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刀斬雲中鶴
“嘔~~”
李瑾瑜吐出一口鮮血,伸手在胸前點了幾指,又拿出一瓶丹藥服下。
歐陽亭的珍藏已經用的差不多,但苗疆一行,得到不少靈藥,尤其一些特產的奇花異草,更是可以直接服用。
何珺琪擔心地說道:“瑜哥哥,那傢伙到底是什麼人,怎麼一上來就要下死手,中原人不是最講規矩麼?”
“規矩?江湖規矩就是個笑話!”
什麼是江湖人?
所謂江湖人,就是一羣不願意遵守各種規矩,無拘無束,肆意妄爲,說得難聽點就是“無法無天”之人。
一羣不喜歡守規矩的人,因爲各種原因聚在一起,然後又制定了規矩。
這難道不是一個笑話?
最關鍵的是,江湖中混的比較久的老鳥,又有哪個遵守“江湖規矩”?
李沉舟與人動手,難道會先唧唧歪歪一陣,然後擺開架勢正面對轟?
怒蛟幫對外擴充,“鬼索”凌戰天的奇謀妙策,哪個不是狠辣至極?
金錢幫各位管事,誰人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笑面虎、活閻王?
丐幫名爲正道門派,黑道生意樣樣都做,甚至比綠林土匪更加狠毒!
就算是少林、武當、全真、峨眉之類的門派,也不會刻板的遵守規矩。
所謂的江湖規矩,只能欺騙一些初出茅廬的小年輕,稍微有點見識,便知道行走江湖,有個底線便以足夠。
只要在底線範圍內,江湖規矩便可以隨性彈跳,愛怎麼彈怎麼彈。
李秋水今年已經八十七歲,經歷過江湖爭鬥,經歷過後宮爭寵,經歷過朝堂傾軋,經歷過國破家亡。
這樣一位老人家,和她說什麼江湖規矩,她只會還一招白虹掌力。
李瑾瑜自幼在官宦世家長大,見識的都是官場上的迎來送往、跟紅頂白。
更別說,還有虛若無這種老硬幣親身教導,那絕對是以實用爲主,對於江湖規矩,比彈簧還要更加彈性。
對我有好處的時候,我便遵守江湖規矩,對我沒有好處的時候,江湖規矩就是廢紙,擦屁股都嫌棄硬!
至於何珺琪,人家是苗疆聖女,雖然學過漢文化,卻也只是學過。
退一步說,哪個玩毒的高手是遵守江湖規矩的?守規矩怎麼用毒?
“瑜哥哥,她是什麼人?”
“她就是原本住在那裡的人,名叫李秋水,今年應該有八十七歲,精通小無相功、白虹掌力等絕學……”
李瑾瑜簡單介紹了一下李秋水,何珺琪別的沒聽進去,只聽到李秋水今年八十七歲,身形體態絲毫不見蒼老。
雖說本世界武力值體系極高,七老八十卻容顏不老的人比比皆是,但苗疆卻近乎沒有,尤其五仙教從來沒有。
只因爲苗疆武者,尤其是五仙教的武者,自幼便接觸毒素,身體不可避免受到損傷,隨着年齡增長愈加嚴重。
別的門派盛產鶴髮童顏,五仙教則是有許多四五十歲卻形如老頭之人。
比如何珺琪的父親何玉虎,四十多歲年紀,看起來好似七八十歲。
此等情況下,如果告訴何珺琪,有一門武功可以永葆青春,別的恩恩怨怨對她而言,便再無任何吸引力。
“你也不用擔心這些,等我尋到了百毒真經,以百毒真經凝練毒元,身體損傷儘可恢復,亦能永葆青春。”
“百毒真經的傳說很玄奇,但從創出來開始,還無人完整修成過。”
“那是因爲,散佚成了太多份,而把散佚部分聚合起來,完全可以推衍出對應的效果,我的推衍絕無問題。”
“那些還太晚,不如先說說你的傷勢吧,咱們要去找地方養傷麼?”
“我只是真氣鼓催過度,經脈造成了一些損傷,再加上李秋水那一指,這才口吐鮮血,如今已經沒事了。”
不得不說,五絕神功煉體篇,雖然不能修成渾厚的護體罡氣,但對於生命力的提升,簡直是一日千里。
而且李瑾瑜已然修成純陽罡氣,還有金絲軟甲護體,李秋水遠遠點出的那一指,造成的傷勢並不嚴重。
身上這些傷勢,尤其經脈損傷,大部分是因爲過度鼓催真氣造成的。
“咱們現在去哪裡?”
“咱們去大理轉轉,大理和苗疆是鄰居,總該去拜訪拜訪纔是。”
“李秋水呢?”
“她不會留在那裡的,她既然認出了我,便知道我的關係網有多密,一封信送過去,朝廷大軍就該到了。”
“好,咱們這就去大理。”
李瑾瑜說的沒錯,李秋水確實已經離開無量山,只不過她的目標和李瑾瑜一模一樣,都是去往大理國都。
而在李秋水離開不久之後,一個英俊瀟灑、學富五車的癡人,誤打誤撞掉了下來,正好掉落在湖中。
癡人倒也真的是癡,掉落在谷底,但半點不急,反而有心思欣賞風景。
谷底風景被刀氣劍氣摧毀,可湖中心卻有冰寒之氣凝結的冰山。
勁力摧折,形成許多天然而成的奇絕冰雕,透過陽光七彩炫爛,透過月色幻影朦朧,把谷底映照的好似仙境。
癡人自然是段譽。
他自幼在四季如春的大理長大,連冰雪都沒有見過,何曾見過冰雕?
一見之下,越看越喜,一點癡心按捺不住,竟游過去就近觀摩。
先前李秋水點碎卷軸,秘籍變爲殘頁灑落,雖然大部分收了起來,但有幾頁落在冰層上方,封入冰層之中。
李秋水急着走,王語嫣李清露也沒有認真找尋,使得這兩頁留了下來。
這兩頁不是別個,正是北冥神功開篇的那兩頁,段譽被美輪美奐的冰雕吸引,游過去觀看,竟尋到秘籍,按照上面圖錄,誤打誤撞開始修行。
對於這些事情,李瑾瑜自然是一概不知,當日去無量山,除了找尋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還有就是莽牯朱蛤。
當世劇毒之蟲,最爲常見的自然是蜈蚣、蠍子、蜘蛛、蛇,但若說哪一種可以爲毒中之王,蜈蚣蠍子卻又全都做不得數,唯獨蟾蜍有這個資格。
哪怕本世界元氣濃郁,各種毒蟲毒獸極多,能被稱爲毒中之王的,卻只有兩種蛤蟆:莽牯朱蛤,萬毒金蟾。
萬毒金蟾天生便能吞噬萬毒,更可以煉製苗疆最毒的蠱蟲“金蟾蠱”。
莽牯朱蛤是長不足兩寸,全身殷紅如血,眼睛金光閃閃,能夠發出牛哞般聲音的蛤蟆,亦可吞噬萬毒。
莽牯朱蛤不能用於煉蠱,但如果有天賜良機,把朱蛤吞下,體質便會發生極大改變,能夠抵禦多數毒素。
至於萬毒不侵,那是不可能的!
李瑾瑜並非想要吞噬莽牯朱蛤,而是想以此餵養冰蠶蠱和金蠶蠱,增補兩條蠱蟲,讓蠱蟲獲得更強的潛能。
萬沒想到,竟然沒有尋着。
其實這也正常。
莽牯朱蛤雖然是蛤蟆,但這種級別的毒蟲,說是“異獸”也不爲過,具有非常高的智慧,尤其擅長趨吉避凶。
原劇情莽牯朱蛤出現在無量山,實際上可能在點蒼山冬眠。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有冰蠶蠱在身,莽牯朱蛤並非必需品。
李瑾瑜腦子比較發散,對於“吞噬毒物,改變體質,百毒不侵”這一看似合理的過程,很有幾分疑慮,生怕發生蜘蛛俠、綠巨人一類的情況。
在李瑾瑜眼中,無論是蠱蟲,還是凝練毒元,都比吞噬莽牯朱蛤靠譜。
……
“要說大理的美景,首推的自然是蒼山洱海,其次便是諸多佛塔。”
“大理的佛塔確實非常多,不過相比中原大地,大理終歸是小國,難道大理的佛塔,比中原的還要多麼?”
“數量上肯定不如,但如果是高大華麗,某些方面猶有過之。”
“爲什麼?我聽說中原皇帝自稱彌勒佛轉世,怎的不興建佛塔?”
“那是佛門自己作出來的。”
“作出來的?”
“還記得美人榜二三名麼,她們都出身慈航靜齋,佛門至今仍舊受到或明或暗壓制,便與慈航靜齋有關……”
李瑾瑜一邊欣賞大理美景,一邊訴說慈航靜齋昔年的囂張跋扈。
雖只簡單訴說,不至於把《大唐雙龍傳》完整講述一遍,但只憑“代天選帝”四個字,慈航靜齋存留到現在,可見中原皇帝有多慈悲爲懷。
兩人一路走一路說,不知不覺間竟然走到城外密林。
大理的景色,比起華山泰山之類自是不夠壯美,卻別有幾分秀氣,李瑾瑜起了野炊之心,想要去找條河流。
正行走時,忽然傳來一陣笑聲。
這笑聲雖說是笑,其中卻無半分笑意,聲音忽而尖,忽而粗,難聽至極。
李瑾瑜正要以暖玉簫還擊,卻見到遠處飄來一個黑點,卻是一個輕功極高之人,輕飄飄的飛了過來。
此人身材高大,瘦如竹竿,手中拿着一把鋼爪,眼睛死死盯住何珺琪。
這身材,這武器,還有這雙賊兮兮的眼睛,李瑾瑜當即認出,他就是段延慶昔年的下屬——雲中鶴!
“窮兇極惡”雲中鶴,與“萬里獨行”田伯光並稱的採花大盜。
當初西夏被攻破,一品堂高手死傷慘重,“無惡不作”葉二孃、“凶神惡煞”嶽老三被生擒,段延慶武功比較高,雲中鶴輕功比較好,這才得以逃離。
段延慶避禍惡人谷,雲中鶴則仗着輕功四處遊蕩,今日本是來閒逛,不想卻見到何珺琪這等絕色美人。
“好漂亮的小娘子啊!你跟這個小白臉有什麼好,不如跟了我……”
“伱是……雲中鶴?”
“沒錯,我就是鴻飛冥冥、雲中一鶴,小子,識相的趕緊滾蛋,否則老子一爪下去,讓你魂飛西天。”
“據說江湖中有四大采花賊,田伯光,華雲龍,花衝,還有就是你。”
“那又如何,想行俠仗義?你這小白臉身無四兩力,莫不是找死?”
“你知道田伯光怎麼死的麼?”
“據說死在一個叫李瑾瑜的小白臉手中,我看你也是……”
雲中鶴雙目暴凸,心說此人莫非就是李瑾瑜,正要飛速跑路,卻見李瑾瑜一個飛掠,已然到了身前。
“刷!”
一縷寒芒虛空乍起,雲中鶴只來得及稍稍歪歪腦袋,全無半分還手之力。
本打算一歪腦袋然後懶驢打滾,然後藉助輕功跑路,可李瑾瑜的袖裡青龍何等精湛,豈能給他留半點活路。
三尺刀芒一閃而過,雲中鶴死不瞑目的腦袋飛向半空,面上滿滿都是恐懼和不解,已然抽搐到變形。
腔子裡本該噴涌的熱血,由於寒氣的冰封,硬生生悶在了裡面。
這麼美的景色,弄得鮮血淋漓太過難看,雲中鶴作惡多端,活着的時候沒幹過好事,死了也不要髒塊地!
何珺琪不滿的說道:“瑜哥哥怎麼把他殺了,我還想試試手呢。”
李瑾瑜道:“若是別的人,你願意試就試了,這貨是個採花賊,一刀殺了纔是正途,哪有什麼試手。”
“好,說得好,玉絜公子的袖裡青龍,果然是天下難尋的絕學。”
說話的是個文質彬彬的儒生,手中拿個一杆判官筆,身後跟着一個風姿俊秀的公子,一個身着黑衣的女子。
李瑾瑜心中微動,問道:“傳聞大理有漁樵耕讀四大護衛,閣下莫非就是其中的‘筆硯生’朱丹臣?”
“不敢當,見過李爵爺。”
“見過朱學士。”
“不知李爵爺來大理所爲何事?”
“陛下任命我爲江南道巡察使,但江南沒什麼可巡的,不如藉機尋幾個風景秀麗之地,好好遊玩一番。”
朱丹臣聞言略有失望。
草原之上的變故,大理自然也有所得知,看似天南海北不挨着,但這種事情,往往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大理武道方面雖然不俗,但畢竟國小民弱,對這種事,不敢稍有大意。
沒遇到也就罷了,既然遇到,無論李瑾瑜是不是來遊玩的,都必須請回去商談一二,以李瑾瑜的出身,哪怕只是透露一點點消息,便也足夠了!
朱丹臣身後兩位,男的自然是段譽,女的則是段正淳的女兒木婉清。
段譽對於官場向來不喜,但兩國邦交豈能隨意任性?
更別說李瑾瑜也是風姿俊秀,兩人說些山川景緻,倒也聊得頗爲開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