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就在千鈞一髮的時候,一個惡魔突然推門闖了進來,嚇了那個準備砍死這對母女的壯碩惡魔一跳。
他不耐煩的側過臉來,惡狠狠的質問道:“慌什麼?有什麼事情趕緊說!”
實際上闖入這個惡魔村莊的這些惡魔士兵,是之前戰鬥中潰散逃出來的潰兵,他們早就已經成了喪家之犬,精神當然也高度的緊張。
這附近已經被人類佔領了,他們現在所在的村莊,實際上是在人類的控制線後面的。
那些手裡拿着可怕武器的人類,簡直就是噩夢一樣,讓他們想起來就嚇得渾身顫抖。
在之前他們和人類的戰鬥,已經讓他們沒有了鬥志。那簡直就是一場場的屠殺,就和他現在正在做的事情一樣。
更讓這些潰兵們氣憤的,還是那些投靠了人類的惡魔。他們竟然在戰場上對着自己的同類舉起了屠刀,這簡直就是最無客訴!
雖然他們現在也對自己的同類舉起了屠刀,可欺壓平民那是他們的傳統,軍人就應該有自己的“榮耀”不是麼?
按照惡魔的所謂道理,惡魔士兵就不能殘殺惡魔士兵,如果真的沒有了物資,無法活下去,那也只能去搶劫平民纔對。
不管這歪理究竟講不講的通,反正這些惡魔潰兵就是這麼認爲的。所以他們不爲自己的行爲感到羞恥,卻爲那些惡魔叛變者惱怒。
“大,大人!我們放哨的人,看見了一個人類的古怪玩意兒……”這名闖進來的潰兵身上的盔甲已經殘破不堪了,上面還有黑色的血跡。
顯然,這些血跡不是說話的這個惡魔士兵流出來的,因爲他如果傷得如此之重,絕對沒有活蹦了亂跳的可能。
“人類的?古怪玩意兒?”這個爲首的惡魔軍官放過了那邊已經不敢出聲哭泣的惡魔母女,轉身用手撥開了那個來報信的手下,走出了這個房間。
他已經受夠了那些該死的人類了,那種彷彿面對魔法本源一樣的無力感,讓他有一種自己正在和神明戰鬥的絕望。
等他闖出了房間的時候,就看到幾個緊張的惡魔士兵,正在指着遠處樹梢的高度,彷彿在確認着什麼。
他順着那幾個惡魔指指點點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見一個小巧的飛行裝置,正懸停在那裡,似乎在監視着這個村莊裡的一舉一動。
“該死的!那是人類的東西!我們離開這裡!快!”感覺到自己後背發涼的健壯惡魔軍官,立即揮舞手臂,示意自己的士兵趕緊跟上自己。
他意識到了自己的行蹤可能已經暴露了,只有甩開那個該死的飛行器,他們纔有機會避開人類的追殺。
“我們就不應該來這個村子!該死的!”他看了一眼之前建議來這裡劫掠一些吃的,休息一下再繼續向東逃竄的手下,很有一種一劍劈了對方的衝動。
可是他知道,如果不在這裡找點兒東西吃,他們也確實逃不了多遠了。
現在他還有力氣在這裡死撐,完全是因爲吊着一口氣——對人類的恐懼,讓他堅持到了現在。
此次此刻,這種恐懼被無限的放大,讓他感覺自己身上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
“大人……大家還沒搶到足夠多的……”那個手下不知道自己的長官已經在心裡殺他一次了,有些不捨的開口勸說道。
在他看來,如果沒有那麼多的吃的,他們也走不了多遠,與其到時候飢寒交迫的攤倒在路邊等死,不如在這裡搏上一次。
“來不及了!那羣混蛋比我們更快!趕緊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爲首的壯碩惡魔把心一橫,甚至都決定不叫那些散落在村莊裡的手下了,自己先開溜了再說。
結果,還沒等他做出放棄手下的決定呢,他就看到不遠處的村口,出現了好多盔明甲亮的惡魔士兵。
在村子裡的都是潰兵,不可能盔明甲亮。實際上就是最主力的惡魔精銳部隊,也和盔明甲亮有那麼一段距離。
所以說,這些穿戴整齊鎧甲,手裡亮着明晃晃的兵刃的惡魔士兵,肯定是投靠了那些人類的該死的混蛋。
“來不及了!準備戰鬥!準備戰鬥!”拎着手裡的長劍,壯碩的惡魔軍官大聲的提醒自己周圍的士兵,趕緊做好戰鬥準備。
在他的提醒下,這些老兵們趕緊聚攏在一起,抽出了他們的武器,警惕的看着那些距離他們越來越近的對手。
村子的另一邊,剛剛把屋子裡的一個女惡魔殺了,手裡還拎着一個掙扎的惡魔孩童的潰兵推開了自己的房門。
還沒來得及向院子裡的同伴們炫耀自己的戰利品,他就看到了他的兩個最好的戰友,這個時候已經被人割開了喉嚨。
下意識的,剎那間他就感覺到了危險,於是他丟開了自己手裡的孩童,另一隻拿着長劍的手想要格擋可能襲來的攻擊。
結果,他還是慢了一點兒,兩側刺來了致命的長劍,從他的肋下貫穿了他那破爛的鎧甲。
他只是哆嗦了一下,然後就跪倒在地,最後的意識,停留在那個被他丟開的惡魔孩童,從地上爬起來回頭看向他的一瞬間。
另一邊的屋子裡,幾個惡魔被穿着整齊盔甲的愛蘭希爾惡魔僕從軍堵在了放屋裡。
他們端着武器想要抵抗,結果很快就背腹受敵,被從後面翻牆過來的幾個惡魔僕從軍的士兵給幹掉了。
到處都是慘叫聲,有些被包圍了的惡魔潰兵索性點燃了自己藏身的房屋,困守在裡面等死,希望能夠給其他的同伴爭取一些脫身的時間。
可他們根本不知道的是,現在村口的惡魔潰兵軍官,還有他的十幾個手下,已經被上百名僕從軍惡魔士兵團團圍住,突圍已經成了幻想。
實際上,想要率先突圍的兩個惡魔潰兵,此時此刻正躺在地上,黑色的鮮血正在不停的流淌。
“你們這些叛徒!人類的走狗!”知道自己今天差不多要死在這裡了,潰兵的軍官破口大罵:“你們如果稍微還有點兒廉恥,還有那麼點兒榮譽感,就放我們離開這裡!我們都是魔族,我們纔是同類!”
“跟我們走吧!你們有這麼好的鎧甲,跟我們回去,一定會得到魔法本源的寬恕的!只要繼續爲魔法本源戰鬥,你們可以獲得更多的軍功!”另一個惡魔潰兵也跟着大聲的喊道。
對於他們來說,勸降這些同類,可能是他們這一次逃出生天的唯一機會了。
只可惜,眼前的這些穿着厚重鎧甲,手裡拿着鋒利兵刃的惡魔僕從軍,似乎並沒有打算跟着他們一起逃竄,或者放走他們的意思。
“閉嘴!領死吧!混蛋!”一個帶着面甲,小心翼翼平端着長劍,把盾牌護在了自己身前的愛蘭希爾惡魔僕從軍士兵冷冷的喊道。
他們當然不敢逃跑,因爲如果他們現在叛逃,那留在人類控制區裡的惡魔,就要被十倍百倍的處死——人類可不是什麼慈善家,他們的仁慈只在雙方合作的時候纔會出現。
更何況,他們的信仰已經動搖了,這個時候一頓豐盛的晚餐,顯然比“信魔法本源者得永生”之類的口號更有說服力。
“你們都是魔法本源的子民!背叛自己的種族,就這麼理直氣壯嗎?”惱怒的潰兵軍官握着自己鏽跡斑斑的長劍,對着聲音的來源怒吼道。
“啊!”回答這個壯碩的軍官質問的,是他的身後,又一個露出了破綻的潰兵惡魔被一斧子劈中,慘叫着倒在了血泊中。
聽到了慘叫的惡魔軍官猛然間回過頭去,只看到毫無破綻的,組成了銅牆鐵壁的盾牌,還有剛剛縮回去的利斧。
“殺!殺出去!”意識到不能這樣坐以待斃的潰兵軍官舉起了自己手裡的長劍,大聲的對僅剩的,自己的手下命令道。
他撥開了擋在自己面前的手下,一馬當先衝向了盾牌組成的防線。久經戰陣的他知道,自己這樣直接衝過去,很可能就要丟掉自己的小命。
可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因爲此時此刻他只能依靠自己的蠻力還有經驗破陣,指望那些餓了好幾天肚子的手下突擊,絕對是不可能了。
再死幾個,屍體多了,還要注意腳下的時候,就更無法發力突圍了。所以沒有了退路的他,準備拼一下,賭一賭看看對方是不是會因爲怕死被逼退或者露出破綻。
很可惜的是,他面對的已經不是半個月前那些僕從軍的新兵了。這些惡魔都已經上過戰陣,都已經見過了鮮血,都已經成了老練的士兵。
他們互相依靠,並沒有躲避那壯碩的敵人劈過來的第一劍。他們相信自己手中的盾牌,是可以完全保護他們的。
所以,兩面盾牌卡主了對方劈過來的長劍,發出了金鐵交鳴的聲音。然後,一柄長劍從盾牌的縫隙中斜刺而出,一下子貫穿了壯碩的惡魔潰兵的頭目。
負傷的惡魔潰兵軍官慘叫一聲丟掉了自己卡在盾牌邊緣抽不回來的長劍,捂着自己的肚子連連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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