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樓,邋遢長老常包房內
邋遢長老命人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菜,與雷凌邊吃邊聊。
這房間是天仙樓最頂級的一類房間。
地位越高的人,越是愛面子。
誰也不想自己風流快活時被人錄了像,聽了牆根啥的。
更不會想被家裡的母老虎捉姦在牀。
所以天仙樓的房間,都有各種結界的保護,像邋遢長老這樣的頂級房間,一旦啓用防護,想要竊聽,偷窺什麼的幾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至強者來了,也只能強行破去。
可讓雷凌納悶的是,即使是身處於防護如此嚴密的房間之中。
邋遢長老依舊錶現如常,跟他聊得也都是風花雪月的事情。
雷凌眼睛轉了轉,他從儲物戒指之中取出了一個玉盒,笑道:
“邋遢師叔,此乃炎靈花,你服用的話,應該可以增長個十來年的壽元。”
“炎靈花?這可是極爲稀有的高階靈藥啊!可以煉製很多高階丹藥!”
邋遢長老迫不及待的打開玉盒,一股濃郁的火系靈氣立時充斥了整個房間。
他呼吸急促,口水都要留下來了。
炎靈花是高階靈藥,而且極爲稀少,價值連城。
增長壽元只不過是它的附帶效果罷了,用它來增長壽元,無異於暴殄天物。
不過邋遢長老纔不管這些呢!
天大地大,小命最大。
他直接將炎靈花,收入了自己的儲物戒指之中,嘿嘿笑道:
“雷凌師弟,你也知道壽元對我很重要,我就不跟你客氣了,不過我也不會白拿,你開個價,我絕不還價。”
“不過是一株炎靈花而已,就送與師兄了。”
雷凌笑着擺了擺手,眼中卻是閃過一抹異色。
這炎靈花是火系高階靈藥,被他封在玉盒之中,靈氣積聚,乍一打開,靈氣一下爆發出來,肯定會對周圍的人造成一定的衝擊。
當然這肯定是影響不了雷凌這樣的高手的,但是這邋遢長老不過是一個區區的紫府境,又離得那麼近。
他竟然也沒受到影響,甚至,連靈力屏障都沒有啓動,竟然只是靠肉體就擋住了。
“體修?”
雷凌心中出現了這兩個字,就在這時,邋遢長老眼中也閃過一道精芒,他突然大手一揮。
下一刻雷凌發現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這是一間不大的石室。
裡面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雷凌劍眉微蹙,看着面前面色嚴肅的邋遢老人,沉聲問道:“邋遢師兄,你這是何意?”
“大家都是聰明人,就不用拐彎抹角了。”
此時的邋遢長老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就連原本有些猥瑣的老臉,此時竟也多了些許英氣。
他揹負雙手,傲然而立:“我已經暗示了你很多次了,也配合了你的試探,甚至連這裡我都啓用了,相信你應該能感受到我的誠意了吧?”
“好!說出你的故事。”
雷凌微微一笑,從儲物戒指之中拿出了一張椅子,坐在一旁,作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邋遢長老苦笑着搖了搖頭,嘆息道:“你真是謹慎吶,好吧!其實我纔是真正的天劍長老。”
“你說啥?”
雷凌本來還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現在瞬間就破了功,就連聲音都變調了。
他震驚無比的看着邋遢長老,隨後面色有些不善道:
“邋遢師兄,你逗我玩吶?”
雷凌現在的感覺就像是,他約了個極品美女,結果花了血本請她吃了一頓大餐,住進了總統套房。
然後脫衣服睡覺時,卻發現那貨掏出來的比他還大。
“呵~,我腦子又沒病,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跟你開玩笑?”
邋遢長老苦笑一聲,自嘲道:“很奇怪吧?堂堂的南州第一高手,卻成了一個猥瑣的邋遢老頭,成爲了一個廢物。”
“如果你是天劍長老,那我師尊又是誰?”
雷凌眉頭緊鎖,一顆心沉到了谷底,現在看來,天劍長老可能真的有問題啊!
當然,這只是可能,畢竟誰也不能保證,邋遢長老說得就是真的!
“他?”
邋遢長老眼中怒火噴涌,咬牙切齒道:“他就是一個畜生,一個惡魔,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雜種......”
“能說點有用的嗎?”
雷凌出聲打斷了正在各種辱罵天劍長老的邋遢長老,他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希望你能說服我,否則,你如此辱罵我師尊,我肯定要讓你吃些苦頭的,甚至,殺了你。”
“他的名字叫做永戈。”
天劍長老並沒有被雷凌所激怒,反而停止了辱罵,平復了一下心情之後,說起了那段隱藏在他內心深處的故事。
“我出生於一個小山村,父親雖是一個獵戶,但也有着化元爲罡境的修爲,日子過得還算富裕。
按照正常的生活軌跡,我應該從小跟隨父親修行,年齡到了考入王朝中的一所學院什麼的。
不過在我三歲那年,村裡鬧了一場瘟疫,死了很多人,我的父母也死在了。
這時候有一個修行者路過,他驅散了瘟疫,救治了村民。
之後就隱居在了我們那個小山村之中,村民們對他都十分的尊重,這個人就是永戈。
永戈是高階的靈脩,他主動提出願意爲村裡的小孩啓蒙。
村民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我也成了他的第一批學生。
見到我後,他就說我資質極佳,日後定非池中之物。
得知我父母已逝,他就收養了我,從此對我悉心教導,盡全力培養我,甚至還將自己的至寶送給了我。
自那之後,我就如同彗星一般崛起,橫掃南州,最終成爲南州第一高手。”
“嗯!然後呢?”
雷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邋遢長老,他的經歷就是很標準的主角套路嘛!
邋遢長老的面目突然變得猙獰了起來,他攥緊拳頭,咬牙道:
“永戈本來也是一名強者,不過因爲被人重創,才跌落神壇。
他對我恩重如山,所以我一直想治好他,但是他的傷勢實在太嚴重了,體內還有一股可怕的力量,在不斷蠶食他的靈力,奪取他的生機。
我想盡辦法也無法祛除,直到我站在南州巔峰之時,他才告訴我,有一個方法可以幫他祛除,體內那邪惡的力量。
那時我真的高興瘋了,他與我而言,如師如父,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看着他頭髮花白,行將就木的樣子,我心若刀絞。
他若不是爲了替我護道,一次又一次不惜代價出手的話。
以他的實力肯定還能挺很長時間的。
所以即使他告訴我,這麼做我可能會承受很大的痛苦,我也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就答應了!”
說到這裡,邋遢長老渾身殺氣爆發,雙手緊緊的攥着拳頭。
“滴答!”
他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了肉裡,一滴滴鮮血滴落到了地上,他雙目血紅的說道:
“只是我做夢也沒想到,我尊敬的恩師,我視若父親的人,竟然會害我!
甚至這一切的一切,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局!
當年山村的那一場瘟疫就是他設計的,爲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我的父母,收養我,教導我,最後再奪取我的一切,讓他重臨巔峰。”
“哦!”
雷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不過隨後又有些納悶的說道:
“照你這麼說,他既然奪取了你的一切,重臨巔峰,爲什麼還要留着你呢?
甚至還爲你尋來了那麼多增長壽元的東西,難道他對了有了感情?捨不得?這應該不可能吧?”
“自然不可能,他那種畜生,怎麼可能會有感情?”
邋遢長老不屑的冷笑一聲,繼續說道:“永戈驚才絕豔,在那種只能等死的情況下,還能自創出一種叫做欺天奪基換命術的邪法來自救。
之所以選中我,是因爲我與他擁有相同的體質。
在我兒時,他便讓我泡藥浴,增強我的體質,爲我洗髓伐毛。
那些藥浴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只是他在其中悄悄加入了自己的精血,讓我的身體在潛移默化之中向他的身體靠攏。
後來他傳我他所修的功法,給我他的至寶,教我他的靈術。
可以說我一直在走他走過的路,這讓我在修煉中少走了很多的彎路,也讓我幾乎成爲了第二個他。
這是欺天奪基換命術的必要條件!
術法開啓時,我雖然也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但是因爲多年累積的信任,加上他事先的解釋,我並沒有反抗,等到我意識到中計之時,一切已經晚了。
他奪取了我的一切,甚至命格,成爲了我,而我成爲了她。
但是這法子也有弊端,他雖然成爲了我,但畢竟不是真正的我。
他每年都需要取我的精血融入自身,來欺騙那股力量。
否則的話,那股力量就會再次暴動,我這麼說你能聽懂嗎?”
“嗯......”
雷凌沉吟了許久後,才微微點頭道:“大概能明白,他將你的修爲,氣運,之類的東西都給剝離了出去,只留下了你的靈魂和一個空殼身體。
然後把他的那些裝進你的體內,完成了一個互換是吧?”
邋遢長老點了點頭:“嗯!沒錯。”
“之後你就跟他達成了協議,你每年供給他精血,他許你一世榮華,難怪他會不惜代價爲你延續壽元。”
雷凌心中的疑惑開了不少,這樣就可解釋,爲什麼邋遢長老的身體那麼強了。
他並不是體修,只不過他曾今的境界擺在那裡,身體自然不會弱。
“可是你爲什麼也要玩命延續壽元呢?怕死?”
“自然不是。”
邋遢長老擺了擺手,嘆息道:“我不甘心吶!如果我死了,他也會死的話,那我肯定立刻自盡。
可事實是,就算我死了,他也不會死,到時候,再花一些時間,培養另外一個我就行了。
所以我要活着,活着就有希望,他能逆境求生,我也能,我要復仇!”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啊?我跟他又沒仇沒怨的,你找上我是爲了啥?
難道你覺得我會爲了你跑去跟他玩命?”
雷凌翻了個大白眼,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永戈那麼做,雷凌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甚至他還有些佩服他!
若是永戈不對他起歹意的話,雷凌以後雖然不敢跟他太親近,但還是會像以前那樣尊重他。
總不能因爲邋遢長老一番控訴,就頭腦發熱,要爲他主持公道,跑過去跟天劍長老玩命吧?
他又不是正義的小夥伴。
“當然跟你有關係。”
邋遢長老目光灼灼的看着雷凌:“知道爲什麼他當日會說只要你渡過血劫,就收你爲徒嗎?”
雷凌微微一怔,下意識的開口問道:“爲什麼?”
“因爲他需要血劫的力量!他體內的那股力量非常強大,而且早已與他的神魂和身體綁在了一起。
想要徹底毀滅,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天劫,而且還不能是一般的天劫。
如果是血劫的話,肯定可借將其徹底磨滅,但是血劫之下有死無生,別說是他了,就算中州的第一高手來了,也是死。
他當日那麼說,也只是抱着一絲期望罷了,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成功了。
這麼多年過去,他又在欺天奪基換命術的基礎上,開發了新的邪術。
那邪術可以讓他通過將你煉化,在一段時間內,變成你。
等到他找到了足夠的藥材,並將邪術徹底完成後,他就會將你境界打落,把你煉化,再次引發一次血劫!
等藉助血劫消滅體內的那股力量後,再用你之前的方法,驅散血劫,從此他將再也沒有掣肘,我也會被他殺死。”
說到這裡,邋遢長老臉上滿是不甘,他忍辱負重這麼多年,終究還是不能報仇啊!
雷凌聽得是渾身冰涼,臉色煞白。
如果事情真相邋遢長老所說的那樣,那他可就危險了。
天劍長老是不可能放過他的。
他目光冰冷的看着邋遢長老,冷聲問道:“你對他的事情怎麼可能知道的這麼詳細?你別告訴我他爲了向你炫耀,爲了在你面前裝逼,就將一切都告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