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陰森森的笑着,黑風撩起了她黏溼的長髮,露出她破裂的脣瓣。她居高臨下的俯視着狼狽不堪的我,慢慢的將惡臭的雙腳碾壓到了我的後背上,我的臉被重重的安靜了砂石裡面,嬌嫩皮膚與之產生的摩擦,發出了一陣陣鑽心的痛。
“我當你已經跑了,原來還在呢!”女鬼詭笑着加重了腳上的力氣。
“方羽!快逃啊!”突然我聽見陳璽大叫了一聲,驚訝的同時又聽見有什麼東西重重的砸在了女鬼的身上,隨之她被直接砸翻在了地上。
我不明白陳璽爲什麼突然的又救我,此時此刻的局勢也由不得我去細想,我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就朝着遠處狂奔而去,我感覺得到身後還有一個腳步聲也在劇烈的奔跑。我幾次想回頭看,都聽見身後有個聲音大吼:“快跑!不要回頭!”那是陳璽的聲音。
“你居然還沒有死!”女鬼尖利刺耳的聲音響徹整片荒原,隨之陳璽的一聲痛叫也傳了過來。我怔住了,愣愣的轉過身,看見黑色的荒原裡女鬼抱着陳璽的頭,齜牙咧嘴像是要活活擰斷一樣。
“放開他!”我什麼也顧不得回跑了回去,“你放過他,不然我立刻撕了這把扇子!”
劉婆婆告訴我拿着這把扇子可以防身,可是我仔細的看過論材質這不過是一把尋常的摺扇,若非要說精細珍貴,那無非就是它扇面上畫着的是一個,撐着油紙扇的舊時代美女的婉約背影,她的面前有一片開的很好的油菜花圃。摺扇的左下方有落款,字跡太草我認不出是什麼字,想來無非就是某某贈某某的字眼。
所以這不過是一把普通的摺扇,劉婆婆爲什麼說我拿着就可以防身呢?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腦洞作祟,我竟然在這把摺扇上面聯想到了一個兒女情長的故事,更自作聰明的認爲這把摺扇和女鬼有關係,說不定就是她的某人送給她的定情信物。
當我喊出要撕毀這把扇子的時候,我故意的將扇子打開用扇面對準了女鬼,讓她可以看清楚這把扇子。果然當我展開扇子的那一刻,女鬼抱住陳璽腦袋的手慢慢的放開了,她推開陳璽慢慢的撩起了擋住眼簾的長頭髮,一步一步顯得格外沉重的朝我走了過來。
“扇……扇子……”女鬼破裂的嘴脣在發抖,空洞的雙眸間竟然慢慢的流出了一行血淚來。
我望着這樣的一個女鬼,已經是氣都不敢出一口,拼命的朝着陳璽使眼色,示意他快走。可是他在附近找了一塊大石頭,準備再次的偷襲女鬼。
我用力的搖頭,示意他不要衝動,他卻一意孤行讓我有機會就跑。我拗不過他,抓着扇子的手都在發抖。
“給我!快給我!”女鬼顫抖的來到我的面前,使勁的抓住了扇子,用力的往她手裡扯。這扇子是紙做的,不結實,所以當女鬼一搶的時候我立馬就放了手。
看着兇惡歹毒的女鬼這麼在乎這把扇子,我想應該是被我猜對了吧,這把扇子上面有一個屬於女鬼的愛情故事。
我望着握着扇子近乎癲狂的女鬼,心裡生出了一絲蒼涼,趁着陳璽還沒有下手之際,快速的跑過去拉住了他的手。
“我們是打不過她的,現在趕緊離開這裡吧。”對於我來說這生死一線的轉機來的有些變,說話都激動的上氣不接下氣,“你趕緊喊上你的那幾個夥伴,我們快走。”
“方羽,”陳璽丟掉手中的石頭站着沒有動,我一愣,回頭看了他一眼,“怎麼了,爲什麼不行動啊?”
“我走不了啦。”陳璽失落無奈的低下了頭,“我已經死了,你知道嗎?我們大家都死了。”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啊?”我跌跌撞撞的後退了兩步,難以置信的望着古怪的陳璽,“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怎麼會死了呢?”
陳璽擡起頭苦笑了一聲,“你看我好好的嗎?”說着話,陳璽居然不見了。
怎麼回事啊?剛剛不是還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嗎,怎麼一下子就蒸發了呢?我使勁的揉着眼睛,努力的在周圍尋找着陳璽的蹤影,可是他真的不見了,不止是他還有剛纔圍坐在一起的那些人他們都不見了。
空空的荒原之上除了黑風掠過荒原的孤單聲音,就只有我自己撲通撲通劇烈跳動的心跳聲。我兩腿僵硬的站在原地,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原來已經是凌晨十幾分了!
難道陳璽他們真的如夢中黑信所寫的那樣,卒於今天晚上了嗎?
本來以爲已經逃過一劫了,沒想到反轉居然來的這麼的快,所以我還是來遲了而陳璽真的死了?剛纔用盡全力救我的陳璽他不是陳璽,是鬼魂嗎?
我腦子好亂,膝蓋再難支撐的屈膝蹲到了地上。我用力的抱住自己的頭,只感覺鋪天蓋地的黑影朝着我重壓了下來。我爲什麼會來到這裡,我爲什麼要經歷這一切……我爲什麼?
答案似乎已經被人掩藏了起來,所以我絞盡腦汁也找不到,只能無望的抱着自己的頭。我好累,好想就這樣倒在沙土上面沉沉的睡去,可是現實卻不允許我那麼做。
我還沒有整理好自己的思緒,突然緊握住摺扇的女鬼撕心裂肺的叫了起來,等我擡起頭去看時,只見着一團巨大的火球刺眼奪目的越滾越遠,女鬼的慘叫聲就是從火球裡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