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並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計劃一步一步展開進攻了,至少他要在古德里安的部隊崩潰前,將n集團軍的主力步兵抽調出來,支援自己北面的g集團軍。
好消息是,曼斯泰因將軍在崇山峻嶺中一路高歌凱旋,已經靠近了重鎮格羅茲尼。團軍當年攻打克里木半島的重炮一大部分被曼斯泰因留給了n集團軍,作爲攻佔斯大林格勒的籌碼,壓在了決定兩國勝負的賭桌上。
而這幾天,屈希勒爾可沒有閒着,他的集團軍發了狂一般的展開了加速爭奪斯大林格勒的戰鬥,在斯大林格勒的中部火車站,德軍與蘇軍瘋狂的交戰,雙方在不到一平方公里的地方投入了4000人反覆的爭奪,最慘烈的時候,屍體竟然鋪滿了交戰的雙方陣地。
德國士兵攻上站臺的時候,這裡的蘇軍士兵援軍也正好趕來,雙方展開了慘烈的肉搏戰,短短的兩個小時的戰鬥裡,德軍就陣亡了整整1000名士兵。當然最後這個火車站終於被德國人佔領,殘垣斷壁上到處都是子彈打出來的密密麻麻的坑窪。
原本用來囤積貨物的地方,現在成了屍體堆積的場所,鮮血從站臺上匯聚,然後順着站臺流淌,最後乾涸在石頭臺階上,看上去觸目驚心。一羣德國士兵和一大羣烏克蘭士兵拼命的構築自己的防禦工事,這是一個多月以來養成的習慣,每到了一個新的地方就要如此佈置。
傍晚的時候一切都劃歸寧靜,然後就在不知道從何傳來的一聲吶喊,蘇聯紅軍的夜襲就好像上班那樣準時的開始了。殘酷的夜戰煎熬着雙方士兵那脆弱的意志,曳光彈在夜晚的映襯下,更加光亮耀眼。
照明彈突兀的在天空中閃亮,附近立刻就被照得如同白晝一般。然後密集的槍聲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暴露在光芒之下的所有活動的物體,立刻就被這些橫飛的子彈打成了篩子。
蘇軍投入了更多的士兵,一羣一羣高喊着“烏拉”的蘇聯紅軍從四周的建築物裡衝出來,與人數上處於劣勢的德軍士兵糾纏在了一起。一聲一聲的慘叫傳來,血腥殘酷的肉搏戰在戰鬥的最後還是照舊拉開了序幕,然後隨着德軍士兵一個接着一個的倒下,這裡逐漸恢復了應有的平靜。
還沒有等活下來的蘇聯人喘一口氣休息一下,德軍重炮的炮彈就劃破天空飛了過來。報復永遠都來得那麼及時,及時到讓人向跑都來不及做出一個跑的動作來。巨大的爆炸在夜空中迴盪,炮彈爆炸的閃光伴隨着四處飛濺的殘肢斷臂讓夜晚的天空都透着一股濃濃的血紅色。
整個斯大林格勒的戰鬥持續了一整個夜晚,當地平線上太陽射出了它的第一縷光芒的時候,德軍從一整晚的防禦姿態中被解放開來,於是這些滿身灰塵的擲彈兵們,端着他們的鋼槍,在早飯前來了一場熱身運動。
樓房破壞者連發火箭筒就是這場熱身運動的前奏,十幾枚連續發射的鐵拳火箭彈一口氣把蘇聯人駐守的一棟建築物給轟成了廢墟,德軍進攻部隊在這一輪齊射之後,順理成章的展開了他們的攻擊。
靠在街道兩邊的建築物牆壁上,彎曲着自己的上身,拎着步槍手裡攥着手榴彈的德國擲彈兵們,用細碎的步伐開始了他們的進攻,支援他們進攻的機槍分隊已經爬上了遠處的廢墟第14步兵軍的士兵在一個不知名的小街區的地下室內,發現了蘇聯人隱藏起來的20噸土豆以及其他糧食。因爲這20噸意外之喜,前線的士兵們享受到了他們在前線上的第一頓加餐。
作爲斯大林格勒方面的攻擊總指揮,屈希勒爾將軍已經向阿卡多立下了軍令狀。這位將軍發誓如果15天內拿不下這座已經被佔領了一半兒的城市,他就辭去n集團軍司令的職務,親自拎一支毛瑟步槍進入斯大林格勒。
可惜的是整整2天過去了,他的部隊損失了2萬人,卻只打下了兩個街區。戰鬥似乎根本看不到盡頭,不過顯然屈希勒爾沒有放棄,他正在調兵遣將,努力的完成自己對元首或者說對整個帝國做出的誓言。
當然,並不是發誓就能完成任務的,關羽在華容道前發過誓,可是最後他還是把自己的話當成了放屁。遠的例子暫不去說,最近這方面的例子是發誓守住斯大林格勒的羅科索夫斯基,現在看來他的誓言並沒有起到定海神針的作用。
在他那個破舊的昏暗的地下室裡,羅科索夫斯基蒼白的臉上帶着一絲沮喪的表情。不要問爲什麼那麼多可憐的堅守城市的人爲什麼都和地下室結下不解的情緣,另一個時空中的希特勒,這一個時空中的丘吉爾、赫魯曉夫、羅科索夫斯基都在最後關頭窩在地下室裡並非是一種巧合。因爲滿是廢墟的城市裡,也很難找到比加固的地下室還安全的地方了。
這位斯大林命令必須與斯大林格勒共存亡的斯大林格勒保衛者好饒舌,現在的心中一定滿滿都是期待着朱可夫能及時趕到的期盼吧。他現在手裡的預備隊可真的不多了,在消耗德軍的同時,羅科索夫斯基也在成千上萬的消耗着自己手裡的部隊。
剛剛開始的時候,他還能氣定神閒的與屈希勒爾比一下誰的耐心和預備隊更雄厚,不過拼着拼着就丟了半個斯大林格勒,這就讓他非常的不淡定了。於是雙方投入兵力反覆爭奪,蘇聯的損失也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直線上升了。
德國人的狙擊手還有特種分隊在城市巷戰中可比蘇聯人想象的厲害的多,一支十幾個人的小分隊,往往可以收拾掉數百名蘇聯士兵而且可以做到幾乎全身而退,爲了幹掉德軍這樣的特種分隊裡17個士兵,羅科索夫斯基搭上了整整900多條人命。
現在,德軍的前沿陣地真的距離他的指揮部就只有一公里多一些的距離了,這對於曾經也算是蘇聯軍方里一號人物的羅科索夫斯基來說,真的有些傷離別的味道。
他真的不想離開這個舞臺,他想站在舞臺中央詮釋自己這個角色,無論重要還是邊緣,他都要在這個重鑄的世界秩序下有那麼一個角色。
“給朱可夫元帥再發一封電報吧,告訴他我會盡力堅守到最後一秒鐘。”羅科索夫斯基看了一眼因爲長久不見天日而面色同樣不太好看的副官,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