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糊塗?”
“清醒?”
乍一聽到海拉將這兩個詞與奧丁搭上邊,貝克特難免有些奇怪。
“因爲那個和平協議的事情?”
“是的。”海拉承認的很爽快。
她記憶中的父親是那個氣吞山河的霸主,是那個將年幼的她培養爲阿斯加德行刑官的神王,而不是眼下這個突然要放棄統一霸業收手不玩的懦夫。
爲阿斯加德而征伐,這是二十多年來由奧丁親自篆刻進海拉骨子裡的理念,亦或者說是夢想,理想。
而奧丁將她召回後告知她的決定毫無疑問是對理想的背叛。
海拉覺得自己的父親奧丁應該只是一時糊塗。
她,海拉·奧丁森作爲阿斯加德未來的繼承人,奧丁之女,有必要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令一時糊塗的奧丁清醒過來,重拾不久前的理念。
“所以你想要心靈寶石?”
“你打算怎麼做?”
“跟你的父親上演父慈女孝的戲碼嗎?”
貝克特停下了手中轉動的筆,被檢討詞組掏空的大腦第一時間找到了一個能夠刺激他大腦皮層的事物。
“我現在的力量太弱了,根本達不到我想提醒我父親的目的。”
“所以,我需要心靈寶石,貝克特。”
海拉說的無比認真。
父親奧丁明天就要去約頓海姆商談所謂的和平條約,以她現在的實力就算過去搗亂也絕對翻不出什麼浪花。
可如果有了心靈寶石,那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在哈拉星上心靈寶石所給予她的力量有目共睹。海拉自信只要重新擁有了那股力量,她就一定能夠帶領自己的軍隊喚醒不知爲何被迷惑了的父親,將他那顆開疆拓土成就無上霸業的心重新擦拭的一塵不染,鋥光瓦亮。
“聽起來不錯。”貝克特聽的倒是津津有味。
“但是我拒絕。”
心靈寶石嚴格意義上來說可是他養父滅霸的所有物,只是暫時寄存在他這裡而已。貝克特覺得自己並沒有這個資格替滅霸做出將心靈寶石借給海拉。
萬一不還怎麼辦?
父親曾經說過,防人之心不可無。
哪怕這個海拉他已經——
“你的檢討,我來幫你寫。”
貝克特還沒有說出口的話直接被海拉所打斷。
“什麼?”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因爲擅自前往哈拉星又被你的父親關禁閉並且要求寫檢討了吧?”
“看這紙張的數量,應該還是十份。”
海拉蹲在了桌子前,影像穿過酣睡的橘貓身軀,數了數紙張的數量,肯定道。
“我幫你寫,你將心靈寶石借給我,一天。”
“我就只需要一天的時間。”
海拉站起神,豎起右手食指示意自己的借款期限很短。
“我可以保證寫的情真意切,這方面我認識一個人,他很有經驗。”
“一天之後,我會親自將心靈寶石交還給你。”
貝克特眯着眼睛,看起來像是在思考。桌上慵懶的橘貓於睡夢中打了個哈欠,爪子糊了糊臉頰,翻了個身繼續睡。
睡覺,是它在這個貧瘠之地唯一的樂趣了。
“我們也算一起並肩作戰過的戰友了,這是我第一次正式請求你,貝克特。”
“合作愉快。”
與此同時,因爲上次爲貝克特畢設代筆的緣故,The?Other與沃茲兩個身子構造完全不同的物種此刻卻坐在了齊塔瑞星的同一屋檐下唉聲嘆氣。
“貝克特殿下本來就擅長文化課,薩諾斯大人還要十篇,這可怎麼辦啊……”機器貓沃茲的大餅臉上寫滿了愁容,平日裡憨態可掬的五官幾乎都快皺到了一起,身旁的The Other同樣愁眉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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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加德,王殿外。
在與貝克特達成共識後,海拉終於主動從自己的寢宮中走了出來。一直派人看着的弗麗嘉心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尤其是在她看到主動命人去爲她烹飪晚飯後。
“讓基爾·馬莎來見我,現在。”
吃完晚飯後,海拉這纔開始了自己《清醒計劃》的第一步。
讓自己最爲信任的手下之一基爾·馬莎來見自己。
或者說是曾經的手下。
自從黑暗精靈王瑪勒基斯被滅霸一刀剁了頭後,基爾·馬莎作爲瓦特阿爾海姆駐軍的領袖就被奧丁提拔爲了鎮守一方的大將。
手握重兵的那種。
十三分鐘後,海拉的寢宮。
“海拉殿下。”
雖然已經不再是海拉的副官了,但基爾·馬莎的心中依舊對海拉充滿尊敬。
“馬莎,帶上你的軍隊明天出發前往約頓海姆。”海拉對馬莎的態度也沒有因爲他的職位而有任何變化。
“約頓海姆?”聞言的男人一愣,摸不清海拉到底在想什麼。
“海拉殿下,王他明天要——”
“馬莎,我問你,你想要這種屈辱式的和平嗎?”海拉毫不留情的打斷了曾經副官的疑惑。
拋出的問題直指核心。
“海拉殿下……”馬莎張了張嘴,怔怔看着眼前這個女人,半天說不出下一句話。
他隱約察覺到了海拉到底想幹什麼,冷汗不自覺滲出。
“不用擔心,我只是想讓父親清醒一點,想讓他拋棄掉這不切實際的想法,重新變回曾經那個至高無上的君王。”
她要趁着這次機會,藉助心靈寶石的力量帶領軍隊一舉攻下約頓海姆這塊硬骨頭。
攻下約頓海姆後,她相信父親一定能夠恢復正常。
“我想,你一定不會拒絕我的,對嗎?”
“當然,海拉殿下。馬莎永遠是您最忠實的副官,永生不變!”
被海拉所描繪的前景所打動,本就對奧丁突然主張的和平有所意見的馬莎單膝跪地,獻上了自己的忠誠。
在這方面,他借鑑了一下曾經有過數面之緣的The Other。
“去準備吧。”
海拉不可置否,揮手散去了眼前的全息影像,隨後帶着軍符,走向了自己的親衛軍所在駐地。
“阿斯加德的和平是打出來的。父親,這是你曾經教給我的,爲什麼你現在突然就忘了呢?”
阿斯加德的星空之下,海拉的呢喃隨風飄遠。
“托爾,你在屋頂上看什麼呢?”
“沒什麼,只是想看一下兩千年的阿斯加德,僅此而已。”仰望着星空的托爾朝着屋檐下的浣熊舉起了酒瓶,眯着眼睛感受拂過臉龐的風。
阿斯加德,起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