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帝皺眉看着陳陽，道：“《破虛掌》？這是無始帝重新取的名字嗎？他們師兄弟二人，竟分得如此清楚？”
陳陽沒有接話，他並不知道無始帝和魔帝之間，曾經到底發生過什麼，無法評論，也無法分辨。
冰帝思索了下，道：“陳陽，我若是一一問你，太耗費時間。有關魔帝的記憶，我將直接從你識海中閱讀。”
冰帝的語氣十分平靜，不是命令的口吻，也不是請求的語氣。
但陳陽知道，面對這樣的強者，他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順從。
奪得地仙論道會第一，已經證明陳陽的天賦。
可是，他卻只是地仙中的頂尖。
上面還有真仙、天仙、神仙。
更別說，站在陳陽面前的，是一位帝者。
在帝者面前，他覺得自己宛若螻蟻一般，只能任人宰割。
這讓他十分不甘心。
可又能如何呢？
除了努力提升，又有什麼辦法，可以改變這樣的局面。
沒等陳陽迴應，冰帝已經開始閱讀陳陽的記憶。
也不知冰帝使用的是什麼神識術法，陳陽只覺自己陷入了一片冰寒之中，然後仿若睡着了一般。
也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當他清醒過來，冰帝依舊站在他的面前，注視着他。
陳陽皺了下眉頭，並不掩飾自己的不滿，冷聲道：“冰帝，怎麼樣，得到你想要的信息了吧？”
連“前輩”二字也省了，陳陽知道對方可能遷怒與自己，但他必須表達自己的態度。
可是令他沒想到的是，冰帝沒有絲毫生氣的意思，眼神中反而閃過一抹溫柔。
溫柔？
這是爲何。
陳陽正疑惑，卻見冰帝柔聲道：“你……自己小心，不要……”
話音突然打住，冰帝似乎在猶豫着，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沉默了下，冰帝微微搖頭。
她取出了一枚納戒，然後又收了起來，像是在自言自語：“他孤傲不羈，豈會受人賜予。”
陳陽一頭霧水，但眼看冰帝就要把納戒收起，他忙道：“前輩，他不要，我要呀。”
冰帝愣了下，攤開手掌，如溫玉的掌心之中，有一枚精緻的紅寶石納戒。
她道：“你要？”
“多謝前輩。”
陳陽拱手道謝，然後直接把納戒拿過來，心中對冰帝之前探索自己記憶的不滿，已是少了三分。
一直優雅淡然的冰帝，在閱讀陳陽的記憶之後，似乎心態變化很大。
她臉上露出狐疑的神色，打量着陳陽，似乎覺得陳陽的行爲，不在情理之中。
她又取出一朵冰晶凝聚的花朵，花朵盛開，有淡淡的晶瑩光芒閃爍，宛若精緻的工藝品。
冰帝把冰花遞給陳陽，道：“這是冰鳶花，能夠形成防禦，可以防禦大部分神仙，甚至是帝者。並且，你在釋放的時候，我會有所感應，第一時間穿梭虛空到達你身邊。”
聞言，陳陽不禁一愣。
對方的態度，竟然發生這麼大的轉變，她在自己的記憶中，到底看到了些什麼。
陳陽努力思索，卻找不出和冰帝有關的半點記憶。
可是冰帝的態度來看，兩人顯然是關係匪淺。
否則，冰帝也不會又是送納戒，又是送可以保命的冰鳶花。
要知道，就算是吞天妖帝爲了保護兒子，也只是給了陳陽一根毫毛而已，並沒有說會立刻救援。
自己對冰帝有多重要，纔會讓對方如此重視？
陳陽沒有去接冰鳶花，正色問道：“冰帝，你在我的記憶中，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很多。”
冰帝攤開的掌心中，冰鳶花飄散出點點冰晶。
她面色恢復淡然，接着道：“我看到了你識海中的無始帝分神念；
看到了有關左隱寒與無始帝的恩怨；
看到了你搜集分神唸的歷程；
看到了你在中浩界發現魔帝的遺蹟；
看到了……”
沒等冰帝繼續說下去，陳陽往前逼近一步，急切問道：“還看到了我的真實身份嗎？”
冰帝眼神閃爍了下，竟是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半步，彷彿陳陽纔是那個實力更強、地位更高的人。
她意識到自己的行爲有異，站定了腳步，冷聲道：“你……”
似乎想要警告陳陽，但冰帝卻又沒有說下去，留下漂浮在空中的冰鳶花，徑直走進了車廂中。
車廂冰霧門簾關閉，陳陽想要追上去，也無可奈何。
“冰鳶花和納戒留給你，有緣再見。”
車廂中，飄出冰帝冷漠的聲音。
原本包圍車廂的冰層逐漸消散，被阻隔在外的炎霄回頭看過來，狐疑地盯着陳陽，似乎好奇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
陳陽眉頭緊鎖，對着關閉的冰霧車簾道：“冰帝，我是不是無始帝的分神念。”
“不是。”
本以爲冰帝不會輕易回答，卻不料立刻傳出她斬釘截鐵的回答。
聽起來，冰帝並不是騙自己。
這讓陳陽不禁心頭有些欣喜，畢竟他一直擔心，自己可能只是別人的一道分神念。
不過，他還沒有問完。
既然冰帝說，他掌握的《虛空掌》是屬於魔帝的奧義精髓，那麼自己會不會和魔帝有某種關係？
難道……自己是魔帝？
陳陽又問道：“我……是魔帝？”
“不是。”
冰帝否決了陳陽的第二個猜想。
她雖然語氣平靜，但卻回答得很果斷，似乎不像是在騙陳陽。
陳陽更疑惑了，道：“我不是魔帝，不是無始帝，與你沒有任何關係，你爲什麼給我納戒和冰鳶花？”
“終有一日，你會自己找到答案的。”
車廂中，飄出冰帝的聲音。
陳陽還想詢問，卻見車廂旁浮現出一道冰門，其上有星能流轉，頃刻之間，便篆刻下符文。
定睛一看，這竟然是一道傳送門。
也就是說，冰帝即刻鍛造了一道傳送門。
這手段，讓陳陽十分震撼。
可沒等陳陽回過神來，他腳下蔓延起冰晶藤蔓，將他纏繞起來，朝着傳送門送過去。
同時，冰鳶花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陳陽大喊道：“冰帝，你幹什麼？”
冰帝沒有迴應。
陳陽眼看半邊身子沒入了傳送門，卻聽他聲音傳出來：“告訴我，我到底是……”
沒等陳陽說完，他已經傳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