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讓我幫你阻止他當選村主任嘍？”
聊了一會，老爺子就明白了李辰的用意。
見李辰點頭，老爺子卻笑了。“爲什麼？”
這話把李辰問愣了。
看着老頭笑眯眯的神色，李辰頗爲不解：“老爺子，難道這樣的人當村主任，不可怕？”
“嘿嘿。”
袁老爺子少見的嘿笑了一聲：“他是什麼人？”
“他是…”
李辰一時語塞，看着老爺子笑眯眯的神色，他忽然明白了，是，他李辰認爲李鐵驢不是好人，可能李鐵驢之前也曾幹過一些過分地事，但這又能代表什麼？你有資格對人家評判嗎？答案當然是沒有。既然你評判的資格都沒有，那憑什麼阻止人家當村主任，或者說，人家爭村主任，有哪裡不妥了麼？至少從表面上看不出有什麼違法或反常的。既然如此，人家袁老爺子憑啥因爲你李辰不願意，就動用關係阻止人家的？
想到這，李辰不禁嘆了口氣。
“怎麼，這就慫了？”
袁老爺子忽然道。
“嗯？”
李辰不解。
“我雖然不是行政口的人，但我也知道，村一級的官員，特別是村主任，也是全村的村民代表，開會選舉出來的吧？他李鐵驢總不可能憑白被任命吧。既然這樣，那這村主任人選想必也不可能是他一人吧。既然如此，你就不能和他爭一爭？”
袁老爺子索性直白的說道。
而李辰不禁苦笑了一聲，心說怪不得立文書記突然找自己談這事，想必因由是這個。“實不相瞞。我真沒這興趣！”
“沒興趣？”
老爺子笑吟吟的打量了李辰一下：“這可是好多人夢寐以求的大好事呢，你沒興趣？”
李辰點了點頭：“沒錯，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我沒這能力，而且。我也不感興趣。”
“不感興趣，可以培養嘛！沒這能力？我看你能力不小呦？”
袁老爺子笑眯眯接着道。
“哎呀，老爺子，您再這樣，那我沒法和您談了。”
見李辰真要惱，老爺子這才點了點頭：“就算我不提這個。但你不參加競選，你怎麼阻止他？我可告訴你啊，讓我動用關係無緣無故阻止人家的事，我可不管！”
袁老爺子這話一出口，就等於封死了他這條路了。
李辰頓時眉頭皺了起來。
而看到李辰發愁。老爺子又道：“那你不想當，你們村裡就沒別人想當啦？”
一句話提醒了李辰，他眉頭一鬆：“我覺得立文書記兼着這個村主任，也沒什麼不好的嘛，他的能力也有，我覺得他根本沒必要卸下這個擔子的。”
“八成是受了什麼壓力吧！”
袁老爺子淡淡說道，臉上隨之露出一股子玩味的表情，想必這些勾心鬥角的彎彎繞。老爺子見得多了。
李辰稍一琢磨，也多少猜到了一些，八成與李鐵驢那副鎮長的舅舅有關。人家在鎮裡，隨便說幾句提轄村的壞話，鎮裡領導難免就會產生一些想法。而立文書記又是那種直性子，未必有李鐵驢那麼多彎彎繞，難免就會被人有機可趁。
越想越覺得對的李辰不僅攥了攥拳頭：“有些人不爲了村子着想，整天到晚就知道算計這。算計那，看見好處就想鑽。見到便宜就想賺，真是可惡透頂！難道鎮裡那些大領導眼睛全瞎啦。就看不出來啊！”
“哎，李辰，你有點過了啊，過了！”
袁老爺趕忙伸手拍了拍李辰的肩膀，勸誡道。“再說了，領導也要講究證據吧，總不能你說人家居心叵測，領導就信吧。沒準從領導的角度，人家還就覺得李鐵驢的確有可取的地方呢，而這些，也許你就看不到。辰啊，年輕人，凡事都不能太過武斷，要動腦子，要能分析，最好做到知己知彼，否則一味衝動，只會幹出傻事來，到時不僅於事無補，沒準反倒被對方抓住可趁之機的，明白嗎？”
老爺子這番經驗之談，立刻讓李辰躁動的情緒漸漸平和了下來，點點頭：“老爺子，您說的對，謝謝！”
對李辰的悟性和反應很是滿意，袁老爺子想了想，索性多點撥一下他：“其實呢，我是這麼想的，在一個村子，要想當上村支書，那這人本身就要具備一些實力，這實力包括經濟實力，也包括個人能力，這點不管國內國外，我覺得都是差不多的，否則，你一個連自己都混的不好的人，如何能帶領全村人發展？他根本就不可能取得全村人的信任，你說是不？”
李辰知道老爺子要似乎要對他說些什麼，點了點頭，聚精會神的聽了起來。
“而這樣的人呢，據我所知，你們村子還真不多，你算一個，李鐵驢算一個，還有，村支書兼書記立文也算一個，我說的沒錯吧。”
李辰又點了點頭。此時的他，虛心的好像回到了小學時代。
“本來呢，立文書記由於兼任村主任多年，有經驗，人脈熟，認知度高，這些優勢集於一身，按理說此時不應該有人提出這個意見的。但爲什麼又偏偏有人會提出來呢？”
“爲什麼？”
李辰覺得到了事情的關鍵，這點他也想不明白。
“理由其實很簡單。”
老爺子此時的表現與他平日裡和藹可親的狀態大相徑庭，此時的他，精明的好像一隻老狐狸：“我覺得應該出在你們村子最近的發展上了。”
“發展上？”
李辰眉頭一皺，“發展的不是很好嗎？您看，大工程也來了，環境也改善了，人們的日子也有盼頭了，這也有問題？”
“哼哼，這問題可大了！”
老爺子冷哼一聲道。
“啊？這…”
李辰對這裡面的彎彎繞知道的太少了，很驚訝。
老爺子忽然露出一絲蕭索神色，“這裡面，學問可太多了，一句兩句根本說不清楚，還是等有時間，咱爺倆再嘮吧。現在我能告訴你的是，立文書記肯定是因爲你們村子最近發展勢頭良好，所以纔會被人提議將他的職務作調整的。”
李辰聽了這個判斷後，沉默了。
他並不笨，聯想起之前的一些經歷，他立刻就能明白，八成是看到村子的發展良好，有些人就坐不住了，這纔要插進一槓子來。
而這些，從外表自然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