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沈小暄的問話,徐子楓說道:“是的。”
“那行,你轉給我,我接受。”
沈小暄說得很認真,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沈成興臉色卻一下子變了起來,開玩笑,處於如此險峻局勢下的沈氏集團,連他都玩不轉,女兒能玩得轉嗎?
還有,女兒要是踏進這攤渾水裡,就再難拔出來,以後無論是和徐子楓做對,還是與徐子楓的仇敵做對,那都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沈成興想讓女兒開開心的,無憂無慮的生活,做那個水魔方娛樂公司就足夠讓他心疼了,要是再接下那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就是接下了一個大麻煩,沈成興忙說道:“小暄,你胡說什麼?”
“我沒有胡說。”
沈小暄看向沈成興,又道:“爸,你剛纔說了,你的東西終究都是我的,那你把另外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也一起給我吧。”
“小暄,你想做什麼?”
“她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沈小暄一本正經,徐子楓開口要說話,沈小暄搶先說道:“你把免費贈送合同準備好,到時我來簽字!”
旋即,沈小暄往外走去,明明是一個嬌小玲瓏的女孩兒,偏偏走出了颯爽英姿的味道,沈成興都沒回得過神來,徐子楓追了出去,一把抓住她,“沈小暄,這不是玩遊戲。”
“我知道,最壞的結果不就是死嗎?反正我在緬甸也算死過一回了,我不怕!”
“可是……”
“你這麼着急,我可以理解成爲你在擔心我嗎?”
徐子楓默然,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對於一個立場要當大富婆再包養他的女人,他要說一點都不擔心,絕對是騙人的鬼話。
沈小暄笑道:“她爲你犧牲了那麼多,你如此癡情也是應該的!你一定要好好愛她一輩子,千萬不要戀上別的花花草草,不然,姐就把你給閹了!我說到做到,別以爲你的身手很厲害,我就閹不了你,女人要狠起來,是會很嚇人的!”
這話說得徐子楓一愣一愣的,他搞不明白沈小暄到底是怎麼想的,沈小暄卻是露齒一笑,轉身走了,徐子楓條件反射追上去,沈小暄猛回頭說道:“你要再敢追來,我就是賴着你,非得把你吃了不可。”
“那你入主沈氏集團,到底想做什麼?”
“我要拿着沈氏集團去和他們拼殺,直到拼光最後一毛錢!還有,沈氏集團既然不是你的了,他們再想攻擊你,都找不到目標,到時你儘可在暗中施爲!”
沈小暄說得讓徐子楓一驚,徐子楓之前完全掌控沈氏集團不成功,就想着擺脫自己和沈氏集團的嫌疑,免得沈氏集團遭受更大的損傷,此刻聽沈小暄一說,還真是那麼回事兒。
他表面的勢力,不就是一個超跑俱樂部,一個沈氏集團嗎?超跑俱樂部即將扔出去,再從沈氏集團一脫身,放在明面上的勢力就沒有了。
而此時此刻,無論是葉靖生的攻擊,還是蕭輝的攻擊,都是從明面上來攻擊的,攻擊目標都沒有了,他們又當如何?
只是這樣一來,沈小暄承受的壓力,將非常大,除非沈小暄幫助他們來對付自己,徐子楓開口道:“小暄,你沒必要這樣。”
“我當然要這樣!你放心,我不會和他們同流合污,你是我喜歡的人,誰要對付你,我就對付他!當然,你也別自戀,我這樣做不是爲了你!我是爲了我自己,你想和沈氏集團再無瓜葛,我偏偏就不如你的願,以你的性子,我出了事,你絕不會袖手旁觀,所以,我這是爲了纏着你,更重要的是,我要讓你內疚!內疚一輩子!”
沈小暄走了,再不回頭,徐子楓看着那遠去的倩影,心裡涌起難言的情緒!其實,這會兒,走得那麼堅定的沈小暄,早已是淚流滿面,她在心裡念着,“我欠你很多,本來想用我的人、用我的人生來還你!既然你不要,那我就只能還你幸福了!你若安好,於我而言,便是晴天!”
沈氏集團這件事以徐子楓難以想象的方式收場,徐子楓都說不上是好是壞,此刻他要做的,就是想辦法拖延時間,若無影人那邊還沒有得手,蕭輝的進攻就開始了,那可不太妙。
之前徐子楓還沒有什麼頭緒,可剛聽沈小暄說的沒有目標那句話,給了他啓發,他們攻擊超跑俱樂部,攻擊沈氏集團,最終目的還是攻擊他!
只要他不在,蕭輝他們又怎麼攻擊?
所以,徐子楓要做的,就是讓自己消失一段時間,可消息到哪裡去呢?
正當徐子楓考慮要不要親自去找地獄組織算算賬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徐子楓剛接通,那邊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該你還人情的時候了。”
這聲音,徐子楓聽得不多,卻極爲深刻,而且他欠女人的人情,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安怡,從相遇那一次,到鄭佔偉,到沈氏集團的兩次危機,都是他欠安怡的人情,一個比一個大!
是人情,就得還。
徐子楓乾脆地說道:“要我做什麼?”
“三十分鐘後,有一趟飛機飛往羊城,你坐這趟飛機抵達羊城後,趕到紫竹軒1號別墅,把我救出去!”
“好!”
徐子楓說得利落,其實心中滿是疑問,聽安怡的聲音,很正常啊,根本不像是處在危險之中的,但安怡這麼說了,無論怎樣他都要去一趟,徐子楓立馬打車回到超跑俱樂部,開上他那輛車,狂奔機場!
這會兒,羊城最高端的別墅小區紫竹軒的一號別墅裡面,一位老者坐在上首的沙發位上,老者天庭飽滿,面相不顯老態,看起來還頗爲精神,他叫安昌天,安怡的爺爺,安家的家主,擎天之柱!
安昌天右手邊的沙發上坐了兩人,男的戴個眼鏡,有點書生氣,是羊城大學的經濟學教授,他叫安志遠,志存高遠,是安怡的父親!旁邊還坐着個容貌極爲姣美,看起來還挺知性的女人,正是安怡的母親謝玉,謝玉也是羊城大學的教授,不過她是考古系的教授!
老者左手邊也坐了兩個人。
遠離老者的那位,身子有些胖,膽子有點翹,耳朵大大,臉蛋兒圓圓,倒是一副十足的官相,他叫嚴明,名字很普通,可身份卻不普通,是羊城市的市長,二把手!
嚴明旁邊,緊挨着老者位置的人,是個二十六七歲的年輕人,長得一表人才,穿着打扮已經不能“華貴”來形容,他不是別人,正是葉靖生!
葉靖生是來安家做客的,而羊城市長嚴明只是一個陪客者,由這麼個小小的細節,就足以看出葉家的能量,還真不是一般的小,堂堂一重要城市的市長,卻寧願當小輩的陪客人。
當然,嚴明的作用,並不僅僅只是陪客,還要爲葉安兩家穿針引線,更是要給安家一股無形的壓力,讓安家明白,雞蛋是碰不過石頭的。
安志遠和謝玉不善言辭,雖然和葉靖生在說着話,卻總給人不怎麼熱絡的那種感覺,並且,夫妻倆問的也不是葉靖生的身世、地位、財富之類,問的都是一些生活方面的小細節,比如會不會做飯一類,葉靖生雖然笑着回答,卻還是有些捉襟見肘,他是含着金鑰匙生下來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哪裡用得着他親自去做飯?
安昌天看到這樣子,趕緊打斷道:“好了,小玉,你去看看安怡在做什麼,弄了這麼長時間,怎麼還沒有下來,問問她不知道有客人在這裡嗎?這可不是安家的待客之道!”
這番話裡面,有着隱隱的威脅。
謝玉眉頭一皺,卻還是起身往樓上走去。
安昌天對葉靖生說道:“我這孫女兒,什麼都好,就是這一點不好,總是冰冷冷的,對誰都這樣,我也不例外,靖生啊,你可不要介意。”
“安爺爺,我就是喜歡這樣兒的!”
葉靖生的話音剛落,嚴明就跟着說道:“安老,像靖生現在的有爲青年,可不好找了!安怡是安家的一顆明珠,年紀輕輕就能勝任天鴻國際的總裁之位;而靖生在葉家,也得葉老爺子的疼愛,名下更是有數百億的財產;我看安怡和靖生就是天生一對嘛。”
安昌天笑容滿面的點着頭。
這時,安怡在母親的陪伴下,從樓上走了下來,安昌天拍着左手邊的一個空位置,笑道:“安怡,靖生都等你很長時間了,快到這裡來坐下。”
安怡理也不理,直接坐到了父親安志遠的身邊,安志遠憐惜地看了女兒一眼,想當年,他就是不喜歡家族裡的這種氣氛,寧死都不回來幫父親做事,就在大學裡當一教授,誰知女兒在商業方面的天賦高得嚇人,又被她爺爺傾力培養,在商界之中,赫赫有名。
可現在,女兒卻面臨着一個困難,甚至說殘酷的選擇,安志遠知道女兒不喜歡葉靖生,他這個父親也想幫女兒,但在這件事上,他還真做不得主,能做主的,只有他父親。
安昌天見安怡不聽自己的話,面上沒有動怒,眼裡卻射出一道凌厲的目光,葉靖生倒是知趣,主動解圍,開口說道:“安怡,幾天不見,更漂亮了。”
“安怡不是你叫的!”安怡硬邦邦甩出一句話,又道:“不要再拐彎抹角了,大家都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們想讓我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