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井這條街,那真的是相當繁華,此刻,華燈初上,有一男一女,叼着菸捲看來往的豪車。
“你是不是害怕?”
“我害怕什麼?”
“你怕周深,你怕你們的友情完蛋。”
“我怕他幹哈玩意,我們倆都哥們了,完蛋啥呀。”
“哈哈……白實秋,你呀,你敢說你心裡沒想過我?”
“我?我,我想着羊呢。”
“羊?!”
面對湯維的進逼,白實秋選擇了東拉西扯。
白實秋看的出來,湯維很有企圖心,她的外表確實非常的文藝,但依舊掩蓋不住。
“哈哈哈……”聽到了那個羊,湯維從懵懂到大笑,“你這個膽小鬼,什麼狗屁的羊,這正好印證了我的話,你就是怕,你不光怕周深,你還怕我,哈哈……”
一個特文藝的美女,二指掐着菸捲對一個帥哥這麼講話,一般情況下,這帥哥就應該很強硬的迴應。
但是,白實秋此時卻沒有,“咱們講講道理,我爲什麼怕呢?”
而湯維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突然說道:“承認了吧,白實秋,其實我們是同一類人,我們應該在一起。”
白實秋被這突如其來的話給雷住了,當下微笑道:“我說姐,你這麼表白實在是用力過猛,我們才認識幾天呀?你瞭解我嗎?”
湯維則是吸了一口煙,然後道:“白實秋,中戲00級最風頭的人物,專業課第一,而且還自己搞了個話劇,上學之前就拍了電影,之後在柏林拿獎,這些還可以嗎?”
白實秋聽後就笑了,“被你這麼一說,好像我真的好牛逼。”
湯維看了他一眼,然後噴了一股‘仙氣’到他臉上,“必須承認,你確實很牛,至少在我們這些個同學裡,你太出色了。不過現在看來,你這個傢伙……嘿嘿……”
“我有女朋友的。”白實秋只好如此說。
“馮茹不是出國了嗎?”湯維不以爲意。
“那……還是有。”
“是那個赤木晴子?叫高園園的?她根本不適合你。”
“你怎麼如此肯定?”
“一看就知道,你,比她優秀太多了。”
說到了這裡,白實秋真的不好意思了,因爲他知道高園園日後那是什麼樣的明星,雖然她演技確實不好,沒什麼拿的出手的作品,但確實很紅。
這些事兒可不能講。
湯維見白實秋不說話,便又說道:“我觀察你很久了,一開始還以爲你是一個對戲劇有偏執的人,就像那個袁弘,他總是爲了一個戲,什麼都幹,什麼都投入。可是後來我才發現,你這個傢伙根本就是……”
“袁弘?”白實秋聽到這個名字便忍不住打斷。
“是呀,搞《切格瓦拉》的那位,他連導演都不是,但是他對戲有着超級的熱情,就好像是一個瘋子,把自己的全部都投入到了戲裡,這麼說吧,如果跟他比,我覺得你白實秋太複雜了,袁弘單純的像個孩子。”
文藝,確實很文藝,湯維的這個回答便是這麼個感覺。
但白實秋可不是什麼文藝的人,他更加的乾脆、直接,“你跟我的事兒,咱們還不着急,反正呢,我希望你也能再考慮考慮,而那個袁弘,我倒是想見見,湯維同學,你能幫幫忙嗎?”
“你……”
湯維此時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自己這麼一個身材高挑,臉蛋兒漂亮的美人兒在白實秋的面前,可是這個傢伙竟然對一個男人感興趣。
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實秋當然不知湯維心裡想什麼,但是他真的很想見見那個叫袁弘的人。
北兵馬司衚衕,其實就是中戲北面的一條衚衕,而這裡有一個小劇場,是屬於航空科技公司的,跟袁弘就是約在附近的小吃店見面,之前的《切格瓦拉》也是在這裡上演的。
“白實秋?哎呀,老早就想見見你了。”
“袁弘先生,你好。”
“別什麼先生了,我大一些,叫袁哥就得了。”
“好嘞,袁哥叫我老白吧。”
做箇中人的湯維,此時實在是對兩個人的聊天感覺沒勁,特別是對老白生氣,而且啊,一個袁哥,一個老白,這什麼輩分呀。
此時的袁弘,正像湯維所說的那樣,對戲劇的癡迷讓他傾盡所有,就穿着上來看,他很有上世紀七十年代的那種味道,反正如果不是特別介紹,很難相信這個人是多部實驗性話劇的製作人。
看來,沒少賠錢……
“袁哥這麼喜歡戲,那咱們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麼?”
“老白呀,你現在可是風頭正勁,那個《呂德水》我也看過了,太好了!你可是賺了不少錢吧?”
“袁哥,咱們都是追求藝術的人,談錢太沒意思了。”
“老白,你這話說的好,不談錢,就說藝術。”
“那麼,袁哥,我就有個想法,咱們是不是能搞個大的呢?”
“什麼大的?”
“咱們搞一個戲劇節怎麼樣?”
“啊?”
戲劇節?白實秋爲什麼要搞這麼個事兒呢?
很簡單,袁弘這個人,白實秋聽說過他,就是因爲一個事兒,大學生戲劇節,簡稱,大戲節。
大戲節,本來是一個實驗性的戲劇節,而地點也很有意思,就是在航空科技公司的那個小劇場,而那個小劇場,後來就是中戲的北劇場。
聽這個名字,大戲節,很有氣勢,可是如果來到這個北兵馬司衚衕,立馬就會覺得小了,因爲這個衚衕太窄了,汽車都很難進來。
而且大戲節現在還沒有,白實秋聽說過的,就算是未來幾屆,也不怎麼出名,可以說是慘淡經營,特別是後來,這個北劇場還被中戲給收了,他袁弘也就是賺了個吆喝。
但,白實秋不一樣,他心裡已經有一個大大的計劃。
“好!既然你老白敢幹一番大事業,我絕對沒說的,支持!”
“太好了,有袁哥的幫忙,咱們這節就差不多了。”
“那個,名字呢?”
“叫大學生戲劇節如何?”
“好!這個名字好!”
袁弘畢竟在戲劇這個圈子裡打滾很久了,他有不少的人脈,就說湯維第一個演出的話劇,其實是臺灣話劇之父賴生川的《如夢之夢》,只不過這不是正式的演出。而當時,陪着賴生川的便是袁弘,他還認識許多的名導。
至於賴聲川這個人近年來總是來大陸,後來基本上自己的事業重心也不在臺灣了,他在人品上比戴某人可是要強太多了。
袁弘,很是能折騰,而這正好能幫到白實秋。
“你到底要搞什麼呀?”可是人家湯維真的看不懂。
“搞戲劇節。”白實秋很誠懇。
“你,你就不能說實話嗎?”
“我說的真是實話。”
白實秋最後都笑了,真的,他說的全都是實話。他真的是要搞戲劇節,只不過他不會搞那種慘淡經營的。
接下來,白實秋做了好多的事情。
一個月後,白實秋就拿出了一個劇本,便是之前常老師佈置下來的任務,要來應付那個東方藝術節的劇。
“《他·殺》?改編自閻瑞生案?”常老師最先看的這個劇本,只覺得這個白實秋還真的是挺有才的,這麼快就搞了一個出來。
一開始還不覺得有什麼,但看着看着,常老師就對自己的這個學生很想刮目相看,但想想還是收住嘍,不然這個小子尾巴都得翹天上去。
“本子我看着一般,最後還是要過上邊領導的關,這另外……”
白實秋馬上就搶答了,“老師,我有個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說說。”
“講講吧。”
“很簡單,這次不是爲了參加那個東方藝術節嗎?要我說啊,那不如就多多的選材,比如說,讓好多的戲劇,都集中起來,在一個地方做實驗演出,請戲劇方面的專家,還有媒體朋友,還有觀衆,大家都來品評一番,好的,咱們再往上交,讓領導來決定,不好的就淘汰,而這樣的活動,我覺得,不如就叫做戲劇節,或者,咱們都是新人,不如叫做‘大學生戲劇節’,您看怎麼樣?”
聽了這話之後,常老師就有一種掉入陷阱的感覺,好似這坑已經挖了好久,“你小子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咱們這個《他·殺》不是爲了不丟咱們中戲的面子嘛,那之前就有個戲劇節了,好多的專家都說咱們的戲不錯,那麼就算是之後沒有壓過那個《狂飆》,我們中戲面子不就有了?”
“你小子果然雞賊。”常老師實在是剖開白實秋這腦子,裡面到底是怎麼個結構呢,但還是忍住嘍,“這個大學生戲劇節可怎麼搞?”
“當然是學校牽頭,我們來搞!”白實秋一拍胸脯。
“不花錢嗎?想叫學校出錢可費死勁了。”
“花呀!但不用學校出錢。”
“那……白實秋,我不信你小子做這件事會白花錢。”
“嘿嘿嘿……常老師,您總得讓我見點兒利不是?我這也是爲中戲立功了,也算是盡忠了。還有啊,常老師您要是有空,就來給做個評委,如何?”
“哦,這個,反正很近,只要不耽誤教學,那我就去看看。”
白實秋最後笑了,就像常老師說的那樣,雞賊。
要搞一個大學生戲劇節,如果有中戲出來做背書,那不是太好了嘛。
只不過,白實秋他怎麼得利呢?
《他·殺》這個本子過關了之後,他就去找了陳沛斯陳老師,咱們就這麼這麼地……
陳老師當時就一口答應,還直豎大拇指。
再之後,他又找了首都劇場的張經理。
“張經理,這麼說啊,我要是有很多不錯的戲,拿到你們這裡來演出,怎麼樣?”
“真的假的?好戲,就這麼容易?”張經理肯定不信。
“肯定是好的,質量沒話說。”
“不信。”張經理腦袋如撥浪鼓。
“這樣,如果是有戲劇圈的老師來評價,說這個戲好呢?如果是有媒體記者,他們說這個戲好呢?如果觀衆也說好呢?”
“怎麼可能呢?會有好多嗎?”
“您聽我說,我呀,現在搞了一個大學生戲劇節,這個節是這麼辦的,我們中戲牽頭,圈內知名的製作人袁弘策劃,評委就有我們中戲的知名教授,臺灣話劇之父賴生川,《切格瓦拉》導演張広天,再加上航空科技公司的大力支持,還有陳沛斯陳老師的特別關注……”
“霍啊……霍啊……霍啊……”
張經理這眼睛裡彷彿看到了好多的門票都賣出去了!
而白實秋呢?
媽的,忽悠了這麼一大圈,我容易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