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交響樂需要不同的樂器配合,戰場上的樂曲同樣需要不同的武器來演奏。當所有的聲音都加入到其中的時候,這場戰鬥也就達到了高潮。
406毫米口徑的火箭炮部隊在齊射的時候氣勢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壯觀,吹起的灰塵能讓整個發射陣地都籠罩在一片煙塵之中。
如果不仔細去分辨的話,還會以爲己方的陣地遭到了敵人的攻擊,可如果仔細看了之後,就會欣賞到無數火焰噴射出來,飛向遠方的敵人陣地的壯觀景象。
這樣一枚火箭彈就可以打250公里以上,落點雖然不是那麼的精準,彈頭的爆炸威力卻可以覆蓋直徑一公里範圍。攜帶了高爆彈頭的火箭彈每一次攻擊,都足以讓敵人的防線地動山搖。
託尼看着這樣的火箭彈落進伯約斯特,看着原本沉寂的伯約斯特城如同被煮開的水一般,再一次沸騰起來。
顯然,歷史並不打算讓這個城市結束自己的苦難。愛蘭希爾的士兵們的到來,又拉開了一次毀滅城市的序幕。
一車挨着一車的步兵經過託尼休息的營地,他們抱着自己手裡的步槍,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停靠在路邊整整齊齊排列着的T-72坦克。
比起從前那些二戰的古老裝備,現在的愛蘭希爾南線作戰士兵,大部分都已經換裝成了更先進的單兵裝具。他們帶着凱夫拉材質的頭盔,穿着的是可以塞陶瓷防彈板材的戰術背心。
背心上有專門裝彈匣的口袋,還掛着幾枚有預製破片的卵型手雷。與此同時,戰術手電、多功能刺刀、手槍等等裝備一應俱全,每一名士兵幾乎都武裝到了牙齒。
這些精銳的士兵和他們的擲彈兵先輩們比起來,擁有更強大持續的火力,更好的防護措施,還有更高的訓練水平,以及更讓人滿意的薪金待遇。
他們大多數人都只在前線服役150天,剩下的時間裡有大約200天是前線兵營內的輪休,剩下的十幾天是可以離開前線的自由探親假。
現在的軍隊比從前更人性化,戰鬥力卻更強了一些——支持這些士兵的,是意志與理想,是責任與信仰。通過思想品德教育,他們都和託尼一樣,意識到這是人類生死存亡的戰爭,所以他們必須全力以赴。
越來越多的士兵自動放棄休假,即便是被從前線替換下來,他們也會學習一些知識提升自己,幫助前線完成維修裝備或者照顧傷員等等工作。
這樣一支幾乎職業化的軍隊,戰鬥力是驚人的。在數不清的現代化武器裝備的支持下,他們勇猛善戰,戰鬥技巧嫺熟老練,他們從不投降,因爲這是一場沒有俘虜的生死之戰。
一輛輛卡車在越過了託尼所在的營地之後,就停靠在了城市廢墟的邊緣。
士兵們爭先恐後的從卡車上跳下來,他們的身後就是一個迫擊炮發射陣地,一排82毫米口徑的迫擊炮正在不停的開火,把炮彈傾瀉到發現了惡魔部隊的街區。
列隊報數之後,一整個步兵連就集結完畢了,奉命檢查武器的士兵們把自己的行李堆放在連部分好的沒有倒塌的房屋內,然後就開始在彈藥分配點領取自己的備用子彈。
地面上散落着瓦片還有黑漆漆的變了形的骨頭,軍靴踩在上面發出吱吱嘎嘎的響聲。一陣急促的口令之後,這些士兵們開始端着各自的武器,小心翼翼的向着市中心前進。
人類沒有惡魔那樣強健的體魄,也沒有魔法加持,所以他們必須要依靠自己的經驗還有智慧,以及手裡的武器裝備,來戰勝自己的對手。
所幸的是,他們是愛蘭希爾的士兵,他們的國家爲他們提供了一切他們所需要的東西。哪怕是他們腰後面掛着的水壺,也都是特殊材料製造出來的高新技術產品。
“小心搜索所有的建築物!每一個屋子都要排查!惡魔可以藏身在任何一間屋子裡!不要留下任何死角!遇到刻意目標就立即呼叫支援!”所有的指揮官們都在提醒着自己的手下們。
每一支部隊都在行動前得到了命令,儘可能的減少傷亡,這一條是每支部隊都恪守的基本原則。
頭頂上,負責掩護他們的UH-1空騎兵直升機兩側的火箭巢威風凜凜,側面支架上探出飛機機身的加特林機槍虎視眈眈監視着周圍的一切。
一有風吹草動,如同雨點一般的彈藥就會潑向目標,然後更強大的火力就會覆蓋周圍的一切。
從一年前開始,這場戰爭對於愛蘭希爾來說,就是一場鋼鐵的消耗戰了。每天都有成百上千噸製造成彈藥的金屬被消耗掉,前線士兵走過的每一寸土地,都會翻出廢棄的彈殼。
接近城市中心的地方,又一棟城堡不堪損毀,轟然倒地。本來就沒有什麼高樓大廈的伯約斯特,現在的情況更像是一片平地了。
半數以上的建築物都成了瓦礫碎片,沒有倒塌的牆壁就彷彿是魔鬼的指甲一樣矗立在一堆一堆屍體還有白骨中央。
到處都是焚燒不完全的傢俱還有木頭建築物,時不時有惡魔犬快速從這些廢墟殘骸的夾縫中急奔而過,就好像是下水道里看見了光的碩大老鼠。
據守在城市裡的惡魔部隊成了愛蘭希爾前鋒部隊宣泄自己心頭怒火的直接目標,那些看着千里沃土變成地獄的人類士兵們,早就已經想要親手埋葬這些不知死活的異類入侵者了。
所以他們用盡一切辦法,來摧殘這些留在城市內的惡魔部隊,路邊經常可以看見掛在木頭杆子上的一串惡魔犬頭顱,黑色的鮮血順着木頭杆子流淌下來,染黑了周圍的土地。
這樣的圖騰邊上,往往會有一面還沒有倒塌的牆壁,牆壁上飛濺出黑色的點點血跡。更高的地方,會用黑色的血液書寫着一段滿是仇恨的標語:“惡魔!統統去死!”
後世對於伯約斯特之戰的印象,大多停留在一張戰地記者的著名照片上,這張照片中,三個人類士兵每個人拎着一顆惡魔士兵的頭顱,對着鏡頭憨憨的笑着。而這張照片的名字叫做——“狩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