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承文聞言眉頭不由得的微微一蹙,隨即卻又釋然的笑着道:
“說的好有道理,這話越想越有意思啊,不過,葉家真的不會報復我麼?我確實挺在意這事的,畢竟,那是一個龐然大物啊,放誰誰不怕啊。”
雲秀認真的看着謝承文的眼睛道:
“我這麼說並沒有看不起你,看不起普通人的意思,我的粉絲絕大部分都是普通人,沒有了他們,我又算什麼呢?我這麼說,只是想告訴承文,你的思維方式跟我們,或者說跟他們的思維方式不一樣,普通人很簡單,爲了一口氣,爲了一句話,可以十年八年一輩子,但是我們或者他們則不同。”
“你是說他們關注的點不同?”
“是的,他們關注的是每一件事的利益得失,而不會意氣用事。再者,如今是法制社會,哪怕他們勢力再龐大,也得守法,因爲他們的對手會用這個有力的武器來攻擊他們,所以,沒有好處卻又授人以柄的事情爲什麼要做呢?”
“可是橫行不法的人還是有的吧,網上不是經常曝光麼。”
“那些都只是些不入流的傢伙,再說了,就算葉修禮不爭氣,喜歡用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但現在你謝承文是我的朋友,他們如果要對你下手,就得先考慮一下我的反應,雲秀可是公衆人物,影響力巨大,殺傷力當然也巨大了。”
謝承文心裡暗暗鬆了口氣,同時又有些莫名的慚愧,原本自己還考慮着要不要趁機抱個大腿,誰知道人家冰雪聰明的雲秀早就幫自己想好了,她這麼善解人意讓謝承文有些愧疚了,畢竟謝承文一直都打着利用雲秀的主意。
謝承文心裡再次感嘆,這個女人真的好厲害!似乎,看起來也很靠譜,是一個值得一交的人。
只不過...做朋友?真的可以麼?這是雲泥之別呀,天鵝和癩蛤蟆能做朋友?
......
雲秀的時間很寶貴,纔跟謝承文在陽臺上坐了一會兒,她的手機就響起好幾次,有些直接拒絕了,有些卻不能不接起來。
看着雲秀毫不在意的當着自己的面打電話,謝承文都有些不好意思,趁機提出告辭,雲秀似乎有些遺憾,但仍然笑呵呵的將謝承文送出了大門。
臨了還再次叮囑謝承文,如果碰到什麼麻煩事情,記得告訴她,雖說葉家應該顧不上報復謝承文,但是小心一些總沒錯。
謝承文從總統套房出來,一個人走向員工電梯口,腳步都有些發飄。
雖說謝承文對雲秀絕對沒有什麼非分之想,可雲秀的身份地位放在那裡,加上又是這麼一個內外皆美的大美女,偏偏對謝承文親切有加,要說謝承文沒有一點點的虛榮,那是不可能的。
再說了,雲秀的表現真的相當的好,這跟謝承文的預期完全不一樣,原本以爲會是一次有些激動但尷尬的會面,想不到兩人交流的卻相當的輕鬆愉快,一點都不像是兩個不同世界的陌生人相遇,倒像是兩個經年不見的老朋友在聊天。
說實話,此刻雲秀在謝承文心裡的評分是非常高的,形象也變得豐滿親近起來,不知不覺的,謝承文在心裡已經接受了這麼一個有些與衆不同的特殊朋友。
不過,初心的聲音在他心中一響起,謝承文那份飄飄然的虛榮感立刻消失無蹤,跟這些虛無縹緲的虛榮比起來,畢竟初心纔是真正屬於謝承文的寶啊。
“指揮官,雲秀姐姐人真不錯呢!一點也不像個大明星,覺得特別親切哦。”
謝承文奇怪的反問:
“爲啥叫她姐姐啊?初心這麼喜歡雲秀麼?”
“沒有哦,初心是跟着雲雀叫的,不過,雲秀姐姐確實挺好的呀,一點都不會擺明星的架子,就像是一個熟悉的老朋友一樣。”
謝承文總覺得初心對雲秀的讚賞有些刻意,仔細琢磨了一番心裡恍然,小初心長的太有欺騙性,讓謝承文總不自覺的將她看成一個小蘿莉。可實際上,這位小蘿莉可是謝承文親手給戴上誓約戒指人,是謝承文如今實打實的天命正宮娘娘,她這是在.吃.醋.了。
初心傲嬌的吃醋表現固然十分可愛,但的確有些隱晦,如果謝承文不是已經快三張的老男人,早見慣了情海翻波,又怎麼會及時發覺初心對雲秀的連連讚美,其實是想要試探他的想法呢。
咱這求生技能啊,早已經滿點哦!謝承文心裡暗暗得意。
“雲秀嘛...還行吧,畢竟咱們之前對她沒啥認識,猜測跟真相肯定有區別的,說不定她的性格本來就是看着冷傲,實則親切隨和的呢。再說了,畢竟咱們救了她,她也不大可能給咱們擺架子是吧。不過,畢竟是兩個世界的人,就像她說的,思維方式都不同,這肯定沒法深交,就這樣吧,反正只要葉家不找咱們麻煩,咱們也不用去求她什麼,她也沒欠咱們什麼。”
初心這下滿意了,語氣裡都帶着絲絲歡欣:
“嗯呢,她也很忙的。”
“那是,畢竟是公衆人物大明星嘛,誒對了,雲雀那傢伙有沒有老老實實履行承諾啊?這貨坑得很。”
初心撲哧一笑:
“哪有啊,指揮官別總是編排雲雀那孩子,她可乖了,最多就是有點想一出是一出,顧前不顧後罷了。只不過,雲雀知道的也不多。”
謝承文按下員工電梯一層的按鈕,下意識的衝監視器鏡頭掃了一眼,然後在心中追問道:
“知道的不多還是不肯說啊?”
“小云雀可沒那麼多心眼,指揮官你想多了。”
“好吧,初心這麼說指揮官自然就信了,那她都說了些什麼?”
“關於她的由來,雲雀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她的記憶和智力,應該是來源於雲秀姐姐,旁的信息她自己可以直接收集積累,至於性格的建立,她說不清楚。還有就是,她能確切的感覺到自身力量的來源。”
“哦?!這個,就是這個,她怎麼說的?”
初心輕笑了一聲:
“小云雀的力量來自於幾個方向,一個是雲秀姐姐的信念,尤其是對音樂藝術追求的信念;另一個是粉絲的認可和信仰,雲雀說,每次演唱會上這種力量尤其洶涌;還有一些來源不明,小云雀沒法準確分辨來自何方,但是卻知道這些力量確實存在。”
謝承文想了想:
“那麼其中最主要的來源是哪一個?”
“指揮官的理解錯了,這些力量有本末之分,並不能用單純的數量來分主次。按照小云雀的說法,雲秀姐姐的信念纔是根本,是她存在和成長的根源,其他的都是外物,也可以看做是消耗品,這些力量的多寡,並不改變雲雀的本質。”
初心的話裡信息量很大,謝承文需要好好消化一番,所以沒有馬上下什麼結論:
“雲雀所說的成長又是什麼意思?”
“就是普遍意義上的成長,比如變得更聰明,對雲秀姐姐的幫助更大,能做的事情更多之類的,不包括身體長大哦。”
謝承文翻了翻眼皮,身體長大是什麼鬼?這個肯定是初心加進去的私貨吧!自己有說過或者暗示過,希望初心長的更高更豐滿麼?當然了,那樣的話貌似也不錯呢。
“可是,雲雀完全沒法跟雲秀溝通吧?這點初心不覺得很奇怪麼?”
“是很奇怪,雲雀也很羨慕初心可以隨時隨地與指揮官溝通,其中的原因雲雀和初心討論了很多,但是並沒有得到答案呢。”
謝承文想了想道:
“我覺着可能跟雲秀有關,所謂信則有不信則無,如果雲秀心中沒有這個概念,她怎麼可能會想到世上會有云雀這麼一個神奇的幻想生物,還一直跟在她身邊不遺餘力的幫助她呢。”
初心想了想道:
“那指揮官爲什麼會相信初心會出現在你身邊呢?”
謝承文開心的笑了:
“這個太簡單了,因爲我一直都在幻想着最喜歡的小初心能陪在我身邊啊!”
初心嘻嘻竊笑,謝承文能想象得到初心現在絞着裙角羞喜難禁的可愛樣子,好想抱抱初心啊,怎麼辦。
此刻初心正端坐在窗邊的園沙發上,嘴角含笑望着窗外的景色,心裡不停的鼓勵着自己,初心已經是個成熟的美女了,所以纔不會偷偷的吃醋,也不會因爲指揮官毫不掩飾的喜愛而竊竊偷笑,可是,初心現在真的好想指揮官,怎麼辦啊!
......
另一邊,送走了謝承文的雲秀臉上的淡淡笑意收斂了起來,擺出一副平常的冷肅面孔,打發走了兩位保鏢,雲秀甩掉鞋子,整個人窩在了沙發裡面,抱着手機有些神思不屬。
雲秀見過的人很多,從普通老百姓到青年才俊、社會精英、達官貴人,形形色色的男人,但是從沒有見過像謝承文這樣的一個男人,那一雙乾淨的如同晴朗的天空一般的眼睛,讓雲秀一下子就改變了最初的想法。
事實上謝承文的情況雲秀確實讓人調查了一番,在雲秀的印象中,謝承文應該是一個普通的離異單身男人,沒有惹人注目的背景,也沒有足以自傲的國王,普通的如同草坪上的野草一般。
可一見面,謝承文卻給了雲秀一個巨大的反轉,所謂對比中產生美,加上謝承文救命之恩在前,原本就對謝承文有着好感的雲秀,驚喜之下就將謹慎接觸的策略,變成了嘗試結交。
但是雲秀是一個很聰明謹慎的女孩,送走了謝承文,她也重新恢復冷靜的性子,仔細回味與謝承文會面的過程。既然說了要做朋友,雲秀習慣性的重新評估起謝承文這個人,原本設定的報恩關係,現在如果打算重新定位,必須再細緻的琢磨一番才行,畢竟雲秀的身份地位在那裡放着,凡事謹慎再謹慎都不爲過。
細思剛纔交流中的點滴,雲秀越想越覺得謝承文很特別,不僅僅是他對待雲秀的坦然態度,雲秀的直覺中,覺得這個男人似乎還在平凡的表象之下隱藏着某種神秘感,雖然並無證據,但是雲秀卻執着的這麼認爲。
另外,謝承文的若即若離,也給雲秀一種新奇的感覺,以往所見過的男人們都對雲秀趨之若鶩,而碰上這麼一個不逃避也不親近,隱隱有種君子之交淡如水感覺的男子,確實讓雲秀覺得好奇,想要去進一步的瞭解一番。
確定了自己的想法,雲秀微微抿嘴一笑,隨即將這件事暫且放下,時間還長着呢。
雲秀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我決定了,讓小張承認事先僱傭了謝承文,我可以不追討她家人收受葉家的好處,這個消息可以先透露給葉家,嗯,不再考慮了,這是最終決定,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