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國皇帝臉色陰沉,進入太子府邸之後,就揮手斥退了左右,劈頭蓋臉地喝叫起來:“我書房中的翡翠西瓜呢?聽說你讓人搬走了?”
皇太子頓時一愣,他知道那個翡翠西瓜是父皇最喜歡的古董珍寶,可是沒有足夠多的珍寶古董,就難以換回那一段隱秘的視頻,所以一咬牙,乾脆連皇室的書房都沒有放過。
只是,要如何面對眼前父皇的震怒呢?
他低着頭,還沒有說話,桑國皇帝的手指,指着皇太子喝問:“還有,聽說你去過皇室藏寶庫,你動過那裡面的東西了?”
皇太子頓時渾身一顫,事實上,整個皇室藏寶庫的東西,都被他搬空了,原本就心虛,此刻聽桑國皇帝當面質問,他更是心慌。
自己這位父皇,心思深沉,如果不是親眼看過藏寶庫,只怕他也不會親自駕臨太子府邸,如今當面對質,桑國太子無可抵賴,。索性破罐子破摔,慢慢地擡起了頭,眼睛定定地看着父皇深沉的眼眸:“是的,事實上,整個藏寶庫中的珍寶, 都被我搬空了。”
”大膽!”
桑國皇帝狠狠一拍雕椅的扶手,浮腫的眼眸之中,終於露出怒意來:“你想幹什麼?”
桑國皇后也驚愕地看着皇太子,桑國的皇室只是一種信仰而已,本身沒有權利,自然父子之間,沒有什麼權利爭鬥,這些珍寶,太子如果想借來玩玩,倒是沒問題,可是他居然把所有藏寶庫之中的東西都搬空了,這就嚴重了。
從根上說,這些東西也都不屬於皇室,應該是國庫之中的特殊收藏物,但是因爲皇室的特殊地位,所以纔可以從國庫之中,調撥出這些東西作爲私人藏品把玩。
也就是說,皇室可以世代收藏這些珍寶,但是如果真丟失了,同樣也要承擔責任的。
“是孩兒一時糊塗了……”
桑國太子嘴中認錯,眼睛卻絲毫不閃避,盯着桑國皇帝,淡淡地說:“有一件事,孩兒正想和父親商量……”
說完,他望着皇后,微微嘆了一口氣:“太子府之中,藏書很多的,能不能請母后移駕書房,欣賞一下太子府的藏書呢,我和父皇,也好好說說話。”
皇后識趣地點了點頭,在女僕的帶領下,離開了大廳,她雖然貴爲皇后,但並不是太子親生的母親,對太子這一位未來的皇,終究還是不能不忌憚三分。
當然,也可以說是順從,從某種意義上說,她只是順從自己的男人而已。
皇太子又喝退了手下的人,確定周圍沒有人敢靠近偷聽,方纔慢慢地關上了門,看着皇太子小心翼翼的舉動,皇帝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皇太子關上了房門,慢慢地走到大廳中央,慢慢地跪了下去,聲音低沉,充滿疲憊無奈之意:“孩兒有罪,孩兒有愧皇室,有愧父親。”
就在皇太子和桑國皇帝密談的時候,青丘原之戰的消息,終於通過無數渠道,傳揚擴散開去。
雖然八大戰神
家族竭力封鎖青丘原之戰的消息,甚至動用軍部的勢力,不擇手段,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像六大戰神老祖戰死,井泉家族全族覆滅這樣驚天的消息,無論戰神家族如何封鎖,都不可能藏得住。
而玄洋社宣佈全社解散,退出桑國地下世界的消息,無疑是六位戰神老祖戰死最有力的證據。
就算最遲鈍的傢伙,都明白過來,戰神家族內部,一定出了無可抗拒的大事。
只是,一手狙殺六大戰神老祖,覆滅井泉家族的人,到底是誰呢?
稻川會會長井田信雄坐在總部大廳,一邊抽着煙,一邊愣愣地看着電腦上,通過特殊渠道發送過來的一則消息,消息不止有文字,還有配圖,以及相關人員,根據各方消息總結推測出來的終極結果。
所有的論證和推測,都指向一個人.
張源!
要是在以前,井田信雄打死都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居然有人能以一人之力,狙殺六個戰神老祖,甚至還捎帶着覆滅了戰神家族中,最爲激進,勢力最強的井泉家族。
但是,自從張源出現之後,井田信雄有理由相信,如果這個世界上,真有這樣的人的話,那麼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張源先生,便是唯一的人。
他不會忘記張源和稻川社結盟之後,正是他一手策劃,推動稻川社和玄洋社之間的爭鬥,也正是在他背後的支持下,長期處於下風的稻川社,節節勝利,雖然最後吃了一個大虧,但是這些天的勝利,仍然是稻川社這幾年之內,絕無僅有的勝利。
那個神出鬼沒,殺得玄洋社內部聞風喪膽的王者狙擊手,就有可能是張源的人,甚至完全有可能是張源本尊。
“幸虧櫻子和張源先生有點淵緣啊,不然的話,此刻覆滅的,是不是就應該換成我稻川社呢?”
井田信雄看着辦公桌上的電子信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甚至菸頭快燒到手指頭,都沒有發覺。
就在此時,大廳之外的玻璃門緩緩開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匆匆走了進來,向井田信雄弓腰行禮:“會長,你有事情找我?”
來人叫岡本中衛,是井田信雄的副手,爲人雖然脾氣暴躁,但是對稻川社卻很忠心。
井田信雄點了點頭,讓岡本中衛坐下,岡本中衛的臉上,卻怒色上涌:“社長,我有一件事, 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井田信雄愣了一下,擺手讓岡本中衛坐下,岡本中衛卻依然直挺挺地站着,梗着脖子,狠狠地說:“社長,打玄洋社的時候,我沒有多說一句廢話就衝上去了,社中的兄弟,死了不少,這個大家兄弟都想得通。”
“可是,現在玄洋社已經解體,大部分的地盤卻被炎龍會那幾個小屁孩佔據了,兄弟們都紅了眼睛,我不是不服你的領導,我只是想要個說法。”
井田信雄打了一個哆嗦,驚懼地看着岡本中衛:“怎麼,有人不聽我的命令,和炎龍會起摩擦了?”
岡本中
衛看着井田信雄一臉畏懼的神色,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憤憤然喝道:“社長閣下,我不明白,你爲什麼如此忌憚那個什麼炎龍會,這些後起之秀的確很有一手,能戳得出來,但是我們稻川社怕過誰啊,就算是玄洋社,不也被我們打趴下了嗎?”
井田信雄沒有理會岡本中衛的話,只是追着問:“到底有沒有和炎龍會的人衝突?”
岡本中衛氣憤憤地坐了下來,一口氣將桌子上的茶水喝乾淨:“沒有,只是炎龍會這幫混蛋越來越過分,他們的地盤割據,已經佔到了水真路一帶,而且嚴禁其他勢力的夥計進入,一旦進入,都被打出來,咱們的兄弟也被打了。”
井田信雄正喝着茶水,差點一口喝岔了氣,連連咳嗽,臉色黑得好像鍋底似的,瞪大了眼睛:“我不是早就下過命令,不允許稻川會的任何人,和炎龍會起摩擦嗎?手下的兄弟,爲什麼還要到人家的地盤招搖呢?”
“會長閣下,我想你要弄明白一件事,他們佔據的那些地盤,全都是玄洋社解散之後剩下的,而玄洋社是我們稻川會打垮的,這些地盤,全都應該……”
“你住口!”
井田信雄怒喝一聲,嚇了岡本中衛一跳,在他看來,這位喜怒不顯於色的社長,可從來不會這樣大聲罵人,也不會如此震怒,只得呆呆地就看着井田信雄。
井田信雄嚥了一口唾液,小心翼翼地往外邊看了一眼,確定無人在門外,方纔小聲地說:“吩咐下去,所有社中的兄弟,不許再提這些混賬話,更要絕對禁止社中兄弟,和炎龍會起任何的衝突,一旦發現,從嚴從重處理,包括會中的老兄弟在內,到時候可別怪我不講情面。”
“社長閣下,你……”
岡本中衛難以置信地看着井田信雄,這還是那個心狠手辣,動輒滅人滿門的社長嗎?
井田信雄看着岡本中衛憤怒的眼眸,也知道這事情不說清楚,恐怕難以服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岡本,平心而論,我井田信雄執掌稻川社這麼多年,我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嗎?”
岡本中衛看着陰測測的井田信雄,眼睛突然亮了:“我明白會長的意思了,你要讓炎龍會坐大,成爲所有地下勢力的眼中釘,讓他們拼得兩敗俱傷,然後你再出手收拾殘局,這一手果然高明啊,岡本自愧不如。”
“混蛋,我有說過這樣的話嗎?我再說一遍,絕對絕對,不要去招惹炎龍會,如果你不想稻川社和玄洋社一樣全社覆滅,一敗塗地的話……”
井田信雄打了一個寒噤,突然暴怒起來,端起桌子上的蓋碗茶杯,連杯子帶 茶水,都砸到岡本中衛的臉上。
他的臉色變得猙獰無比:“你們這一幫無知的蠢貨,炎龍會真那麼好欺負的話,我還不下令滅了它?你們知不知道, 炎龍會的背後,那個人一直在背後支撐着他們,而這個人,咱們根本惹不起!”
岡本頓時愣住了,靠一個人撐起一個龐大的幫會?社長在說笑話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