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準備去電銷！”席惜寒的回答，讓高飛有些意外。大吉銀行電銷團隊，招兵買馬的通知，早幾天已經下來。
爲這事，舒秀婷特地問過高飛。當時，高飛是這麼跟她說的：“來錢會快些，如果你不介意頻繁撥打騷擾電話！”
席惜寒的情況，和舒秀婷不一樣，高飛只道：“那挺好的！”
“你們呢？”衝高飛的疑問，相運鵬滿不在乎道：“家裡已經有安排，去南國銀行當櫃員！我在這，不會超過兩個月！”
“你們都不在了，我留這幹嘛？”戲凱樂的話，是直銷團隊不少人的心聲。由於不涉及自身利益，高飛覺得徒弟有自己的門道，換一份工作，確實不是壞事：“以後，別這麼懶散了！”
“他大不了回去當太子爺，是吧？”相運鵬的戲話，把大夥逗笑了。咯咯的笑聲中，高飛終於盼來了晉升。
第二天，高飛早早回到營銷中心。最新一批晉升名單裡，果然有仲陽的名字。聽說兩週前，他也晉升了主管。
“高飛，會上我可是力挺你的！”迎着耳邊副總監古盼夏的招呼，高飛忙拱手道謝：“多謝夏姐支持！”
怕高飛被古盼夏挖了去，副總監鬆力言急忙過來打擾：“高飛，你來喇？”
“我剛到！”人逢喜事精神爽，高飛咯咯笑了笑，落下一句套話，便向鬆力言走去：“夏姐，你先忙！”
鬆力言領着高飛，在科室門前停下了腳步：“會上，我可是爲你打了保票的！你，別讓我失望啊！”
這一聽，高飛就覺得奇怪。副總監們都急着來邀功，那這次晉升，究竟是誰提名的，最終成了個迷！
“多謝鬆組關照，我一定全力以赴！”客套後，鬆力言拍了拍高飛臂膀：“陸科在裡面，你直接找他就行！”
“好的！”應話後，高飛小心翼翼敲響了市場拓展二科的門：“陸科！”
“高飛，你來喇？我們到外面聊！”陸長明瞬間眉開眼笑，放下手頭的工作，領着高飛在大會議室，面對面坐下。
面對這位全票通過晉升的怪咖，還有行花宋丹琴的來電詢問，陸長明覺得，自己還是應該重視一下。
“獨立拓展五組的主管，準備調去支行那邊。科室希望，你能接手他的工作。對於這次崗位調整，我想聽一下你的想法。”見總監這麼客氣，高飛都有點不好意思，忙表態：“我一定全力以赴！”
回了心神，高飛纔想明白，自己接手的獨立拓展工作，是總監陸長明直管的。高飛話後，陸長明心神穩了幾分，即柔言細語道：“那就好！這是駱安的電話，你和他辦理一下交接！”
暖男陸長明，說話有點娘，高飛好不容易纔適應：“好！”
電話後，梳一奔頭的大齡青年駱安慵懶走來。這位關係戶工作顯然不太上心，來去都是兩手空空：“駐點上，也就那些東西！”
高飛哪能讓他這麼隨意，當即在複印機裡抽了張白紙：“駱總，要不，你簡單寫一下？”
高飛的請求是正當流程，駱安不便推託，撓了撓頭髮牽強應話：“行吧！”
“七個易拉寶……不對，有八個，其中一個壞了。這玩意的質量，大夥都知道！”駱安坐下後，唯唯諾諾寫了起來。
前任的黑鍋，高飛當然不願替他背。駱安卸任之後，有些東西想必很難作準了，高飛念罷，忙細細引導：“那就寫七個！”
一番搗騰，幾箱拆封過禮品，被生生寫成了三十份。各項物料，宣傳單的數字，高飛都扣過，壓得死死的。
高飛完了一看，紙上所寫，只寥寥無幾。別人不知道，還以爲高飛那組是窮光蛋。實際上，子彈足得很。
駱安關係硬，這些小事倒沒往心裡去，被高飛哄着簽字畫押留了手機號才離開。高飛精打細算，複印了一份留底，才把原件上交。
看那交接表，陸長明就犯愁：“物料要是不夠用，你再到後勤領一些！”
高飛聽後，簡直想捂嘴偷笑，臉上卻不動聲色：“好！”
交接的時候，高飛把組裡的情況簡單瞭解了一下。這是個包括主管在內，八位成員的大組。目前，都在城東區的支行駐點。
當下的情況，有些扯淡，確切地說，是管理混亂。獨立拓展渠道，提成高達百分之一百三十，卻在佔用協助支行渠道的資源。
念陸長明新官上任，整改還需要些時間，高飛也不好說什麼，完事拍拍屁屁就走。
離開大吉銀行樂城分行，高飛快速翻了一下筆記。駐點和聯繫人，他都做了詳盡的記錄。他覺得，瞭解情況，必先從副主管下手。
支行駐點，位置很好找。一個電話撥打到客服熱線，三言兩語就把位置問了出來。地鐵坐了幾站，下車拐個彎就是。
高飛找到駐點的時候，早上十點還沒到。副主管關正奇，已領着另一位組員，在擺攤。眼下這支行不算很火，也不算冷清。這樣的駐點，高飛看一眼，就知道是混日子的地方。
駐點人員唯唯諾諾、死氣沉沉，卻是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相對於抵制工作的戲凱樂，又或者愛偷懶的聲平，要好一點。
在馬路對面一番細細觀察，恰巧人行道上亮起綠燈，高飛緩步來到駐點前，裝模作樣就問：“這業務，怎麼辦的？”
“高總，別逗我們了！”關正奇一下就笑場了。高飛陪着笑了一會兒，才問：“你怎麼知道是我？”
“駱總昨天就說，你可能會來！見穿着行服的，我就猜八九成是你！”黝黑瘦身板的關正奇沒什麼心眼，說話挺大方，藉口還客套了兩句：“高總，來得挺早的！”
見愛偷懶的駱安業績平平，小弟們仍能好言相向，高飛就知道，關正奇是個安分守己的人，不像席惜寒，能把對手往死裡整。
“恰巧沒什麼事，我就過來看看！”幾句客套話之後，高飛開始說正事：“組裡情況怎麼樣？”
這巴掌大的地方，關正奇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你都看見了，也就那樣。這裡還算好的，一天有六七單，好的時候，能做八九單。另外幾家支行，有時候三兩天，都不開單的。含玉，偶爾還掃街。”
“掃街？”對於這個新鮮的門道，高飛藉口瞭解情況，即向下屬請教。
“她就是挨家挨店敲門進去問！運氣好的時候，她還能掃三兩單！”經關正奇這麼一說，高飛對掃街這種陌拜方式，已經琢磨得七七八八。這比掃樓容易，畢竟街上都是打開門做生意的。
關正奇嘴裡所說的，是組裡一位叫聶含玉的女孩子。對於成員的自覺，高飛很欣慰：“挺好的！但長期下來，不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