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武者愣愣地看着呂塵,最後的意識裡只有一句話:“他怎麼知道?”
呂塵來到第三名武者面前,這是一位先天高手,雖然投降,但還是保留着一些先天高手的尊嚴。
見呂塵到來,不等他開口,便自己道:“真的是大公子派我們來的,我說的都是實話,不信你就殺了我!”
呂塵一笑,道:“好!”
然後在這所有人驚愕的眼神中,呂塵一劍刺入他的胸膛。
先天武者的生命力是比較強大的,並沒有第一時間死去,他看着自己胸口流出來的鮮血,竟然還有能力開口,道:“你,我說了實話,你爲何還要殺我?”
呂塵冷哼一聲,道:“你以爲我傻的嗎,實話和謊話都分不出來,既然你想以謊言來自己的命,我成全你好了。”
先天武者已經開口艱難,但最後還是道:“果然……厲……害。”
然後,他就軟倒在地,陷入了黑暗。
呂塵繼續前進,來到又一名武者面前,還未等他開口,那武者就已經鼻涕眼淚一大把,結合他胯下的溼潤,顯得更加狼狽。
武者用袖子擦掉鼻涕,連眼淚都顧不得擦,嘶聲喊道:“是三公子,是三公子啊,是他,是他派我們來的,我句句屬實,饒命啊!”
說完,竟然雙手撐地,不停得呂塵磕起頭來。
呂塵心裡一鬆,他剛纔的辣手就是在一步步地摧毀這些人的心理防線,讓他們不敢再說謊,將真正的實情講出。
雖然他懷疑三公子趙蘭佳,但是也不排除就是大公子趙蘭卓的可能,因此剛纔他也是在詐,沒想到那位先天高手開始不說真相,最後死的時候反而讓他徹底排除大公子的可能。
有了先天高手臨死之際的言語,到了這位武者時,終於讓呂塵發現了真相。
不過,呂塵還是一劍刺入了這名武者的胸膛。
無他,如果他不殺這名武者,那第一個爆出是大公子的人,他都殺了,爲何等到爆出三公子的人反而不殺了,這容易讓趙蘭兒認爲他在故意引導。
而當這名已死的武者說出是三公子的時候,呂塵身後的趙蘭兒身體就是一顫,有些站立不穩的趨勢。
呂塵眼睛餘光看到了這一切,但沒有理會,他要趁熱打鐵,來到倒數第二位的武者面前,此時,六位投降的武者,就剩下這兩人了。
還是如剛纔這位武者一樣,不等呂塵反問,這位武者就絕望開口,道:“是三公子,的確是三公子,我說的都是實話的,你不能殺我啊,你不能殺我啊,真的不能殺我啊!”
他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而呂塵則冷漠地看着他,舉起了長劍。
那名武者完全絕望,求饒道:“我說的實話啊,好吧,我說的不是實話,你說讓我說誰,我就說誰,求你饒命啊,我的孩子纔剛剛出生啊。”
呂塵並沒有將劍刺下去,都這種時候了,是個人都能判斷出這名武者說的是實話。
但是,他還要趙蘭兒徹底死心,又來到最後一名武者身邊。
這名武者已經中年,先天初期修爲,頭髮還有些花白,眼神也有些滄桑,在剛纔的戰鬥中,隱隱是頭領的位置。
這人呂塵是認識的,就是多年前,他跟蹤的那位。
再次看到這位熟人,呂塵有些感慨,七八年過去了,這位仁兄還是宗師初期境界,真是讓人不得不感嘆啊。
中年人其實也崩潰了,都不敢看呂塵,
而是迅速開口道:“是三公子安排的,我雖然在大公子府上領着差事,但的確是三公子安排的。”
“他早有安排,如果事情失敗,就往大公子身上推,他會照顧我們的家人,如果敢將他牽扯出來,我們的妻兒老小都會受到連累的。”
說到這裡,他又神經質地一陣搖頭,悲聲道:“翠娘,花兒啊,我對不起你們啊,我連累你們了,可是我不想死啊……”
後面還有一堆的懺悔之詞,不過已經不重要了。
呂塵沒有將最後兩位武者殺死,他們還有用,呂塵要光明正大地處理掉三公子趙蘭佳。
現在一切都真相大白,趙蘭兒有些接受不了真相,癱坐在地,痛哭出聲。
呂塵來到她的身邊,想開口卻是不知如何安慰,傷口是他給親手揭開的,並展示給趙蘭兒看,如今見到她那悲傷的模樣,他又有些後悔,覺得這可能太過殘忍了。
不過,這就是人生,不去看不代表它不存在,只有勇敢地邁步過去,人生纔算是完整的。
他默默坐下,無聲地陪伴着她,猶如往常一樣。
……
三日後,呂塵出現在趙府門口不遠處,他的身邊則跟着最後兩位沒有被他殺死的武者。
這兩人戴着斗笠,並在上面蓋着黑紗,徹底將容貌遮掩起來,顯得不倫不類。
過得一陣,大門口一陣嘈雜,一羣人涌了出來,除趙家主外,還有九安城縣令,呂父,和一行擡着空箱子的呂家莊鄉親。
這一行人喜色滿臉,相互交談,最後趙家主返回,而呂父和縣令則直奔呂塵這裡而來。
呂父應該是喝了些酒,有些微醺,紅光滿面,笑呵呵地對呂塵道:“兒啊,婚事算是定下來了,我們算是攀上高枝了。”
九安城縣令聞言笑道:“老呂啊,你看輕你們家了,誰攀高枝還不一定呢。”
“別看你們家只是小富之家,但是你有了個好兒子啊,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你就等着享福吧,而我這個便宜媒人也能跟着沾沾光呢。”
呂家這些見家境越來越好,呂父也不似開始般木訥,趕忙回以恭維,雙方倒是和諧得很。
又交流一陣,呂父耐不住縣令大人的熱情,一起去酒家續杯,而呂塵則留了下來,等所有人都離開後,帶着兩位武者向趙家大門而去。
之所以先提親,再說刺殺之事,自然是呂塵的計劃。
不然等事情揭露,再提結親的事情,大家心裡都不好過,不如先把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哪怕心裡不自在,已是既成事實了,也就那樣了。
雖然呂塵哪怕反着來,趙家主也不會不同意結親的事情。
呂塵來到趙家門口的時候,僕役們並未完全散去,見到呂塵都是一愣,然後如自己親人中榜一樣,立刻就炸開了。
一部分人上前向呂塵行禮問好,一部分則飛跑着通知離開不久的家主,還有一部分人則歡天喜地到處大喊:“呂塵回來了,呂塵回來了。”
之前呂父過來提親,大家自然是看出來了,都有些與有榮焉。
畢竟大家之前都是僕役的身份,但如今曾是僕役的呂塵要迎娶趙家小姐,這對一幫僕役來說,算是揚眉吐氣了,如同他們翻身做主人一樣。
不久,趙家主就急匆匆而來,顯得很是高興。
呂塵一拜,道:“岳父大人。”
趙家主一愣,然後開懷大笑,對呂塵這麼快改口很是欣慰。
而呂塵在心裡卻是一聲長嘆:“可憐的岳父大人啊,待會您就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