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遺言

“嗯。”歐陽湘楠點點頭。

“他強迫你跟着他?”歐陽城臉上閃過一抹陰沉之色。

“不存在強迫這種事情。”歐陽湘楠搖搖頭,接着說道:“我只是喜歡他,段雲他幫助過我,和他在一起我有安全感,況且在高中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在一起了,僅此而已。”

“額……”歐陽城聞言臉色頓時舒緩了下來,片刻後他又說道:“那小子其實還是很不錯的,我當初就已經看出他將來肯定能混出個名堂來,但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強……”

“爸,我的事情真的不用你擔心了,段雲給了我一份很不錯的工作,能夠繼續我藝術家的夢想,他一直都想讓我自立自強,而我現在也確實非常享受我的這份動漫的工作。”歐陽湘楠頓了頓,接着說道:“女兒不孝,沒辦法把您救出來,我是真的已經盡力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歐陽湘楠淚如雨下,忍不住痛哭起來。

“把眼淚擦乾淨!”歐陽城眉頭一皺,喝斥道:“眼淚是弱者的東西,你是我歐陽城的女兒,沒有什麼事情值得你留眼淚!”

看到歐陽城的情緒有些激動,一旁的獄警頓時走到他的身前,避免他做出過激的舉動。

聽到父親的喝喊後,歐陽湘楠儘管連忙將眼角的淚珠擦拭乾淨,但神情依舊極度的哀傷。

看到這一幕,歐陽城不禁長嘆了一聲,片刻後說道:“你父親我很早就知道自己有這麼一天,出來混的到最後總是要還的,我做過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是罪有應得,沒什麼值得同情的地方……”

“爸……”

“……不過老天總的來說,還是待我不薄的,榮華富貴我也享受過,一呼萬應的威風我也有過,我這輩子,不虧!” 歐陽城說道這裡的時候,眼中閃過一抹神采,只聽他接着說道:“而且最重要的是,老天給我留個後,讓我有這麼一個聰明漂亮優秀的女兒,只要你以後能好好的活着,我死也能瞑目了!”

“爸,你放心,我以後絕對會努力好好活着的。”歐陽湘楠聽到父親的話後,鼻子發酸,但還是強忍着沒有讓淚水爆發出來。

“ 你這麼說,我就安心多了,上路前,也沒什麼遺憾了。”此時歐陽城看了一旁正在監視自己的民警,沉吟了一下後說道:“小楠,爸爸最後有一件事情要安頓給你。”

“爸您說。”歐陽湘楠勉強平復了下心情後,直視着自己的父親。

“是這樣的,很多年前,我就在北原的平頭山買下了一塊墓地,小時候我曾經領你看過的,你應該有印象吧?” 歐陽湘楠正色問道。

“ 平頭山……啊,我想起來了,你說的那個墳頭就在平頭山半山腰,那裡有幾顆老槐樹?” 歐陽湘楠思索了一下說道。

“ 沒錯,就是那裡。”

“ 可你說那是奶奶的墓碑,那時候每年清明你都會領着我過去拜祭她啊?”歐陽湘楠疑惑的說道。

“那裡確實是你奶奶的墓地。”歐陽城嘆了口氣,接着說道:“當年你奶奶一個人把我撫養成人,由於常年積勞成疾,還沒來得及看到你出生,就去世了……我生前不孝,小時候總是給她老人家惹是生非,到了成年後,還沒來得及給他老人家盡孝,你奶奶就走了……我死後,把我的骨灰盒放在你奶奶旁邊的墳墓上,那座墳墓我幾年前就已經修建好了,既然生前沒機會盡孝,那死後我也要陪在母親身邊……”

歐陽城的話聲一落,除了歐陽湘楠,在場的幾個負責監視記錄歐陽城遺言的刑警,此時也紛紛有些動容。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歐陽城到了人生最後的階段,真情流露,令人不禁感嘆。

“爸,我一定會完成您的心願的。”歐陽湘楠咬着嘴脣說道。

“記住,一定要把我的骨灰埋在墓室下的泥土中,埋的越深越好!這樣我就能離你奶奶更近一點!你明白麼!?”歐陽城直視着女兒,語氣嚴肅的說道。

“我會的……”歐陽湘楠再次控制不住情緒,開始哽咽起來。

“記住,一定要把我埋的深一點!越深越好!”歐陽城再次安頓道。

“嗯。”儘管答應父親不再哭泣,可到了這一刻,淚水再次從歐陽湘楠的眼角奪眶而出!

“時間差不多了!”

此時站在歐陽城身後的獄警看了一眼牆上的石英錶,對歐陽城說道:“有什麼話快點,再給你最後一分鐘時間!”

“以後有時間,多去探望下你的母親,另外告訴你母親,他是我這輩子最中意的女人,如果有來世,我還會娶她爲妻……”說到這裡的時候,歐陽城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抹柔情,片刻後又對歐陽湘楠說道:“至於你和段雲,如果你真的喜歡那小子,我不反對你們在一起,但你要記住,凡事不能強求,緣分這種東西,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你也沒有必要一直都委屈自己。”

“嗯。”歐陽湘楠聞言輕輕的點點頭。

“ 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歐陽城此時站起了身子,看了歐陽湘楠最後一眼後,對身邊的兩個獄警說道:“走吧。”

“爸!!” 眼見父親和兩個獄警離開會見室後,猛的撲向了面前的隔離玻璃上,被身後的獄警抓住後,身子一軟,直接跪在地上,淚如雨下。

歐陽城再未回頭,走在看守所的過道上,他的腰板依舊挺的筆直,只是眼角終於有了幾分溼潤……

……

如此同時,守在看守所大門口的段雲正在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煙,他此時的心情也有些焦躁,很擔心歐陽湘楠會在和父親見面的時候,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

正當段雲扔下手中的菸頭,準備再抽一根的時候,看守所的大門突然打開,在兩個女獄警的攙扶下,歐陽湘楠緩緩走了出來。

段雲見狀,第一時間迎了上去,從那兩個獄警手中接過歐陽湘楠後,將她扶到了車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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