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嚓！
洛成打開房門，回到了這間出租屋內，將自己甩到沙發上，閉上眼睛，安靜聽着耳機裡卡皇壓抑的聲音。
“S.M被稱作亞洲星工廠，或許你認爲它名不符實，更是有着過份的誇張以及驕傲，別否認，我在華國生活了很久，知道你們對我們的偏見，也清楚我們自己的情況。”
“所以，你想爲傑西卡說什麼？”
“我沒想爲她辯解什麼，只是想說說S.M公司，它的這個稱呼其實並沒有錯，至少最後兩個字沒有錯。”
“工廠？”
“沒錯，工廠。”
卡皇突然安靜了下來，洛成也沒有催促，拿出在街邊超市買的一盒口香糖塞進了嘴裡，默默的等待着，沒有絲毫的急躁與不耐，一點也不像年輕人該有的模樣，更是不像他這段時間在人前的模樣。
在陳小林面前，在傑西卡面前，在吳秀美面前……他永遠朝氣十足，還帶着屬於他這個年輕應有的一絲‘輕狂’，不像現在，沉穩了許多。
只是，他並不喜歡自己這個樣子。
沉穩？
嘖！
在21、2的年紀，這纔是最悲哀的形狀。
“S.M公司有着自己成熟的一套體系，從練習生的培養到藝人的運作，都有條不紊地運轉着，不會出現多少差錯。而這樣的動作，也的確爲公司帶來了很多的利益，還有爲它們產生利益的……工具。”
“神話，東方神起，天上智喜，SJ，少女時代，SHINEE……都是S.M這家工廠的產品，而這些產品，也全部被打造成了它希望的模樣。”
“傑西卡在這座工廠裡被塑造了七年，纔有成爲一份合格的‘產品’的資格，被這家工廠擺在了貨架上，出售她的形象、聲音、舞姿，甚至還有性格。”
“當然，我說這些並不是想告訴你她有多麼可憐。既然她選擇了這一條路，她的驕傲就用不着任何去可憐，也沒有誰有資格可以用高高在上的姿態去憐憫她，她也不需要。”
“那你說這些幹嘛？聽得我頭疼，還有些聽不懂。”洛成的語調稍顯輕佻，還帶着一絲抱怨，可表情卻依然沉穩如故，眼神晦澀，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麼。
“哼！”
被洛成這樣一說，卡皇感覺自己營造的氣氛瞬間就破滅了，心裡有些小不爽，但也並沒有太大的感觸，畢竟她已經到了現在，早就過了因爲一份傷感就感傷好幾個小時的年紀。
“我的意思是，別把經歷了這麼多的她當笨蛋。那天晚上你是有些過份，當時也的確把她惹到了，可事後她肯定會想清楚的，知道你其實是爲她好，今晚就是她釋放的一個和解的暗號。你是個男人，總不至於要她主動跟你說‘對不起，我們和好吧’？”
洛成失笑道：“她明明是和我劃清界限好不？一頓飯錢，過了這麼久還要還給我，這是你說的想通了、要和我和好？”
“所以說你不懂女人，聽我的，沒錯。”卡皇自信道。
“不聽！明明是你想我更接近任務目標，才用這種方式引我上當。我纔不會傻到送上門去，要是她又拿高跟鞋丟我腦袋怎麼辦？受傷了，你給醫藥費嗎？”
“七百萬夠不夠？”
洛成氣勢一窒，沉穩的臉上也冒出不少黑線——他現在算是在用名爲卡皇的女人的錢，就算是以工作的名義，但總歸是沒辦法完全硬氣起來的。
不過，他可以沉默。
“喂！你是個男人啊，就算我判斷錯了，不就是在女人面前丟次臉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再說了，我這麼瞭解傑西卡，不會錯的！”
面對這拙劣的，甚至容易起反效果的激將法，洛成只說了一句，“我相信你瞭解她，連聲音都有些像，你們不會是親姐妹吧？又或者，你就是七年後的她？”
“麼呀？你在胡說些什麼，我只是傑西卡的粉絲！算了，隨便你吧，時間不早了，我的皮膚要再生了，晚安！”
嘟……嘟……嘟……
洛成嘆了口氣，已經‘掛斷’的電話裡響起一陣細不可聞的輕笑聲，然後再次傳來電話的盲音，他這才把山寨機收起來，將剛剛順便砸好的核桃放好。
鮮花咖啡廳。
洛成已經完全將這裡當成了早餐店，而吳秀美也不介意，反而很樂意爲他提供一份華式早餐，而且口感也越來越正宗了，不像當初第一次吃到的時候，還帶着一股子酸甜的味道。
可惜今天吳秀美沒有過來，聽吧檯小妹妹說，好像是她的另外一家公司出了點情況，需要她這位甩手掌櫃回去處理。
現在的女人，都這麼有錢又有閒嗎？
洛成喝了一口豆漿，感覺有些酸，哎！
“騙子前輩，這是我那幾位同學的檔案，他們也很希望能夠進入前輩的公司，連簡歷也都準備好了。如果不是我們公司還沒有正式辦公地點的話，我都想帶他們過來面試了。”
從圖書館小姐姐轉職成功後，黃秘書就特別的盡職盡責，這一點讓洛成很滿意。
不過，“四個字的稱呼太彆扭了，換一個吧。”
“騙子？”黃秘書歪着小腦袋，一臉疑惑，還挺萌的。不過在看到洛成臉色越來越嚴肅之後，黃秘書連忙吐了吐舌頭，嘻嘻笑道，“前輩，跟你開個玩笑啦，放心好了，我以後不會亂來的，我保證！”
黃秘書正在發誓，舉起的四根手指正對着天花板上沒有通電的燈。
洛成沉默了幾秒，無奈道：“先吃早餐吧。”
“內。”
黃秘書吐了吐舌頭，“華式早餐呀？以前很少吃呢，不過是前輩家鄉的食物，肯定很好吃，嘻嘻！”
“你這馬屁拍得太生硬了。”洛成沒好氣道。
黃秘書連忙嚥下一口豆漿，認真道：“我會努力的，前輩！”
算了！
洛成沒打算跟這丫頭繼續鬧騰下去，正好他的早餐也結束了，可以看一看資料，而讓他意外的是，這裡的資料比起昨天的更豐富。
連本屆金融系的一等生都在，而且還有着在三星證券就職的經歷。
這樣的人……才，會願意到他這個皮包公司裡邊來？
騙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