官,聯絡官……戰艦維修人員,後備人員……在艦尾沒有爆炸起火的地方集合……”艦長又看向了損管指揮官,開口吩咐道:“儘可能的控制火勢,不要讓它繼續擴散。”
“遵命!長官!”損管軍官轉身就離開了艦橋,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
半個小時之後,Z30垂直起降飛機引擎呼嘯着在天空戰艦的甲板上降落,一名副駕駛位上的飛行員扯開了自己的安全帶,推開了飛機的側艙蓋,跳下了飛機。
“愛蘭希爾萬歲!長官!”他對着等候在那裡的艦長敬了一個軍禮,開口問候道:“見到您很高興!聽說您這裡需要幫助?”
“愛蘭希爾萬歲!中尉!我需要你將我戰艦上多餘的士兵全部都轉移到地面上!”艦長眯着眼睛,站在凌冽的風中,開口對面前的飛行員說道。
“是!長官!”那名飛行員立正敬禮,緊接着就看向了那些已經集合完畢的官兵:“請有序登機,稍後會有更多的飛機抵達!”
聽到他的話之後,那名天空戰艦上的軍官立正敬禮,然後回頭看向了身後的屬下們:“先生們!我知道大家都不捨得離開,不過我們不能白白犧牲在這裡……爲了愛蘭希爾,請大家務必戰鬥到最後一刻!”
第一個穿着工作服的士官微微點頭,然後就這樣走進了敞開的Z30垂直起降飛機的艙門之內。
在他的身後,另一個士官也擡步跟上,他們都不說話,只是略顯沮喪。
他們不得不放棄自己工作戰鬥的地方,這讓他們的心情非常的糟糕。
“艦長!這裡留我就……”副官看着走向艦橋的艦長,攔住了對方的去路,立正敬禮開口勸說道。
“對不起,這是我的戰艦,我要陪着它走完最後一段路!”艦長摘下了自己的大檐帽,他的額頭上沒有二維碼,顯得有些空曠。
他將自己手裡帶着愛蘭希爾帝國金色鷹徽的大檐帽遞給了副官,開口笑着說道:“實際上我們都要戰死在這裡,所以我只是早走一步而已,沒什麼可沮喪的。”
“你們都還年輕,還可以拿着武器在戰場上殺敵,我老了,就好像這艘戰艦一樣……那就讓我們這些老東西,最後發揮一點兒餘熱吧!”他說完就鬆開了手,把帽子留給了自己的副官,一個人走向了艦橋。
不可能所有人都離開,損管一部分是由機器人維持,另一部分還是要依靠真正的人去維修。另外,操控一艘天空戰艦,也絕對不是幾個人就可以完成的。
大部分的工作其實都交給機器人去完成了,可還有一些核心的工作需要一些專業人員。
幾個士官站在艦體走廊內,等候老艦長走過自己的時候,莊嚴肅穆的立正敬禮。
老艦長也一絲不苟的回禮,就好像他第一次接任這艘戰艦的指揮權,成爲艦長的時候那樣。
他檢閱過這艘戰艦的每一個角落,包括食堂包括最骯髒的垃圾處理室。他對這艘戰艦比對自己的家還熟悉,因爲他在這艘戰艦上工作了7年多了。
這七年的時間裡,他甚至沒有假期沒有回過自己的家,僅有的幾次家庭團聚還是在這艘戰艦上。
他實在是太喜歡這艘戰艦了,在他的眼中,這艘戰艦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最好的戰艦。
如今,這艘戰艦就要走到服役的盡頭了,他心中的滋味當然是最不好受的。
“艦長!”一名軍官在老艦長經過的時候立正敬禮,忍不住開口喊了一聲。
“讓你們失望了!”老艦長臉上掛着苦笑,回敬了一個軍禮道歉說道:“對不起!”
“不!艦長!您是我見過的最好的艦長!”那名軍官眼含熱淚,聲音嘶啞的說道。
“謝謝!謝謝你們陪我走到最後。”艦長放下了敬禮的手臂,看着對方紅彤彤的眼睛點頭致謝道:“愛蘭希爾萬歲!”
“愛蘭希爾萬歲!”那名軍官昂起下巴,堅定無比的迴應道。
在甲板上,一架裝滿了人員的Z30垂直起降飛機引擎噴出了熾熱的火焰,在微微震動中飛離了甲板。
坐在艙室內的人員們木訥的看着已經不再平整的甲板,看着甲板上的那些白色和黃色的區分功能的線條沉默着。
輕微的抽泣聲被掩蓋在嘈雜的引擎轟鳴聲中,依稀可以看見有女士官擦拭着自己的雙眼。
UH-60直升機一架接着一架在已經無法起降戰鬥機的甲板上起飛,濃煙滾滾的戰艦上,等候在甲板上的人越來越少。
“長官!雷達顯示,敵軍戰鬥機正在靠近!防空導彈火控已經鎖定目標……是否進行攔截攻擊?”
“開火!掩護運輸機部隊!讓他們安全離開!”艦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開口命令道。
“呼!”猛然間,一枚防空導彈在不遠處的戰艦甲板上衝天而起,在飛行甲板上等待飛機帶自己離開的官兵們,都好奇的扭過頭去,看着遠去的那枚防空導彈。
發射位數不多的防空導彈,說明敵人已經再一次靠近。而這艘天空戰艦的命運,也似乎走到了盡頭。
“呼!”巨大的噪音再一次響起,第二枚防空導彈再一次拖着長長的白色煙跡遠去,戰艦上的防空火炮也已經通電待機。
一排排的自動火炮對準了遠處的雲層,大口徑電磁炮也已經指向了那個方向。
爲了能夠起降直升機,同時也爲了能夠更方便的控制損毀區域,這艘天空戰艦的飛行高度其實並不高。
在大概距離地面不到2000米的地方,這艘天空戰艦扭動着龐大的軀體,正在緩慢的轉向。
幾分鐘後,雲層的下方開始出現了一些小小的黑點,天空戰艦上的一些中口徑火炮同時開火,戰場瞬間變得更加嘈雜起來。
“這是最後幾架飛機了!趕快讓人上飛機離開!”一名軍官用手扶着自己的帽子,避免被直升機旋轉的機翼吹開,在引擎的嘈雜聲和身後的炮火聲中吼叫道。
“……”坐在駕駛艙內帶着飛行頭盔的飛行員微微點頭,伸出了一根大拇指頭,示意自己已經做好了起飛的準備。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什麼起飛管理了,在最後一名士兵登上了飛機之後,飛機的艙門就開始閉合,直升機的輪胎就脫離了戰艦的甲板。
而幾乎就在同一時刻,雲海下方的那些小小的黑點兒,也迅速放大,在密密麻麻的炮火中散開,變成了一架又一架的徘徊者戰鬥機。
“轟!”一架徘徊者戰鬥機穿梭在密不透風的近防炮炮火中,找準了機會,發射了兩團黑色的能量。
這兩團黑色的能量命中了這艘天空戰艦上一個不停開火的近防炮,直接炸燬了這門剛剛還噴吐着火舌的自動炮。
兩架起飛了的直升機在這個高度上迅速降低高度,他們也知道自己身後敵人的飛機越來越多,如果停留會非常危險。
不過很快就有兩架徘徊者戰鬥機發現了這兩架迅速降低高度的UH-60直升機,它們很快從後方接近,開始追殺這兩架無助的飛機。
黑色的能量從這兩架直升機的身後襲來,一枚接着一枚能量團與它們擦肩而過。
最終,一枚黑色的能量命中了一架已經貼近地面的直升機,直接引爆了這架直升機的油箱,將整個直升機變成了一團火焰。
因爲太過接近地面,所以這團火焰直接撞擊在了地上,變成了一團更大的火焰擴散開來。
在火光中,另外一架直升機微微搖晃着,與地面上一處廢棄的建築擦肩而過。
下一秒鐘,附近隱藏着的高射炮開始了掃射,那兩架因爲追殺直升機靠近了地面的徘徊者戰鬥機直接被密集的炮火命中,墜毀在了地面上。
“轟!”在這兩架徘徊者戰鬥機墜毀的時候,天空之上的那艘愛蘭希爾帝國的浮空戰艦也發出了慘烈的爆炸。
徘徊者戰鬥機摧毀了戰艦的魔法防禦屏障,又擊毀了戰艦底部的浮空魔法陣。
浮空魔法陣被破壞,戰艦結構就開破損,一些地方開始發生爆炸,厚重的裝甲也紛紛掉落。
“主推進器損壞!”站在艦長身前的動力系統指揮官大聲的彙報着戰艦的受損情況:“戰艦速度正在降低!”
“電磁炮被摧毀了!”武器系統的指揮官看向了自己的艦長:“防空炮損毀超過一半……我們的防禦現在已經漏洞百出了。”
“沒關係……沒關係了。”艦長穩穩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了看面前的地圖座標:“我們保持航線就可以了。”
正前方,一座巨大的大山橫在了艦橋舷窗之外。高度已經下降到了1000米不到的天空戰艦,航線的盡頭其實就是地面了。
而那個大山,還有那個大山附近的所有防禦陣地,都已經在幾天前被看守者的部隊佔領了。
看着大山在舷窗外面越來越大,艦長閉上了眼睛,臉上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