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臨安縣城是個古城,歷史底蘊深厚,古時候很發達。
現在九點鐘,正式古城裡最熱鬧的時候,表姐在車上的時候,就問周曉曉來臨安玩過沒有,周曉曉說高一寒假的時候來玩過一次,人文底蘊挺好的。
表姐笑了笑,說臨安很特殊,由地邊文化和中原文化相互交融碰撞誕生,所以這邊的民風比較淳樸,特別是在村子裡,晚上睡覺,或者是出門都不用關門的,還有民風也足夠彪悍。
表姐讓我在文安府那裡停下車子,就帶着我和周曉曉去超市買了些明天需要用得到的東西,一些簡易的生活用品,牙刷之類的。
後面我們就開車離開了縣城,繞着一條鄉村公路,往我家在的村子趕去。
我從小長大的村子叫鳳凰村。
至於爲什麼叫鳳凰村,有兩個說法,一個是因爲我們村子裡有一顆特別出名的鳳凰樹,年代久遠,非常高大,每年到了鳳凰花花期的時候,在很遠的地方都能看到一片火紅。另一個則是一個傳說,說我們村裡有個男的中了科舉,枝頭變鳳凰,所以爲了紀念他,才叫的鳳凰村。
在鳳凰村,充滿了我童年時代的回憶。
隨着距離鳳凰村越來越近,我從窗子外飄進的空氣裡,彷彿聞到了那越來越熟悉的味道……家鄉的味道。
記得有句話是怎麼說的,美不美,家鄉水,親不親,故鄉人。
儘管鳳凰樹很多人家都還住着青磚瓦房,大部分村民都臉朝黃土背朝天的爲生活奔波忙碌,儘管在這裡沒有大城市的熱鬧,沒有網絡迪吧等娛樂場所,但我還是深深的喜歡着這裡。
喜歡這裡的安靜,喜歡這裡的空氣,喜歡這裡的每一寸土地。
車子開了一會,就到了。
那顆鳳凰樹就生長在我們村頭那裡,那裡恰好有一塊空地,也是鳳凰村唯一可以挺車的地方。
車子停下之後,我們下了車,周曉曉對這裡挺好奇的,一個勁的盯着那顆高大的鳳凰樹看,她說她聽過一首歌,叫“鳳凰花開遇見你”,我給她說等明年6月鳳凰花開的時候,可以過來看看,特別美。
周曉曉嗯了聲,說那個時候她正好高考完,一定要過來看!
我們鳳凰村窮,我小時候村子裡大部分家庭都沒有電視機,所以晚上的時候村民們都是聚在鳳凰樹下,聽老人們講故事,現在生活改善了一點,晚上基本都是呆在家裡看電視了。
拎着買的東西,我和表姐就帶着周曉曉往我家裡走去,七轉八繞,周曉曉說她有些頭暈,要是自己,肯定要迷路。
我笑笑,給她說這地方,我閉着眼睛都能跑過一圈來。
我家的房子靠近我們村背後的一座山,這座山的名字叫紫微山,聽村裡的老人說,這座山是紫微大帝所化,所以每隔百年,我們村子裡都要出一位紫微星,統領羣星。
當然,這些都是傳說,紫微可是帝皇之命,統領天上羣星,君臨天下!
我家的房子也是青磚青瓦房,具體的年限我不知道,總之我出生的時候,這間青磚青瓦房就存在,剛進去的是院子,院子裡再進去,則是兩邊廂房,再往裡面就是我們這裡俗稱的堂屋,兩邊則是臥室。
走到我家門口這裡的時候,我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雙手有些顫抖的推開了院子的門,晚上了,月明星稀,院子裡被披散了一層熒光,記得小時候,晚上的時候我最喜歡呆在院子裡,跟我媽學彈七玄琴,或者跟我爸殺兩局圍棋,累了的時候,我看星星的時候,我媽就會給我講每一顆星星的名字,以及它代表的故事。
表姐說我爸是幾個月前離開的,所以院子裡雖然乾淨,但兩邊廂房和堂屋裡都沾了不少灰塵,進了家之後,把東西放下,我家就開始忙着打掃,周曉曉也跟着我們一起忙碌,電燈之類的都是好的沒壞,表姐買了新的墊單和被套,枕頭套,只在這裡睡一夜,隨便鋪一下就行。
院子裡就有井,水桶之類的都還在,打水也方便堂屋和臥室是周曉曉和表姐整理的,廂房則是我整理。
整理廂房的時候,我看到了我媽給我留下的七玄琴,不知道爲啥,看到這把七玄琴,我就想到了小時候的日子,滿腦子裡都是我媽的影子,我摸着七玄琴,死死咬着牙,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我在廂房裡一直呆到凌晨纔出來,表姐嘆了口氣,就讓我趕緊休息,說明天還要早起呢。
我自己睡一間,表姐和周曉曉睡一間。
躺在這個熟悉的房間,呼吸着熟悉的空氣,我默默的閉上了眼睛,鄉下還有蚊子,可是大概我好長時間沒回來吧,對這裡的蚊子都挺懷念的,本來表姐早就買好了蚊香準備着,但我還是沒點,彷彿,讓蚊子咬上一口,都是那麼讓人懷念。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着的,睡着了之後,我還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又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了那個無憂無慮的童年時代。
第二天我老早就起了,天還黑着我就從牀上爬起來,我跑着步到村對面那邊的河梗上採花,這種花我叫不出名字,好像只有我們村的河梗上纔有,和玫瑰花一般大小,非常漂亮,我就知道我媽很喜歡這種花。
採好花回到家裡的時候,天剛剛矇矇亮,表姐和周曉曉也起牀了。
昨晚超市買的都是一些可以擱置的食物,表姐起這麼早,肯定是要村頭那邊的菜市場買新鮮的蔬菜和水果的,周曉曉就一路跟着我和表姐,村子裡的都是些熟悉的人,買菜的時候大叔大嬸見我回來了,都和我打招呼。
因爲趕時間,我就隨便跟他們聊了幾句,買了菜就回來了。
掌廚的是我,表姐周曉曉則打下手,我炒的都是我媽喜歡吃的菜,一切準備好之後,我就站在院子門口那裡看着從村裡進來的路,身子有些顫抖,表姐輕輕拍了拍我。
我拳頭捏得緊緊的,說:在等他半個小時,再不來就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