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國勝這輩子能夠坐上北京市委班子的首席位置,應該算是到頭了,除了他年紀比較偏大之外,再就是他本身就沒什麼過硬的後臺,他能走到今天都靠的是自己的本事,大半個中國他基本上都待過,然後一步一步終於爬進了皇根下,說起來他也算是有點本事了。不過他的一生卻遠算不上順風順水,當年他剛剛進入北京的時候,自己的老婆就得病無疾而終,之後就是大兒子死於一場離奇車禍,現在小兒子又被人給徹底控制了,這種跌跌撞撞的人生沒有強大心理素質的人估計是很難承受得了的,如果再年輕十幾歲的話,程國勝在知道程靖失蹤後可能還不會如此的慌張,只是現在他年紀大了,他怕自己這輩子抱不上孫子,所以當對方開出一百萬價碼來換程靖的時候,他想都沒想就直接答應了下來。
離開北京前,程國勝給自己那個在國土局上班的女兒打了一個電話過去,但他也並沒有說出要去雲南的實情,只是說要出差幾天。程國勝的女兒原名叫程琳,是在國土局一個很能撈油水的重要部門任職,她老公是國土局一位高官的兒子,典型的官二代,每天只會遊手好閒,據說最喜歡在外面風流快活,程琳當初嫁給他也是被逼無奈,說好聽點是政治聯姻,其實都是狗屁,一切都只不過是爲了利益而已,所以到現在爲止程琳對自己的父親還有很大的意見。
國土局大廈是在和平里北街,程琳在上班接到自己父親電話後,她其實並沒有在意,只不過是有點好奇爲什麼一年到頭都沒給她打過幾次電話的父親會突然主動給她打了一個電話,而且還莫名其妙的叫她最近這段時間小心點,這確實讓她有點摸不着頭腦,不過程琳也沒把這些話放在心上,這些年她在北京這邊一直安安穩穩的,她不相信自己在皇根下還能出什麼事。
只是等她來到停車場準備上車的時候,她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因爲她看到車窗玻璃上放了一張白紙,紙上用圓珠筆寫了兩行字,這明顯不是什麼傳單廣告,程琳皺了皺眉,她先是轉頭往附近看了幾眼,隨後她才把那張紙條拿起來,上面寫道:程小姐,你老公最近一直都不安分,他在外面賭博欠了我們一筆債,而且好像他在外面還保養了一個二奶,如果你不想這些事被我們公諸於衆的話,那你就來到對面那個蘭芝茶餐廳,我在這邊等你。
程琳雙手顫抖着直接把那張紙捏成一團,接着她猛然轉頭望向對面的那間茶餐廳,可連鬼影子都沒看到一個,在咬着嘴脣想了一會後,程琳最終還是上車一踩油門往回走了,並沒有打算要去那個茶餐廳。
不過在車子開到第一個十字路口等紅燈的時候,程琳一手撐在鍵盤上,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其實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老公在外面幹了什麼,因爲她本就瞭解那個人渣的本性,只是如果他包二奶這種事真的被散步出去的話,那到時候連累的可不止是他老公那一家子人了,可能她自己在單位也沒法混下去了,程琳不想把自己逼上絕路,現在的她本來就很可憐了,要是最後連自己這個很重要的工作都丟了的話,她肯定接受不了,所以在想來想去後,程琳最終還是在第二個路口掉頭回去了。
把車停在那家餐廳門口,程琳剛下車走到門口,一個戴鴨舌帽的男子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程小姐,你好,請跟我來"這位長相邪魅的男子自然就是早就等在此地的鴿子了。
程琳也很爽快,她撇了一眼鴿子那張比較嚇人的臉龐後,很乾脆的就跟着她上了二樓。
兩人在靠窗的一個位置坐下,黃拓早就坐在這裡等她半天了。
"一開始還真沒想過你會來的,可現在看來我還是低估了程小姐的膽量啊"黃拓擡頭盯着對面的程琳笑的很詭異,其實以他的眼光來看,這娘們應該也算得上是一位標準的美女了,有着十幾歲女孩的清純,也有着三十幾歲少婦的氣質,怎麼看似乎都覺得很養眼。
面對着黃拓赤裸裸的眼神,程琳冷笑道:"有什麼話就快說,我沒時間跟你們耗。"
黃拓呵呵笑問道:"不打算吃完飯再回去了"
程琳猛然皺眉,"你再廢話,我現在就走了"
滿臉無所謂表情的黃拓輕笑一聲,她端起放在自己面前的那杯紅茶抿了一口,緩緩道:"行,既然你時間這麼緊迫,那我就不跟你繞圈子了,你老公其實也沒欠我們什麼錢,不過他在外面包養了一個二奶這是真的,照片我也帶來了,不信你看看"
坐在黃拓身邊的鴿子立刻從身上拿出一個牛皮紙袋撕開,裡面只有三張照片,是一位年輕男子摟着一個妙齡少女親嘴的畫面,背景是在某ktv的走廊上,燈光雖然比較暗,但拍出來的像素卻是很高的,程琳也一眼就認出來了自己老公的模樣。
"你到底想怎麼樣"程琳沒有多憤怒,反而還特別的平靜。
黃拓笑了一下,輕聲道:"看來程小姐對你老公的出軌已經免疫了啊不過這其實不是重點,重點是如果這些照片要是流竄出去的話,到時候連累的可不只是你老公那一家子,連你也會很沒面子吧"
程琳咬着嘴脣,冷聲問道:"你直接告訴我你到底想怎麼樣我不想聽廢話。"
黃拓聳了聳肩,隨意道:"很簡單,你跟單位請幾天假,消失幾天,最多三天時間就行,只要你能做到這一點,我到時候不但會把這些照片銷燬,而且我還可以讓你老公主動跟你提出離婚,怎麼樣"
程琳嗤笑一聲,接着問道:"你的目的是什麼"
黃拓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我的目的就是想要把你老公踩在腳下,就這麼簡單"
"那爲什麼需要我消失幾天"
"程小姐,其實我想要對付你老公那種人,我怕的不是他們那一家子有多麼牛逼,我主要是怕你父親這邊的報復,只要你不在場,到時候出事了,你父親那邊一時半會的可能也不會出手幫忙,反正我只需要幾天的時間就能搞定了,只要你能撐過這幾天,這對你來講就是一種解脫。"
程琳猛然起身,冷笑道:"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黃拓呵呵笑道:"晚上八點我會親自給你打電話,希望你那個時候能夠想通。"
程琳最後瞪了一眼黃拓後,轉身就走下了樓。
一直等她的背影徹底消失後,坐在一邊的鴿子才問道:"黃哥,我怎麼沒搞懂你的意思"
黃拓詭異笑道:"沒搞懂就對了,我現在的目的很簡單,我就是要姓程的這一家子人全部都死的難看"
鴿子輕輕皺眉,疑惑問道:"你的意思是想要一個個的報復"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黃拓冷笑一聲,接着道,"我剛剛只不過是想先給這娘們一點甜頭而已,順便分散她的注意力,不管她今晚上會不會答應我,你從現在開始就給我使勁的把他老公那一家人的黑幕都給我挖出來,沒有黑幕你就給我製造黑幕,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總之在程國勝完蛋的時候,我要他們這一家人也跟着完蛋,到那時候程琳這娘們就等於是徹底絕望了,慢慢的折磨她比直接弄死她當然要刺激多了。"
鴿子猛然打了一個冷顫。
以前他總以爲自己的心思算是腹黑了,可更跟拓一比,他真發現自己差遠了。
程家,也是時候要來個終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