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並不理他給自己作的揖,也沒示意他起來,只是說道:“怎麼湘西派跑到這來跟我們師徒倆過不去呢?”
苗剛忙解釋道:“我們也是受人之託,這個人對我們湘西苗家寨有恩,爲了江湖道義,所以我們不得不過來幫他一個忙。”
“我不知道是誰囑咐你們做什麼,不過既然我們都是玄門一脈,能不能彼此給留個面子,把此事翻過去,並且離開這個縣,從此井水不犯河水,可好?”師父冷冷道,語言雖然客氣,但是語氣卻有種不可違背的凜然之氣。
苗剛頓了一下,突然笑了起來,道:“本來應該看前輩的面子,我們就此退去,以免破壞兩家的關係,但是我們也答應了那個前輩,如果最後沒有做到,傷的也是我們湘西苗家寨的臉面,能否請前輩留下點理由,好讓我們給那位前輩做個交代。”
說的很客氣,卻是想要師父留個交代。我總覺得現在的師父跟往常並不同,不知道這次師父還有什麼辦法,能對付這個苗剛。
師父冷冷笑道:“小徒剛纔與你們門派的這個小姑娘打的也算是不分上下,而你用鎮屍針,定住我徒弟的左腿和左胳膊的要穴,我也亮一手吧。”
師父突然從身上拿出一個金錢,看來是剛纔從屋子裡我的包裹裡取出來的,突然一彈指,金錢彈在我的胳膊上,啪的一下,又彈了回去,而我左胳膊忽然一輕鬆,原來是彈了這麼一下,竟然把我胳膊上的針引了出來。
如是,師父又彈了下金錢,射向我的左腿,把我左腿的牛毛針也吸了出來。
旁邊的苗剛臉色變了,道:“如意金錢,原來是微清現任掌門,失禮了,我們叔侄放棄眼前的事也算是情有可原了,告辭了。”這苗剛倒真是決斷準確,一看到師父的手法,馬上就放棄了。
師父點了點頭,而我在旁邊叫道:“把這兩具屍體留下
,我要把他們還回那兩個家庭。”
苗剛對旁邊的苗婷點點頭,苗婷走了過來,突然把兩隻手放在兩具屍體的百會穴,感覺好像是吸出了什麼東西,然後一回頭,回到她叔叔旁邊,兩人馬上就離開了。‘
當二人走遠後,師父突然普通一聲摔倒在地,雙眼緊閉,呼吸微弱,我趕緊把師父擡進了屋子。
過了好一會兒,師父才醒過來,用微弱的聲音對我說道:“師父怕是不行了,今天就是我最後一晚了。”
我急的快哭出來,道:“怎麼會呢,你剛纔不挺精神嗎,眼睛還特亮,怎麼說不行就不行了?”
師父說道:“我的陽壽到了,剛纔不過是迴光返照,其實我本來不是瞎子,門派大難時我受傷傷了眼部的經脈,所以一雙眼睛都費了,沒想到臨死前眼部經脈竟然走通了,要我能最後看你一眼,也算老天待我不薄了。”
我哭道:“師父別總提陽壽不陽壽的,我趕緊給你去找醫生吧,我去給120打電話。”
師父說道:“不用了,其實我早幾年就應該死的,這三年陽壽我是朝來生借來的,就是因爲我沒把微清派剩下的事完成,心裡有些不甘,這三年我終於找到了你這個好徒弟,也算心願得償了。”
師父嘆口氣又道“不過我的本領並不好,當初師門三個人,就屬我最笨,最不用功了,沒想到最後師門竟然只活了一個我,我很後悔當初沒有學好師門的本事,所以很多功夫我自己掌握的都不好,也就沒法教好你,你以後要多多自己鑽研。”
我哽咽道:“師父你教的很好,你是個好師傅,師父你不要死。”
師父又說道:“不行了,師父其實還有很多事沒有跟你說,不知道你知道這些事你能原諒師父不,我在丫頭那裡給你留了一封信,我不求你能原諒我,只求你看在我們的師徒情分上,以後能好好的振興我們門派,最起碼不要讓
我們門派的傳承斷絕。”
說完,師父又猛烈的咳嗽了幾下,又掙扎着道:“這套道袍是我在道觀裡常穿的弟子服,我死後你就把他作爲我的裝殮衣服。”
說完這句話,師父突然一翻白眼,然後氣息就逐漸弱了下來,我知道師父已經去了。
接下來幾天我開始忙師父的喪事,並且找那幾個八仙過來擡棺,他們很快就過來了,雖然他們不想收我的錢,但我也知道喪事這種事,是必須要給錢的,還是給了他們一些,他們也沒有拒絕。
然後我又把兩具屍體委託他們帶走了,拿回去要兩家安葬,估計苗婷控制這兩具屍體是通過在兩具屍體的百會穴處下了蠱蟲,把蠱蟲吸收之後,這兩具屍體就開始變得無法運動了。
師父其實早就給自己找好了附近山裡的一個小土坡,他說反正他也沒有後代,所以並不太在乎什麼風水,只想給自己葬在一個安安靜靜的地方就好了。師父的墓碑上刻着“微清派弟子耿雲京之墓”,師父其實一輩子最珍惜他在道觀的生活,和自己微清派弟子的身份了。
幾天後,師父留給我的遺書,終於到了我的手上,我打開信箋,裡面大約有三四張紙,寫的歪歪扭扭的,可能師父是一點點用格尺擋着寫的這些字,很多字被擋的都沒有下半部分,所以可以看出師父寫這封信的艱難,而且自己深淺和筆色也不一樣,不知道這封信師父一共寫了多久,不過還是勉強能辨認的出來。
“宇飛吾徒親啓:”開到開頭的幾個字我不禁悲從中來,沒想到就這樣跟師父天人相隔了。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爲師應該已經不在了,有些事師父生前沒有交代給你,因爲羞於出口,你死後終於可以跟你說了,請你萬萬要原諒爲師,不要忘記爲師在你身上寄予的重望。”
信裡主要講了兩件事,一個是關於跟我糾纏上了的那個千年殭屍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