捲毛活動完手腳,獰笑兩聲,兇惡地瞪着幾個修車師傅:“想要錢?很簡單,來老子拳頭上拿吧。”
黑瘦漢子看着他兇惡的樣子,似乎知道遇到難啃的骨頭,有些心虛地放下了手中大號的扳鉗,連連搖手,表示不要錢了。
他一口青州方言,說得半通不通,一邊說一邊向捲簾門走去。
捲毛聽得不是太清楚,但是看着他們害怕的樣子,也知道這貨欺軟怕硬的傢伙,已經服氣了。
捲毛哈哈狂笑兩聲,咣噹一拳,將一張破車的引擎蓋砸得深深陷下去,雙拳碰在一起,嘭嘭有聲,大笑道:“諒你們也不敢和老子動手,一幫孫子……”
就在此時,只聽得嘩啦啦一聲想,一張鋼絲大網,忽然從頂上罩了下來,剛好將捲毛裹在其中,得意洋洋的捲毛猝不及防,被裹得嚴嚴實實。
四個修車師傅一人扯着鋼絲網的一隻角,鋼絲繩索收縮,頓時將捲毛勒得動彈不得,大聲慘叫起來。
捲毛一身功夫,卻被這種下三濫的手法陷害,剛想怒喝出聲,就看見黑瘦漢子拎着大號的扳鉗,站到了鐵絲網的前面。
透過鐵絲網的窟窿,只見黑瘦漢子滿臉猙獰的笑意,讓捲毛心驚膽戰,勉強掙扎着:“兄弟,咱們有話好說,不就是要錢嗎?萬事好商量,好商量……”
砰!
只聽一聲沉悶的巨響,黑瘦漢子手中的扳鉗,劈頭蓋臉砸了下來,捲毛只覺得腦袋嗡地一聲,一陣昏沉,卻是中了一扳鉗,不由得慘叫起來:“別打,別打,我什麼都給你們……”
四個修車師傅不由分說,拿着撬車棍,扳鉗等各種修車工具,對着捲毛就是一通臭揍。
捲毛被鋼絲網捆住了,根本閃避不得,連聲慘叫,直若殺豬一般,抱着腦袋在地上滾來滾去,終於捱了黑瘦漢子一記狠的,暈死過去。
李天豪躲在一個角落中,嚇得幾乎尿褲子,他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天之驕子,身嬌肉貴,哪裡見過這樣恐怖的場面?
只見捲毛渾身污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李天豪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躲避這四個凶神惡煞的漢子。
但是地方就這麼大,就算李天豪掩耳盜鈴地閉上眼睛,卻也改變不了什麼。
黑瘦漢子走了過來,像拎小雞似的,將他提了起來,冷笑着道:“嘿嘿,修車不給錢,還想打人,你以爲我們青州人,是好欺負的嗎?”
李天豪聽着黑瘦漢子不說青州方言了,反而一口純正的官話,心中一跳,趕緊掙扎着哀求:“大哥,我給錢,我給錢,你放了我們吧,我們無心冒犯各位。”
以李天豪尊貴的身份,這樣說話,已經算是苦苦哀求。
他一邊說,心中無比後悔:“早知道的話,就該多帶幾個高手,就算不帶高手,也應該通知青州警方,讓他們派人保護自己,自己偏偏帶着捲毛,一個人就殺到了青州。”
他一邊哀求,一邊咬牙切齒地想:“
都怪蘇小蠻這個賤人,自己爲了給她留下一個好印象,故作清高癡情,就連隨從都沒有帶幾個,陷入這樣悲慘的境界,這筆賬至少有一半,要算到蘇小蠻的身上。”
黑瘦漢子拎着李天豪,聽他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咦了一聲,忽然左右開弓打得李天豪滿臉開花,嘴中不乾不淨地罵:“姥姥個熊,你修車不給錢,還有理了?咬着牙齒想幹什麼?今天老子就好好教訓你這小白臉。”
他把李天豪往地下一扔,吆喝一聲:“兄弟們,修理他,老子看看這這個傢伙,骨頭有多硬?”
李天豪好像一隻乾癟的米口袋,丟在地下,其餘的三個修車師傅凶神惡煞,衝了過來,拳腳相加,就是一頓暴揍。
李天豪哪裡吃過這樣的苦頭,只覺得三個人拳頭,又硬又狠,專門打在自己最爲敏感脆弱的地方,卻一時又不會昏迷過去。
他加倍清醒地感受到鑽心的痛楚,不由得涕淚齊下,失聲慘叫:“別打了別打了,我身邊的錢,全部送給你們……”
黑瘦漢子冷冷一笑:“有兩個臭錢了不起嗎?今天老子偏偏又要錢,又要揍人。”
等三個壯漢停了手,李天豪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總算這些人怕打死他,沒有傷及他的要害,但是對於李天豪來說,已經算是生不如死,地獄一般的折磨。
李天豪做夢也沒有想到,補個胎居然鬧到這樣的程度,只聽着黑瘦漢子冷冷地說:“搜他們的身上,看看都有什麼東西抵債。”
三個傢伙熟練地將李天豪和捲毛身上的口袋,翻了一個底朝天,卻只有三四千塊錢。
一塊百達翡麗倒是足足值兩百多萬,黑瘦漢子卻不識得,呸了一聲,將百達翡麗扔在滿是機油廢零件的垃圾堆中:“看你穿得人模狗樣的,一塊石英錶還不值十塊錢,麻痹,看看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李天豪欲哭無淚,身邊手機,手錶,派克鋼筆都被搜刮乾淨,昏迷不醒的捲毛也沒有逃過一劫,手機掛鏈戒指,都被搜了出來。
十五分鐘過後,李天豪和捲毛被丟出了破舊服務站。
兩人身上的衣衫被扒了下來,赤條條的只穿了一條內內,身上所有的財物手機,都被洗劫一空,林肯車也被扣下了。
用黑瘦漢子的說法,李天豪什麼時候給補胎錢,什麼時候來取車。
誰也不知道這位強盜爺爺的補胎錢,到底要價幾何?
李天豪和捲毛,都被揍得渾身是傷,李天豪還好一點,捲毛被砸得渾身骨頭,至少斷了五六根,就算想和那夥人拼命,也無從拼起。
李天豪和捲毛可憐巴巴地走在公路上,兩個赤果果的傢伙,連鞋襪都被脫了,赤腳走在公路上,步履艱難。
手機被搶,無法報警,無法聯繫他人,悽悽慘慘慼戚,怎一個慘字了得!
一開始兩人還打算攔車回城,但是過往的車輛,看着兩人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誰敢停車?
兩人
不攔車還好,一攔車,司機一腳油門,竄得更快,李天豪滿嘴都是苦澀之意,從小到大,他何曾吃過這樣的苦頭?
捲毛還好一些,畢竟他是練武之人,身體強悍,雖然骨頭斷了幾根,但是勉強能撐得住。
但是李天豪就不行了,剛剛走得兩公里,腳底板的水泡,就起了三四個。
這當口,也不講究什麼風度儀表了,李天豪一屁股坐在髒兮兮的地下,哀嘆着說:“捲毛,我實在走不動了,你去求救吧,我就在這裡等着你救援。”
“可是,少爺,這荒郊野外的,如果有什麼歹徒再竄出來,你怎麼辦?”
捲毛還算忠心,看着赤果果的李天豪,有些爲難。
“呸,烏鴉嘴,老子現在比乞丐還不如,誰會來爲難我?你趕緊去救援,別忘了報警,服務站的歹徒,一個也別放走,這筆賬,咱們得慢慢和他們算。”
捲毛看着李天豪一頭烏油油的偏分頭,弄得滿是機油,亂七八糟,鼻青臉腫,渾身只穿了一條內內。
他這個樣子,的確比乞丐還不如,捲毛當下答應了,走了兩步,轉身又說:“少爺,這邊風大有點冷,你往公路下面蹲,那邊舒服一點。”
李天豪喉嚨有點哽咽,捲毛雖然粗魯不文,但是對自己卻很忠心,答應了他,剛想囑咐兩句,就看見沿路七八個電筒光閃耀,一羣人尋了過來。
李天豪和捲毛都同時變了臉色,經過剛纔的一幕,兩人都有些心驚膽戰,心中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那羣人來得好快,捲毛和李天豪還沒有來得及躲避,就聽見有人氣勢洶洶地吼:“前方有人,對了,光着屁/股,一定是他。”
七八個電筒光閃耀着,刺得李天豪和捲毛都閉緊了眼睛,就在此時,一大羣男女老少,擁了上來,將李天豪和捲毛,圍得嚴嚴實實。
李天豪睜開了眼睛,只見圍着自己的一羣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身上穿着的衣服都很廉價,土裡土氣,很樸實,一副農村人的裝扮。
他看見好幾個人手中持着柴禾棍子,兇惡粗野,不由得心中發毛。
捲毛也嚇了一跳,要是平時,這些農村人,他自然不會放在眼中,但是現在身受重傷,根本不能和人動手,心中不免惴惴不安。
“阿花,是他們兩人嗎?”
一個粗壯的少年,赤着上身,指着李天豪大叫:“是不是這個人在玉米地侮辱了你?”
“玉米地中?侮辱?”
這些嚇人的字眼,鑽進李天豪的耳朵中,讓他一陣膽顫心驚,連連擺手:“各位大哥,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們剛剛被人打劫…..”
“麻痹,被人打劫,你光着屁/股在公路上顯擺什麼?阿花,趕緊過來看看,是不是這個jian夫欺負你?”
農村少年粗野地罵着,看着他狠霸霸的樣子,李天豪頓時不敢說什麼,只是一個勁在心中祈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