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入境許可。”有些緊張的,在安檢通道內,馬文魔導師把自己手裡的格瑞肯臨時頒發給他的外交通行證,遞給了檢查每一個人員持有的證件的安全人員。
那個男警官低頭看了看通行證上的各種數字,然後和電腦屏幕上的照片覈對了一下,確認了對方的身份之後,這才把外交證件遞給了馬文。
然後,這位渾身上下一點兒魔力波動的能量都沒有的凡人警官,一點兒也不客氣的開口吩咐道:“攜帶了什麼行李沒有?要放在X光機上檢查。”
“身上不得攜帶任何魔法補充藥劑,所有攜帶的危險物品都要上報,如果被檢查出來,立即按照非法越境,入侵愛蘭希爾處理。”那警官頭也不擡,例行公事的開口警告着馬文,絲毫不因爲對方是魔法師有任何的客氣。
馬文有些尷尬,點頭將自己身上亂七八糟的小物件都拿了出來,放在了檢查的托盤上。
因爲格瑞肯的航班是允許魔法師攜帶魔法道具乘坐的,而愛蘭希爾因爲安全的考慮,是不允許危險不穩定的魔法補充液登機的——這中間的差別,也導致每天愛蘭希爾的安檢通道,都要沒收許多來自格瑞肯的魔法補充液。
“怎麼帶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這都是危險物品,是不允許在這裡入境的。”對方擡起頭來,有些不滿的呵斥道:“來之前,格瑞肯的魔法師沒有提醒你麼?”
“對,對不起。”不知道爲什麼,馬文想起了這個他許久沒有提起過的詞彙,回答了對方的質問。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被人說過對不起了,因爲在傀儡帝國,他的身份還有地位,其實是不需要和別人說對不起這類道歉的話的。
可是今天,他直接說了,而且說的很自然。畢竟他遠道而來,不是來找麻煩的,而是來祈求面前的這個強大的帝國,給自己寬恕的。
“全部扣留,如果你需要的話,可以填寫申請報告,這樣我們會在你離境的時候,歸還這些東西。”
聽到對方會歸還自己的東西,馬文倒是覺得這個規定還是很講道理的——畢竟只是暫時扣留,並不是直接拿走,多少還是能夠讓人接受的。
於是他很高興的開口問道:“如果我填寫申請,請求保留這些物品……”
“填寫這個表格,按上手印……然後繳納質押金100金幣。取這些物品的時候,補繳每天5金幣的報關費用……超過5天沒有離境認領,我們就有權處置所有遺留物品。”那警察把一份表給推給了馬文,介紹了一下新的規矩。
馬文的錢包裡只有格瑞肯友情贊助的100金幣,作爲他這一次前往愛蘭希爾的私人花銷。所以,這位魔法師閣下,現在並不算富裕。
他當然身上還有價值不菲的傀儡帝國通用的魔法金幣憑證。不過他可不知道,這裡能不能使用這種敵對勢力的流通貨幣。
於是,他果斷的放棄了這些東西的所有權,和其他來愛蘭希爾的魔法師們一樣:“對不起!我繳納不起質押金,所以……我放棄這些東西的所有權。”
臉上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這位警官倒是見怪不怪的把那份表格又拿了回去,然後把那些價值不菲的魔法物品掃到了一旁的安全箱內。
緊接着,他在那張來自格瑞肯的外交證明上扣上了鋼印,一個巨大的允許入境的單詞,斜着印在了那份證明上。
那警官隨手把證明丟還給了馬文,大聲的對身後的另一個魔法師大喊道:“下一個!排好隊!別亂了!”
馬文拎着自己那個被翻得凌亂不堪的衣物箱,把裡面的魔法長袍還有其他的衣服胡亂的塞進箱子裡,然後扣緊拎在手裡,越過了安檢閘門,走進了愛蘭希爾。
這裡就是他必須來的愛蘭希爾了,這裡的土地,這裡的天空,甚至是這裡的空氣,都是愛蘭希爾的!
他看了看周圍那熙熙攘攘的人羣,看着那些忙碌的,擁擠在普通安檢通道里的,等待着上飛機的商人還有學生,甚至是老人還有孩子,他覺得這裡比他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傀儡帝國,要幸福的多。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穿着體面好看,款式繁多的服裝。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拿着一種通信器材,不知道低頭在幹着什麼。
馬文和一個美麗的姑娘擦肩而過,他看到對方正在用手機瀏覽一些文字,這些文字的內容,似乎和愛蘭希爾的一場音樂節有關係。
是的,塞里斯正在舉辦一場音樂節,這個音樂節是傑西卡皇妃主導的,用意就是消除戰爭給這個國家帶來的各種問題。
音樂節邀請來的都是這個世界上很有名氣的音樂家,其實這些音樂家裡有許多都不是愛蘭希爾人,可因爲躲避戰亂,現在他們大多數都在愛蘭希爾生活。
更讓人覺得有意思的是,這些來愛蘭希爾避難的藝術家,名流,貴族,在愛蘭希爾避着避着,就發現自己的國家成了愛蘭希爾的一個地區,自己也再不用擔心回家艱難的事情了。
幾分鐘後,馬文終於穿過了擁擠的人羣,走出了這個新建的,大門宏偉壯闊的機場。他轉過頭去,看了看機場上那巨大的名牌,還有兩側那些醒目的廣告——他真的覺得,自己有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這裡的長方形的樓房並不比那些他見怪不怪的魔法塔矮,這裡的街道卻比傀儡帝國所有他能看到的街道都要寬敞。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就有出租車司機圍攏了過來,一個一個吵吵嚷嚷的對着馬文喊出一段段讓馬文不知所措的專業詞彙來:“老東門?走不走?走不走?老東門!出租車!20金就走啦!”“做我的出租車吧!老爺子,你去哪兒?舊皇宮?舊皇宮15金!城堡路19金!便宜啦!便宜啦!”
馬文只是被愛蘭希爾的繁華,還有這裡密密麻麻的人羣給壓迫得頭暈目眩……但是他並不傻,他還記得那個老教授不讓他去坐出租車,所以他對着那些拉客的彪形大漢擺動着自己的手掌,示意自己並不感興趣。
實際上他早就感受到了,這些人都是毫無威脅的凡人,哪怕看起來膘肥體壯,可實際戰鬥力低得可憐。
所以他並沒有被對方的所謂氣勢嚇倒,對方也意識到了這可能是一個來過愛蘭希爾的老油條,所以也就不再爲難他,放他離開了。
“呸!又一個窮鬼!出租車都坐不起!”一箇中年司機對着馬文遠去的背影啐了一口唾沫,一臉鄙夷的給出了自己中肯的評價。
他的身後,幾個巡警走了過來,揹着手拉着官腔開口:“都把駕駛證行車證還有身份證拿出來!例行檢查!”
“呦!馬克警官,唐納森警官……”幾個剛纔還一臉兇相的出租車司機立即回過身來點頭哈腰,卑微的如同地上的蟲子。
“又在這裡騙外地人錢呢?”接過了對方遞過來的好煙,就站在禁止吸菸的牌子下面,兩個警察吞雲吐霧,垂下眼簾看了看煙盒裡的賄賂,放過了這些宰客的老油條。
在這裡拉客的出租車,當然比外面正常營運的昂貴——正常去舊皇宮,使用計價器最多也就兩個金幣的費用,一路不堵車的時候一金四十銀就差不多少了。
可這裡一張嘴就要十幾金,無非就是欺負不懂行的外地人,賺一筆黑心錢罷了。
他們自然也有自己的保護傘,這個機場所在城區的巡警,還有機場裡的治安官,就是爲他們提供保護的靠山。而他們賺取的黑心錢,大部分也都進了這些“蛀蟲”的口袋。
馬文還沒走出機場,就被兩個身穿魔法長袍的男人給攔住了去路。來自傀儡帝國的魔導師,只用了一眼就分辨出,這兩個人和其他的保安不一樣。
他們都是高級魔法師,雖然沒有馬文這樣強悍,可這兩個高級魔法師顯然是訓練有素的。
兩個人也沒有廢話,攔住了馬文的去路之後,就遞出了自己的證件,開口說道:“我們是奉外交部的命令,來接你的。馬文先生,跟我們走吧!”
馬文自然不知道對方的證件究竟是真是假,可這種先出示證件表明身份的作風,倒是讓這位傀儡帝國的魔導師很欣賞。
他點了點頭,跟着兩個人走到了地下停車場,看着他們拉開了一輛黑色越野車的車門。
其實也就是馬文他自己沒有來過愛蘭希爾,如果他熟悉這裡的話,就知道這種帝國政府專用汽車,是沒有人敢隨便開出來或者僞裝仿製的。
而這輛車上掛着的車牌,也不是隨便哪個傢伙就敢使用的。一旦被查實僞造這類車牌,最輕的刑罰是監禁99年——或許魔法師能活着出來,不過魔法師的量刑更重一些,一般法官都會多判個一百年兩百年,情節嚴重的,也許會直接判決終身監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