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聲音很大，比之前任何一句話的聲音都要大，我的這個字可以說是吼着出來的，沒有別的用處，只是爲了給我自己壯壯膽。 臺下的人在我這個字叫出來的時候，目光全都一凝，議論的聲音都是停了下來，場面瞬間變得寂靜了起來。 看了眼一直被表姐拉着的夏詩詩，我深吸了一口氣，走到了馮雨靈的面前。 “伯母，來吧！” 我平靜開口。 馮雨靈身體顫抖了一下，看着我的目光之中複雜無比，最後，她擡起手，指着我的腿部。 “兩槍。” 馮雨靈輕聲說出這兩個字，語氣有些軟了下去。 我握着手裡的槍，毫不猶豫的就直接開了槍，隨着砰砰的兩聲巨響，所有人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 “不要！”夏詩詩叫喊着。 王雲彪和表姐他們也是有些看不下去般的別過臉，都沒有來阻止我。 因爲他們知道，路是我選的，這六槍，我一定會忍着開完！ 而此時的我，也是在這兩聲巨響響起的那一刻，腿部傳來了劇烈的疼痛，鑽心般的痛楚讓我額頭瞬間佈滿了細汗。 我想叫喊出來，可我偏偏就是忍住了，悶哼了一聲，我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氣，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 血液汩汩流淌而出，很快就在我使我的褲子血跡斑斑。 “伯母，再來！”我咬着牙說。 馮雨靈看着我，眼睛之中略顯擔憂的神色，可看向下方的衆人，她也還是擡起手，指着我的另外一條大腿。 “四槍四洞！” 這一次馮雨靈沒有再只說槍數，還特意在後面加上了四洞，我知道，她這是特意幫着我。 先前我開的那兩槍，真的就只有一個洞，我幾乎是在一槍之後立馬又開了一槍出去，在子彈打進肉裡的時候，我也忍着沒有改變位置。 一顆子彈鑽進肉裡，已經是很難讓人忍受了，更別說兩顆子彈一起進入一個地方，子彈相碰，一下子就把傷口加深了不少。 而且，要是馮雨靈想要針對我，那麼她肯定會選
其他地方，怎麼可能會選腿這個部位。 人的上半身接近器官，要是開槍進去很容易就損壞了器官，雖然不至於致命，可要是留下後遺症，那纔是不好。 而頭部就更加不用說了，手臂嘛，沒有別的原因，就是容易傷到骨頭，所以，馮雨靈纔會讓我四槍都開在腿上。 這樣子也就只是需要修養着罷了，一個月或者幾個星期就能夠復原。 看着馮雨靈，我朝她擠出了一抹笑容，忍着疼痛，我又開了四槍。 隨着砰砰的四聲巨響，我開完了答應馮雨靈的六槍，此時我的汗水早已溼透了我的額頭，後背。 疼痛的感覺一次次的刺激着我的神經，血液不斷的流淌而下，我只覺得此時我的大腿那裡跟被火燒了似得。 最後，我看了眼夏詩詩，卻是發現她早已泣不成聲。 我想要開口安慰她，可卻是兩眼一冒黑，沒有撐住，直接就暈了過去。 “救人啊！趕緊的！” 這是我在意識昏迷過去之前，最後聽到的話，而說這話的主人，則是一直都在針對我的馮雨靈！ 等再醒來，我卻是身處無邊黑暗之中，想要說話，卻是說不出一句話。 在黑暗之中起身，我摸着黑行動，但走了很久，很久，都是沒有走出黑暗的範圍。 突然的，在黑暗之中亮起了一道光束，光束下面站着一個人，他的相貌，和我長的一模一樣。 可以說，他就是我！ “值得嗎？”他對我詢問，神情淡漠。 “你是誰？”我沒有回答，只是反問。 這句話我沒有用嘴說出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來的，明明聲音已經是傳了出來，可就是沒有動嘴。 “值得嗎？” 他又機械般的重複了這句話。 我知道他是在指什麼，他指的是我在自己身上開六槍的事情，他想問我爲了夏詩詩做這一切，究竟是值不值得！ 爲了一個曾經不相信我的人做這一切，究竟值不值得！ 我在黑暗中低着頭，一直沒有說話，陷入了沉思。 我做這
些，值得嗎？ 我在心裡拷問着自己，夏詩詩一月之前那刺痛我心靈的話語瞬間迴響，進入我的耳朵裡。 她的神情，她的語氣，都在我的面前保留。 “值得嗎？”他又問了一句。 我低着頭想了想，瞬間說:“值得！” 爲什麼我會這麼回答？因爲我想到了不久前，我對她說和好的話時，她臉上的表情。 那時候的她，是那樣的真實，在我說和好的時候，她是真的開心，高興。 我也開心，因爲我知道，我愛她！ 司機的話又一次的被我想起，更加的讓我堅定了內心的回答—— 值得！ 夏詩詩值得我這樣子做，就算是拿上命來賭，我也毫不猶豫。 有可能，別人會認爲我是瘋子，有誰會不想要命的，拿命來賭，有幾個人敢！ 但我說，我敢！ 因爲……我本來就是楊瘋子啊！ 我愛她，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我可以爲了一個十分微小的可能，來博上許多。 這就是我對夏詩詩的態度！ 但我的這種態度，在某些時刻來說，卻是有些不利了…… “值得。” 另外一個“我”機械般的說着這兩個字，最後，他笑了，在唯一的光束下面笑了。 身體慢慢化爲一點點的光芒，他消失在了我的面前，原本的黑暗在我的身邊支離破碎。 在此時，我只覺得自己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強行喚醒一般，整個人猛的怔了一下。 瞬間睜開雙眼，刺鼻的酒精味瞬間進入我的鼻子，刺激着我的神經，在我的周圍，是一個房間。 我知道，我這是在醫院裡面。 “原來……只是一場夢啊！” 回想起之前在黑暗之中的東西，我只覺得開始有些模糊了起來，認真回想，才能重新記起，但不久就是忘記。 微微的動了動身體，我還沒有起身，就是突然聽見門口傳來了吵鬧的聲音，有三四個人的樣子。 仔細分辨了一番，我能夠聽見表姐的聲音，還有姨媽的，更多的是夏詩詩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