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但賀蓮天其實很想這麼做,只是依着銀狐的性子肯定不會做出這種乘人之危的事,他完全是爲了好聽才這麼說的。
“所以在我的人回來之前,我們不妨來就這個人討論一下如何?”他指着星星,好像有什麼盤算。
賀蓮修看穿的比較快,他這是打算變着法的套出星星跟他們的關係,不能在這裡跟着他的步子走。
“伊...”
“不用跟我來這一套,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如果你敢動他一根頭髮,我一定讓你好看!”
啊,她真是!
賀蓮修硬生生的將手收回,默默嘆氣。
賀蓮天一聽,不由得笑出了聲,“哈哈,看你說的,就算我當着你的面殺了他你能奈我何?既然我可以把他弄殘一次,那就不在乎第二次,你的威脅對我沒有作用。再說了,你想的難道不是怎麼從我這裡得到證據嗎?現在你安插在我身邊的眼線也沒了,夏修言也在我手裡,這難道不是我的勝利嗎?”
就是這個,終於來了呢。
伊梔夏聽到賀蓮天這麼說,立刻擺出一副爲難的樣子,“所以呢,在這種情勢大好的情況下,把那個人還給我對你也沒什麼影響吧?”
“雖然沒什麼影響,但保險起見,你們要把夏修言給你的證據交出來。”
突然,賀蓮天如此要求道。
伊梔夏與賀蓮修皆是一愣,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證據不是在你手裡嗎?夏修言他...”賀蓮修怒喝道。
“人在我手裡沒錯,但這小子好像偷偷的把證據轉移到了你們手裡。”賀蓮天回頭看向銀狐手邊的夏修言,笑的分外別有用心,“看樣子你們並不知道啊?也對,如果知道的話,你們怎麼還可能笨到殺過來,應該早就忙着對外公佈了吧?是我欠考慮了。”
夏修言把證據交給他們了?什麼時候?
伊梔夏與賀蓮修兩人此刻的表情都是疑問,可相視一眼誰都沒有印象。
伊梔夏擡頭看向銀狐,“喂,夏修言他怎麼了?”
銀狐一直保持沉默,聽到伊梔夏的話,眉峰微微一挑,有種懶得回答的感覺。
“他沒事,暫時昏過去了罷了。”賀蓮天這才接過話茬,說的很慵懶,“他再怎麼說也是夏心的孩子,我當然不會拿他怎麼樣。”
這話說的他對夏心會特別對待似的,但事實卻是他親手殺了她。
不說還好,伊梔夏想起這既定的事實,青筋都要給起炸了,“夏心已經被你殺了吧!你殺了那麼多人,害得別人家破人亡,你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
“喲呵,你這是說什麼呢?我可是對外做了很多慈善活動的愛心大使,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你放屁!你這個禽獸!”伊梔夏真的要炸了。
“看來你跟海迪一樣,不對,既然他是你們的人,海迪這個名字也是僞造的吧?不得不說,他是個人才,我很器重他,有好幾次都差點要被他騙過去了,但是...”
賀蓮天低頭看向星星,而星星因爲喉嚨腫大而說不出話,此刻也正怒瞪着他。
停頓了一下,賀蓮天眼神中最後的同情便消失無影了,“因爲你們,現在我不得不做出選擇...”他手指扼住星星的脖子,好像隨時都會用力似的。
“賀蓮天!你敢動他我就殺了你!”
伊梔夏一激動,再次往賀蓮天衝了過去。誰知,這一次,出現在她面前的不是自己人,而是從二樓抱着夏修言一躍而下的銀狐。
銀狐修長的身子一擋,伊梔夏頓時被覆蓋在他的陰影之下,整個人愣住的同時,銀狐便突然一拳打向了她身後跟着衝過來的那個僱傭兵。
跟看到的不同,那個僱傭兵身手還算敏捷,在反應過來銀狐的出現後即刻就往後跳出很遠,這才躲過了銀狐的一擊。
銀狐一擊未中,並沒有多惱火,只是抱着夏修言回到了賀蓮天身後,將夏修言也放到了星星所在的沙發上。
因爲他的動作幅度有些大,夏修言被放到沙發上後便呢喃着睜開了眼睛。
伊梔夏從銀狐手中撿回一條命,現在還有些蒙,直到賀蓮修快步拽着她往後退出很遠,這纔回過神來。
“你沒事吧!”明明不是自己,但賀蓮修卻被嚇得面色慘白,“伊晚!!”
“啪啪啪!”他邊叫邊輕輕的拍打着伊梔夏的臉,聲音不知道是因爲驚恐還是着急而明顯變了腔調。
伊梔夏的瞳孔終於恢復了色彩,緩緩握住了賀蓮修的手,“我...沒事。”
雖說沒事,但身體上因爲過度靠近銀狐而受到的壓力卻沒有散去,所以她現在還是止不住發抖。
“我沒事...”
僅僅只是被靠近而已就是這種感覺,那個銀狐到底是什麼來頭?
伊梔夏咬着牙將所有的顫慄吞到肚子裡,看向銀狐,“是你乾的吧?”
銀狐一聽,抿脣一笑,視線最後落到星星身上,這才緩緩點頭。
“......”
伊梔夏沉默了。
如果是他的話也就解釋的過去了,雖然沒想到星星會敗在他手下,但感受到了他的力量後,會輸也就不那麼讓人不可置信了。
賀蓮修多想像伊梔夏那樣勇敢的衝過去,但他比伊梔夏還要清楚銀狐那深不見底的實力,理性告訴他,不能失去理智。
他將伊梔夏往後一攬,站到了靠前的位置,怎麼說也不能總讓一個女人站在前頭吧。
“賀蓮天,真沒想到你竟然跟捕獵者的人搞到一起了,虧你以前還說過絕對不會跟他們扯上關係,這應該證明了我們最近讓你慌亂到要背棄自己說過的話的地步了吧?”
暫時找不到突破銀狐的辦法,那就放棄他那邊專攻賀蓮天,說的多了,他總會自己露出馬腳的。
果然,賀蓮天見賀蓮修還是那麼不知輕重,立馬又變了臉,“別搞錯了,我只是認爲這樣會更快的解決問題,省的浪費時間。無極天下已經動工,在落成之日,我希望的可是一個沒有硝煙的世界...”
“應該是不會忤逆你的世界纔對吧?說穿了,無極天下不過是你用來進行地下交易的掩體,利用它你就可以得到大量上流社會的私人信息,而控制這些信息便會從中得到利益...”
“啊,你這人...”被賀蓮修揭穿了面具,賀蓮天的臉色再度變得難看,因爲無言以對,只好見目標轉移到了剛醒來想夏修言身上。
他一把將夏修言抓起,卻在笑,“你是不是忘了這個孩子還在我手上了?”
夏修言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只覺得呼吸再次困難,立馬輕聲哼叫起來。
“唔嗯...放開我...”
“好,我什麼都不說了,你別...動他。”賀蓮修自己都覺得自己可能是中毒了,竟然因爲夏修言而擺出低姿態。
夏修言恍惚中聽到了他的聲音,雖然難受但馬上睜大了眼睛。看着賀蓮修露出擔心而又爲難的表情,他的心中滿是喜悅。
“爸...咳咳!”
沒等他叫出來,賀蓮天手上使勁,疼的他一陣咳嗽。
“我都說了什麼都不會說了,你別動他!”
賀蓮修的突然暴喝自己嚇一跳不說,連邊上的伊梔夏都被他嚇到,整個一哆嗦。
看着因爲夏修言被欺負而紅了臉的他,伊梔夏沒辦法不往壞處想。
賀蓮修之前還讓他忍住別被對方抓到把柄,結果現在自己的尾巴骨暴露的更快,兩人很明顯都被賀蓮天抓了個正着。
星星與夏修言,真是坑寶寶啊!
賀蓮天手上的勁這才小了下來,夏修言得以呼吸,小臉立馬紅潤了不少,可隨後就衝賀蓮修嚎啕大哭起來。
“嗚嗚啊...我好怕啊!還以爲你不會來救我,我好怕啊!”
騙人,他分明開始的時候吃得很自在!
銀狐默默閉上眼睛,完全看不下去了。
賀蓮修一聽,不由得低下頭,沒有回答。
賀蓮天一看,隨即又把夏修言往前一推,“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麼犯蠢的時候。既然你打算犯蠢,那我就不客氣了。用你的股份換這個孩子的平安,你看怎麼樣?”
“那可是爸留給我的!”賀蓮修當即怒喊,“我怎麼可能把盛世全部都交給你!”
“那就是你不管這孩子死活的意思嘍?”
“......”
夏修言好像知道事情厲害,咬着牙突然停止了哭鬧,紅通通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着賀蓮修,這可讓賀蓮修怎麼拒絕。
他不是自己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
賀蓮修心底奉勸自己幾十次不要太在意,可一看到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他就沒辦法狠下心來。
管他呢,先答應了把人救出來再說。
“沒...”
“咚!”
伊梔夏在一旁還等着賀蓮修可以擦亮眼睛看破事情本質,誰知道他竟然傻到要接受,隨即狠狠就往他後背上來了一胳膊肘。
賀蓮修吃痛,“你幹嘛啊?”
如果不是會掉節操,伊梔夏可能會極其豪邁的喊一聲‘幹你啊’,但她只能忍着怒火拍了拍賀蓮修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他注意跟他們一起的那個僱傭兵。
“別那麼着急答應,事情還沒到這個地步...”
賀蓮修始終沒弄明白她想做什麼,加上今天的計劃她還與鬼龍合謀隱藏了什麼,不免更加的心煩意亂。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吧!”
“嗯,知道。”伊梔夏笑眯眯的點頭,眼神很堅定,似乎星星的受傷已經沒有對她造成影響。
“......”
賀蓮修還能說什麼,只好默默退後,緊挨着剛纔的那個僱傭兵而站,倒要看看伊梔夏要做什麼。
剛走到那僱傭兵身邊,誰知那人突然湊到他面前,將墨鏡一摘,衝他一笑,之後便又迅速的帶了回去。
而就那麼匆匆一瞥,賀蓮修整個驚呆了。
那個人的臉在面前不停的閃現,以至於讓他驚訝到什麼都說不出。
伊晚是不是瘋了?!怎麼能在這種時候找這個人啊?!
賀蓮天見伊梔夏阻止了賀蓮修,把眼睛一眯,隨即不客氣道,“你這個女人真讓人煩心,這是我們兄弟倆的事吧?你插什麼手?以爲自己是他的女朋友就有權利替他做決定?以爲你們對外人用的那一套對我也管用?少自以爲是了,你們早就分手了!”
“嗯,分了。那並不影響我來替賀蓮修做出決定,對吧。賀蓮修?”伊梔夏扭頭看向賀蓮修。
賀蓮修無奈,只好點頭,“我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她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我不反對。”
“吶,你聽到了吧?”伊梔夏笑着又看向賀蓮天,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我不接受你的條件。這也是賀蓮修的回答。”
“你不怕我殺了這個小子?”賀蓮天被逼的一急,立馬又用手狠狠勒住了夏修言的脖子,“我剛纔說過了吧?以你們現在的處境根本沒有說不的權利!”
“你說沒有就沒有?這也太自以爲是了吧?”
伊梔夏的反應倒是讓一直漠不關心的銀狐感起來了興趣,再次笑盈盈的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在分析她用意,反正眼神很亮。
“我剛纔已經說過了,你們的人現在在我們手裡,唯一能用的幾個戰力也陷入了苦戰,難道你以爲就憑你們三個會打贏捕獵者的頭領嗎!少自作聰明瞭!”賀蓮天應該是被伊梔夏的無理取鬧激怒了,很少見他情緒這麼激動。
那男人是捕獵者的老大?
聽到賀蓮天的話,伊梔夏看向銀狐,露出幾抹豁然。
怪不得這麼厲害,原來是最終boss...
賀蓮修聽罷卻露出與伊梔夏截然不同的表情,眉頭緊皺,完全不像她那麼輕鬆。
賀蓮天說的沒錯,他們的確沒任何優勢伊梔夏打算如何反擊,他同樣很好奇。
只見伊梔夏用下巴點了點銀狐,悠然道,“對,這人很厲害,我承認。但越是厲害的人往往比你這種商人要把所謂的利益看輕的多。我不認爲他會在明知我們已經沒有反抗之力的情況對我們出手,他既然是最終boss那就得有boss的氣派,不然良心得多不安啊!對吧,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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