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失望

凱丁不解,他看不出蒂曼氣場修煉的階段如何,只有兩個解釋,一個解釋是她還沒學會氣場的使用,另一解釋,就算她氣場的修煉,已經達到了控氣階段,讓人無法察覺,看着蒂曼稚嫩的面容,凱丁相信的是蒂曼根本不會氣場的。

他嘆了口氣,身爲黑傑克的學生,怎麼會不會氣場呢,他說道:“氣場的使用,跟你們的天賦是差不多的情況,前者是大腦出現奇怪的字符,當字符組合完成,就能施展一次天賦,而氣場的使用,是去用身體去感受周圍的環境,是用心思去控制那無形的氣在我們周身上下形成,所以有時我們無法集中精神,便無法控制好氣場,氣場是不消耗體力的,唯一會是讓大腦疲倦,疲憊以後,就要閉眼休息。以免大腦過度的勞累。”

聽完凱丁的解釋,科嘉、凡爾、杜拉、剋夫、羅傑對氣場終於有了最基礎的認知,想到的是,幽暗洞窟,奧格斯格面對潮溼爬行蟲凝出的氣牆,那一幕,難怪他能夠在體力消耗到那種程度的情況下,還能使用氣場擊敗那頭潮溼爬行蟲,原來氣場的使用是不消耗體力的,只會讓大腦疲憊。

這一個月的時間,科嘉他們在凱丁的指導下開始辨別裝備的品質,對氣場的修煉纔有了真正的系統的認知,經歷過多個月的冒險,他們的天賦被伊麗莎白的詛咒壓制,沒有得到提升,但對於作戰的技巧,越發的嫺熟,除了蒂曼幾乎不出手,她也根本不會喜歡和人配合,科嘉七人間的默契可用天衣無縫形容,連後來加入的凱瑟琳也徹底的融入了團隊,他們現在是尼亞山堡後起之秀中,名聲最爲響亮的一支獵魔師隊伍之一。

冬去春來,大雪消融,冰封的道路經過軍方戰士的開拓,能夠重新通行,科嘉八人,帶齊裝備,向血狼密境進發,他們現在能夠應付的了那裡的情況。

在他們冒險的這段時間,格尼曾派人暗地裡聯繫過他們一次,通過一名菜鳥獵魔師傳遞消息,讓他們不用想太多,繼續去冒險加強自身的實力,讚許他們現在的表現不錯,伊麗莎白會在適當的時間爲他們提升天賦等級。

暗光平原各方勢力都在關注科嘉幾人,只是沒人願意先有過大的動作,這種事情,會像混沌效應那樣,引起一發不可收拾的後果,除了簡單的表示友好,至於最終爲誰效力,是由科嘉他們自己決定,爲避免平衡的破壞,如果有人要暗下殺手,大多數主宰者會默許,這是暗光平原生存的法則之一。

所以科嘉他們現在才明白爲什麼格尼要他們對每個主宰者的態度,要保持不冷不熱,表態出一副中立的態度,不然,或許暗殺他們的天賦者,早是一波接一波的到來,這幾個月的時間,他們對暗光平原的情況漸漸開始瞭解。

“取得尼亞山堡軍方的信任,再去找尋但丁之戒的下落。”科嘉他們沒有忘記伊麗莎白吩咐的任務,他們同樣也沒有忘記那些貧民受的苦,一種對未來的幻想,一直默默的在他們心裡醞釀,不管事情將會如何發展,個人的實力提升是絕不會錯的事情,他們一早趕往血狼密境,爲了休息過後,要迎來的新年第一場戰鬥而興奮。

血狼密境的附近,依舊駐守大量的軍方士兵,科嘉他們在暗光平原的名聲鵲起,不少人雖然沒見過他們的面,對他們的容貌通過傳聞多有了解,因此不少獵魔師隊伍僞裝成科嘉幾人,以獲得軍方士兵態度友好的對待,往往事情被揭穿,他們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而科嘉他們本人,行動卻是非常的低調,與去年第一次來血狼密境的裝扮相差無幾,除了因爲天寒,配上了棉襖,外面依舊披風從頭裹住全身,只露出一雙眼睛。

軍方的士兵以石臺爲依靠,飛騎停落在上面,背上的騎兵全副武裝,手持弓弩,強勁的弓弩配上天賦的施展,能夠在百米外,射殺敵人,每一批駐守魔物巢穴外的軍方士兵,全是軍中的精銳,他們不聽命於尼亞山堡的十二支戰團隊長,而是直接受命於三大戰將。

十二支戰團主要複雜保護主城的安全,戰將率領的軍隊,則主要負責巡視暗光平原,與遠征平亂,各有分工,除一些特別情況,平時互不干擾。

血狼密境的洞口,站滿了人,由於一年的開始,軍方按照慣例,對每個冒險的人進行身份的確認,來暗光平原的獵魔師在軍方全部有資料記載,通行的牌子往來,會經過調換,從最大程度上,限制了叛亂的發生,或者亡命的獵魔師對軍方重要成員的刺殺。

科嘉他們站好隊,等待前面的獵魔師前進,等到他們時,科嘉幾人驚訝,盤查的軍方士兵,那看起來是隊長的人,竟然是米勒的獨子,米南。

米南看到科嘉幾人的裝扮,微微一笑:“請把牌子交出。”

科嘉等人依次把牌子交給米南,米南認真看過,點頭說道:“牌子無誤,現在把你們的披風拿下,希望你們明白,沒有人能夠特別處理。”米南最後的一句話,靠近在前的科嘉和凡爾身前,輕聲的說。

科嘉和凡爾當然明白,如果米南如果不用檢查他們的容貌就放行,恐怕後面的獵魔師會有怨言,當科嘉他們把披風扯落,米南身邊站立的軍方士兵都是眼睛一亮,科嘉幾人的人數,與年齡,他們想到了那一支如今在尼亞山堡正炙手可熱的獵魔師隊伍,傳聞那幾人是黑傑克的學生,他們在菜鳥獵魔師心目中,有着極高的地位。

那幾名士兵原本眼裡的輕視,隨着科嘉他們真實容貌的顯露,立即轉變,不過他們對獵魔師仍舊沒有什麼好感,這是軍方的主宰者爲什麼不願對沒有真正成名前的獵魔師過度拉攏的另一原因,因爲獵魔師雖然強大,但是守護暗光平原的根本,還是這羣軍方士兵。

每當尼亞山堡的軍方受到來自香格里拉的密報,訴說香格里拉的軍方如何對提高獵魔師的待遇,而輕視軍方的士兵時,他們會冷笑,這完全是自找麻煩,所以對莫特這一次負責來會盟協商裡格地下城的情況,長時間逗留沒有回去的原因,尼亞山堡一邊的軍方主宰者敏銳的嗅到了什麼,但是沒人說破,說破的後果同樣不堪設想,事實他們是在等待時機的變化,再選擇做出相應的決定,如果香格里拉那位老城主,不值得信任,那麼爲大局着想,應該讓比他有能力的人去取代他的位置,這一切,都是需要耐心等待的,時間能夠證明所有。

對於軍方士兵眼神的微妙變化,科嘉他們心裡瞭然,米南看過容貌,微笑道:“原來是幾位,請過吧。”

科嘉他們重新裹上披風,後面的獵魔師全驚訝的看着他們背影離去,沒想到那一支獵魔師隊伍也來了這裡,但要從人羣分辨出科嘉等人是件不容易的事,用披風裹住全身的不止他們幾人。

隊形的保持,科嘉在第三的位置,凡爾在前,其次是杜拉、安娜。

羅傑、剋夫並肩在科嘉的身後,蒂曼跟在隊伍的最後,嘟着嘴盯住科嘉的背影,這討厭的隊形,總是把她和科嘉分開,她非常的不高興,心裡暗暗的盤算,等再見到伊麗莎白一定要她把自己的詛咒解開,這樣戰鬥時,她就能快速的解決掉魔物,和科嘉呆在一起,也不用睡覺了。

由於洞雪不過剛開始消融,血狼密境的入口的斜坡兩側巖壁,結成的寒冰仍舊堅固,科嘉踏着腳底被兵刃揮砍的坑坑窪窪的冰層,險些幾次滑倒,他們沒有穿棉鞋,那是非常珍貴的東西,凱丁爲他們換來棉襖已是花費了他不少的積蓄,近乎破產,剩下的零星東西,他需要換取食物、水來度日。

對於凱丁的恩惠,科嘉明白他是別有目的,不過心裡仍是感動的,這個已經中年的男人,對他們的關心,有時不完全是虛情假意的,科嘉他隱約猜到,這是跟凱瑟琳有關,凱丁表面上對凱瑟琳態度冷淡,其實,他內心是關心凱瑟琳的吧,爲女兒能夠依靠凡爾高興,於是連帶對自己幾人一起喜歡。

科嘉總覺得,凱丁年輕時,一定是位出色的天賦者,不然不會懂得那麼多,而且凱瑟琳的這把長弓,不是普通的長弓。

科嘉發現,與他們的彈弓“獵狩”有着相似的效果,長弓蘊含着一種神秘的力量,這是科嘉無意間發現的,凱丁說獵魔師除了自身的天賦修煉,與主兵器使用,對遠程的武器要一定的瞭解,能夠會使用是再好不過的,等以後有機會,會爲他們人人準備一把遠處的武器,這對冒險有幫助。

於是凱丁把凱瑟琳的長弓拿來,讓科嘉他們一一試拉弓弦,看下力氣如何,拉時,科嘉他們才發現這弓的弦要拉動,是需要花很大的力氣的,沒想到凱瑟琳小小的個頭,力氣這麼大。

試拉的結果,羅傑、剋夫無緣使用這種長弓,科嘉、凡爾、安娜、杜拉通過,這個結果,科嘉在未拉弓前就料到,出乎他意料的是,那把長弓握手的感覺,讓他想到了彈弓“獵魔”,於是他偷偷的用長弓觸碰了下一頭帶回的半死魔物,發現不久,魔物氣息奄奄的死去。

科嘉沒有把這件事跟凡爾說,因爲凱瑟琳總是在他的身邊,自從確認凱瑟琳加入隊伍,她一直不願與凡爾分開,科嘉找不到機會訴說,至於其他人,科嘉覺得,還是瞞着比較好,等找個機會,大家一起知道,以免人多口雜,一時說錯,讓凱丁知道,凱丁對他們隱瞞,總有他的原因吧。

科嘉低頭走着,想着這些事情,左手的食指帶着的幽魂骨戒,雖然有着防風手套的隔絕,科嘉仍然感受到有清涼的風在指間繚繞,不是來自外界,而是來自這枚戒指,每當他施展暗香天賦,來自骨戒的風會讓他微弱清風的流向,潛意識會有明確的判斷。

科嘉不禁心裡感嘆,如果沒有走出裡格地下城,怎麼會知道世界會有這麼多超乎想象的東西存在,可是隨之而來的,還有勾心鬥角,陰謀迭起。

科嘉突然覺得有些累,他不喜歡這樣的環境,他只想去冒險,去很多很多自己沒有見過的地方,或許這個願望,在完成伊麗莎白囑咐的任務以後,就能實現,可那些貧民,科嘉心裡嘆息,是否環境變得好了,人的煩惱也會加增,在以前裡格地下城,科嘉他記得,他每天都只是爲活下去而掙扎,不會去想那麼多的事情。

安靜的道路前漸漸人聲鼎沸,科嘉的思緒被打斷,擡頭看去,他們已到洞口下面的大洞穴了,洞穴大概有七、八百米寬,高達幾十米,面積能夠容納的人數,足以組建一支戰團。

科嘉他們選了角落的位置,這種地方,沒人願意去呆,獵魔師行事總是高調,低調的人,往往是實力不足的原因,科嘉他們沒有引起旁人的關注,默默的觀察附近的人。

那些搶眼的獵魔師,或者多人注視討論的獵魔師總是在暗光平原一帶小有名氣,他們身邊跟隨着幾個類似侍從的少年獵魔師,舉目認真聽着他們的每一句話,眼裡充滿希翼,那些少年都在期待能夠成爲自己所崇拜的獵魔師吧,可獵魔師的真實面貌如何,只有在成爲獵魔師後或許纔會真正知道,他們心馳嚮往,卻有一天發現,獵魔師是一羣卑鄙、貪婪、陰險的人,他們會做何感想。

科嘉看着那些不過十一、二歲的稚嫩少年,往事種種,一幕幕從心裡掠過,讓他始終無法忘懷的是,道加,那個戰龍獵魔師隊伍如今的隊長,他們贈予的龍骨項鍊,現在還戴在自己幾人的脖頸上,科嘉他摸着那條項鍊,想着當初道加明明知道出了霍格爾古城的西門,會有那片死亡的森林阻擋去路,卻不願帶他們飛行,連告知都沒有,科嘉心裡的善良第一次有過動搖,一些陰暗的想法一直在那時候起,在他無法意識到的內心深處蔓延,久久的折磨他。

看着道加爲了心愛的人,甘願捨棄自己生命的一幕,科嘉動容過,也是第一次,對一個陌生的人,生出了信任,沒想到換來的卻是失望。

洞**擁擠的人羣漸漸散開,冒險的獵魔師各自選擇石道離開,科嘉他們再等待會,也起身開始新年的第一次冒險,保持着以往的隊形,凡爾主攻,第二主攻交由安娜和杜拉,科嘉從第二主攻的位置,變爲團隊第一輔助。

或許是見過太多的背叛與陰謀,科嘉更加確定了要保護好身邊同伴的決心,作爲隊伍的輔助角色,他期望自己的天賦能夠越來越出色,這樣才能睡住更多的魔物,降低同伴的危險,他們是科嘉心裡活下去的希望,科嘉無法想象,如果他們都離開自己的身邊,他要如何活下去,從小身爲孤兒的他,把凡爾幾人當成了生命中最爲重要的親人。

可是未來,又有誰能夠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