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曾經幻想過,坦白的時刻要是和“2012”一樣,永遠不會來,那該多好。但秦澤覺得自己不能像磚家叫獸一樣不靠譜。
鹹魚放進海里,就是海澤王。海澤王就該有王的擔當。
“我知道自己很渣,不應該瞞你這麼久......”秦澤說到這裡,頓了頓,深吸一口氣,給自己三秒的醞釀時間。
王子衿哼哼道:“你果然和鐵柱有一腿。”
秦澤:“???”
what?
趙鐵柱?
秦澤當場懵逼,這又和趙鐵柱有毛關係,我,我怎麼可能會和他有一腿。
等等,子衿姐說:你果然和鐵柱有一腿!
也就是說,她說的不是蘇鈺這件事.....我果然是有系統的男人,處處得天眷顧。
“那是你自己說,還是我逼你說?”王子衿掐着秦澤的脖子,沒用力,但眼神惡狠狠,緊抿着脣,模樣看起來很嬌憨。
子衿姐很少這麼失態。
“我說,”秦澤坦白道:“那天吧,在你車上睡覺的時候,鐵柱就發短信給我說了這事。”
“然後呢?”王子衿銀牙緊咬。
“子衿姐你先告訴我,你怎麼知道的?”秦澤比較好奇這個。
“我媽剛打電話說的,”王子衿癟着嘴,“我家裡都知道了,我的朋友圈也在傳,大家估計都在笑我了吧,看啊看啊,王子衿也有今天,求着某個男人喜歡,簡直就是倒貼.....你不知道,小時候被我修理過的人很多的。”
“那你媽又是怎麼知道的。”
“趙鐵柱說的。”
“......”
秦澤搞不懂了,不是說好保密的嗎?鐵柱也不像大嘴巴啊,這傢伙,活着不是很好嘛,非要作死。既然這樣,我可以心安理得把鍋甩給他。
“我當時很高興的,因爲我的子衿姐沒有喜歡別的男人,高興的恨不得仰天長嘯。”
演技精通——開啓!
秦澤心有餘悸道:“如果你真的喜歡別的男人,我會從此一蹶不振,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王子衿愣了愣,她心想,這應該是油嘴滑舌的吧,可是爲什麼他眼裡飽含深情和欣喜,那是真情流露的姿態啊。
子衿姐心裡的怒氣頓時消了一半,“然後呢?”
“然後鐵柱就問我,既然這麼喜歡子衿姐,爲什麼不大膽追求呢。我說我怕,怕自己不夠好,怕和你連朋友都沒得做。”秦澤道:“趙鐵柱就給我出主意,讓我將計就計,試試你的反應。我說你爲什麼要幫我騙子衿姐,他說,他想讓子衿姐留下後悔的眼淚的樣子,就算看不到,但想想也是很美滴。”
秦澤也沒說謊,當初,“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確實是趙鐵柱的腦洞。他只不過稍稍美化了一下自己,順便開啓演技精通,讓自己說的話更有信服力。
“那你爲什麼後來不告訴我?”王子衿怒道。
子衿姐果然沒這麼好忽悠。
秦澤沉聲道:“子衿姐,我不是故意騙你的。但這都是因爲我愛你愛的深沉。”
王子衿啪啪兩記手刀砍他腦門,恨恨磨牙:“好一個趙鐵柱,沒想到竟然被他坑了,太大意了。”
看子衿姐的表情,這次回京城,還得順帶修理一下趙鐵柱?
鐵柱兄,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秦澤默默爲趙鐵柱祈福。
這時,房間的門打開。
姐姐高挑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狐媚臉佈滿驚愕:“你們在幹.....”
“我們沒幹。”聽見開門聲的王子衿連忙起身,搶答道。
秦澤和王子衿對視一眼,神情都好慌。
被姐姐的閨蜜騎在身上;騎在閨蜜弟弟身上.....怎麼都不好解釋吧。
“你腦門怎麼紅了。”秦寶寶目光落在弟弟頭上,蹙眉。
“啊,我,我剛纔打的。”王子衿靈機一動:“都怪他啦,我剛纔和他說我爸媽關係不好,他說我爸在面前養小三,遲早要離婚。”
“打的這麼狠。”秦寶寶護犢子,嘀咕道:“都紅了。”
秦澤心想,子衿姐,你這算是機智,還是石樂志?這麼詛咒自己爸媽,真的好嗎?
“怎麼騎上去的。”秦寶寶走到牀邊。
“啊?”王子衿一愣,沒反應過來。
“我說怎麼騎上去的。”秦寶寶重複道:“咱們演示一下?”
儘管很茫然,但王子衿還是照做,“你坐牀邊。”
秦寶寶照做。
王子衿跨在她身上:“就是這樣.....哎呦。”
身下的秦寶寶忽然推翻她,兩條大長腿很有柔韌性的蜷曲,接着伸展,然後就搭在了王子衿肩上,雙腿一夾一拉。
王子衿一臉懵逼!
真·一臉懵逼!
“你幹嘛,別夾這麼緊,脖子要斷了。”王子衿道。
“敢打我弟弟,就算是閨蜜,我也不客氣。”秦寶寶道。
“鬆腿,快鬆腿。”王子衿:“阿澤救我啊。”
秦澤:“.....”
他心說,子衿姐,你是真的一臉懵逼啊,這麼好的福利,我好久沒享受到了。
以後奪命剪刀腳的名字要改一下,不夠貼切,改叫:一臉懵逼!
......
飛機劃過蔚藍的天空,巨大的噪音中,緩緩降落首都機場。
秦澤和王子衿各自拖着行李箱,乘坐擺渡車,穿梭在機場中。
“子衿姐,我要怎麼面對你的家人,或者說,你爸媽爺爺喜歡溫良恭儉的年輕人,還是喜歡充滿幹勁積極向上的年輕人?”秦澤有點緊張,不是因爲王家的權勢,僅僅是要去見女朋友的家長這樣的情緒。
“你只要本色出演就好了。”王子衿嫣然一笑。
“不行,你本色太慫了,容易被長輩看不起,還可能被我的堂哥堂弟表哥表弟什麼的欺負。”王子衿摸着下巴。
秦澤:“.......”
當着男朋友的面說他慫,真的好嗎?
子衿姐,難道我不要面子的嗎?
“那我該怎麼辦?”秦澤虛心求教。
“我爸呢,是個比較嚴肅不苟言笑的人,但官場上的風格雷厲風行,強勢,霸道。我爺爺年輕的時候上過戰場,打過戰,脾氣暴,性格同樣強勢,所以他們比較欣賞有鋒芒的年輕人,那種溫良恭儉的年輕人他們不喜歡,而被人排擠也能面不改色甚至露出微笑的心機boy,他們同樣不喜歡。”王子衿沉吟道:“所以你要扮演強勢的年輕人,不要慫就是幹。誰敢惹你,你就懟他一臉。”
秦澤皺眉:“不太好吧,這樣會顯得很沒禮貌。”
以他的觀念,初來乍到,應該謙遜和氣,不能太鋒芒畢露。
“也得看對象。”王子衿分析道:“長輩先不說,王家那羣小輩,溫室裡的花朵,平時習慣了趾高氣昂,高人一等。你不能指望他們對你太謙遜,嗯,倒不是說他們跋扈,只要是你的身份比較招黑。”
她挽起秦澤的胳膊,“畢竟是我在外面勾搭的野男人,對吧。”
“然後我的朋友圈,都是一羣還算有點出息的官二代,表面上會和你做朋友做兄弟,但心裡未必看得起你,所以你不能太慫....太謙遜,該蔑視就蔑視,有姐姐站在你後面。”
秦澤吐槽道:“你朋友叫微笑,還是叫魯本尾。”
王子衿:“啊?”
“沒什麼,”秦澤拍拍胸脯:“我心裡有數了。”
王子衿嫣然一笑。
雖然我喜歡慫慫的小赤佬,但在外人面前,肯定不能慫啊,要霸道,要凌厲,要鋒芒畢露。
所以,燥起來吧,小赤佬。
正說着,他們搭乘電梯來到二樓出發層,王子衿左右眺望,指着不遠處的黑色轎車:“走吧,我二叔來接咱們了。”
她左手拉拉桿箱,右手拉秦澤的手,朝着轎車走去。
車裡,一個少年郎降下車窗,朝王子衿猛揮手。
王子寧眯着眼,對駕駛位的父親說:“爸,那個男人,有點面熟。”
中年男人平淡道:“下去幫你姐提行李。”
少年郎開心的應一聲:“好嘞!”
少年郎脫歡的野狗似的,先是滿臉笑容的喊一聲:姐!然後伸出幫王子衿提行李,塞進父親車子的後備箱,再然後“啪”一聲,把後備箱關了。
小兔崽子把秦澤晾在一邊,無視,自顧自回車子,拉開副駕駛位的車門:“姐,快上車。”
“我堂弟,二叔的小兒子。”王子衿道。
“可以啊,一見面就給我下馬威?”秦澤自己打開後備箱,把行李箱塞進去。
二叔的小兒子,那應該叫王子寧,秦澤記憶力很出色,飛機上,王子衿大致介紹過她家裡的長輩小輩,如果再加上她二爺爺三爺爺那邊的子嗣,大概四五十號人。
王子寧,高中二年級,從小被爺爺誇讚很有靈性,不是囂張跋扈的二世祖,但據王子衿自己說,因爲小時候經常跟在她屁股後面,陽謀沒學到,倒是學了一肚子的陰謀詭計。
缺點是脾氣比較衝,喜歡懟人。
初次見面,秦澤對他有個大致的印象,比較陰損自負的少年郎。似乎對自己很不友善,都寫在臉上了。當然,高中二年級的小孩,也不指望有太深的心機和城府,不現實。
倒是二叔很沉穩,一個五官端正的中年人,見到王子衿,露出溫和的笑臉,多看了秦澤幾眼,也是笑容相迎。
“子衿,知道你要回來,家裡做了一桌子的菜,咱們回去,正好趕上。”王二叔笑道。
“那有沒有二嬸拿手的辣子雞?”王子衿也笑。
“當然有,我特地讓媽做的。”王子寧邀功似的語氣。
“就怕我回家吃不到熱乎乎的飯,吃的是我爸和爺爺的板子。”王子衿嘆道。
王二叔哈哈大笑:“你王子衿還知道怕?”
王子衿摟着秦澤的胳膊:“噥,我找了一隻替罪羊。”
王二叔順着話題:“對了,小秦是吧,家裡做什麼的。”
很中規中矩的問話,每個長輩都會問這樣的問題,“家裡做什麼的”、“有幾個兄弟姐妹”幾乎是長輩通用問題。
王子寧有點奇怪,秦澤的身份底細,其實王家都知道了,父親問的多此一舉。
秦澤應道:“我爸是大學教授,媽媽是家庭主婦。我自己的話,開公司的。”
王子寧插嘴:“胡說,你明明拍戲的,是戲子。”
王子衿眉頭一皺。
王二叔不悅道:“子寧!”
如果平時的話,秦澤就笑笑而已,或者找個機會揍他一頓,但現在不一樣,子衿姐剛剛說話,誰敢惹,就使勁懟。王二叔在邊上,倘若自己表現的太慫,他回家和長輩們一說,豈不是讓自己出師未捷身先死?
懟人是吧,我又不是不會。
秦澤呵呵道:“戲子是你姐夫!”
王二叔一愣。
王子寧怒道:“你配嗎。”
秦澤搖搖頭:“我不配。”
王子寧冷笑:“算你識相。”
秦澤道:“她配的上我就行了。”
王子寧:“......”
王子衿岔開話題:“子寧,你學習成績怎麼樣,這學期有進步嗎?”
王二叔沒好氣道:“老樣子,不上不下的。”
王子寧不服氣,正要說話,冷不丁聽那討厭的傢伙悠悠道:“進步是不可能進步的,這輩子都不會進步的,智商又不夠,只能靠作弊來維持成績。”
王子衿:“......”
王二叔:“......”
王子寧怒道:“有你什麼事。”
秦澤哈哈道:“開個玩笑。”
王子衿嗔他一眼,“阿澤理科很好的,我聽曼姐說,她侄子現在有機會考一考財大。多虧你給他做家教,進步很明顯。”
王子寧一臉不屑。
王二叔一愣,繼而笑道:“那正好,要不這幾天,小秦你幫忙指導一下?”
王子寧冷笑道:“爸,我自己不會努力?誰要他教。”
秦澤接話:“是啊,不努力一下,永遠不知道自己有多廢物。”
王子寧:“......”
王二叔:“......”
王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