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出身自天盛皇朝,當得知了周玄通的身份,自然是尊敬有加。
而且他們也知道,周玄通乃是救了自己大少爺,讓自己二少爺脫胎換骨的存在。
西城中,最爲可靠的,就是這些跟着錢孝,從天盛而來的昔日錢家院衛。
昨日夜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別人不知道。
但他們這些,值守了一整夜的城衛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奇怪了,剛纔的城衛,好像還沒換班吧?”忽然,離開城池之後,有一個人,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怎麼,這有什麼奇怪的。”
“城衛是極爲危險的,往往一夜過去,身上都是因爲戰鬥,沾染了血跡。”這人,平常就很是細心,發現了端倪,“可他們,乾乾淨淨,真是奇怪了。”
“嗯,怎麼感覺,外面比往日,亮了一點。”也有人,察覺到了奇怪的地方,忍不住問道。
“喂……”忽然有人,語氣顫抖,忍不住吼道,“你們都回頭看一下!”
伴隨着這個人的吼聲,出城不久的衆人,都是心生好奇,轉過身來。
可當他們轉身之後,瞧見眼前情景,身軀僵硬在原地,動彈不得。
幾乎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流露出了驚恐之色,如同見鬼了一樣。
在過去,他們印象中的天盛西城城牆,就是粗糙和殘破的代名詞。
土黃的城牆算是比較高大,也比較的厚實,但是硬度是非常的羸弱,經常會被兇獸衝破,撞開豁口,衝入城池之中。
而這些豁口,也只能讓西城之中的一些較強這,前去荒漠之地,開採巨石,利用納物戒帶回填補。
這種填補的城牆,又能有多麼的牢不可破?
坑坑窪窪,遍佈裂縫,甚至用泥土糊起來的城牆,就是往日的西城寫照。
可他們現在看到了什麼!
光滑宛若鏡面、閃爍着金屬光澤的牆面,呈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整個城牆的牆面,根本就是用煉器的金屬材料鑄造而成,上面沒有一絲一毫的縫隙,渾然天成一般。
至於這城牆的堅固程度,是否能跟他的外表匹配。
城牆腳跟上的血跡,以及實力不一的兇獸屍體,已經能夠說明一切。
緊閉的城門,也跟過去完全不同。
城門上那延伸而出的倒刺尖鉤,就已經足夠令人爲之膽寒,而往日原礦構造城門完全,不能相提並論的厚重感,僅僅是看上去,就讓人能夠感到安心。
怎麼回事?
這些離開的人們,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城池,還是過去他們生活的殘破小城嗎?
“哈哈哈,瞧瞧他們的表情!”忽然,城牆上的城衛,嘲笑的聲音,響徹而來。
“老子看你們這羣牆頭草,早就不爽了!”
“喂,你們最好趕緊走啊,雖然現在是白日,可兇獸飢腸轆轆的時候,可不管白天黑夜。”
城牆上城衛的話,惹得這羣人,忽然是朝着四周看了過去。
遠處,居然出現了遊蕩的黑影。
同時腳下的土地,也是有着震動的感覺。
過去,無論是遊蕩在草原荒漠的兇獸,還是地底的蟲獸,總是能夠有一些食物。
但是這一夜不同,他們根本無法侵入西城之中,無法得到一口食物。
飢腸轆轆的他們,早就已經發狂。
可他們,對眼前這個,固若金湯的城池,毫無辦法。
誰能想到,一大羣食物的味道,出現在了城外。
當這些人,被兇獸和蟲獸淹沒的時候,絕望的慘叫着。
望着面前,已經煥然一新的城池,他們後悔了。
城外的慘叫聲,清楚的傳遞到了城池之中。
這個時候,留下來的人,已經紛紛將自己的名字,留在了這血名碑上。
留下的一衆人等,也是都是錯愕的朝着城外方向看去。
“你們自己救了自己,這不僅是個決定,也是一個考驗。”周玄通的聲音,再度將衆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而且,我注意到,留下來的人,身上都是有着傷疤,這是你們爲這個城池貢獻的印記。”
“至於城外那羣自作自受的傢伙,身上乾淨的讓我都很驚訝。”
周玄通的話,似乎是引起了這羣人的共鳴,不少人都是怒喝道。
“不錯,水老二那個傢伙,老子早就看不順眼了,兇獸破城,就躲在屋裡不出來。”
“你可別提,他那個所謂的兄弟,也是一路貨色。”
“要我說,這幫人走了纔好,出工不出力,我呸!”
聽得衆人的話,周玄通暗自點頭:“你們肯定很好奇,城外發生了什麼。”
“其實很簡單,你們想象一下,攻城一夜無果,疲憊飢餓的兇獸和蟲獸,當看到一羣人離開城池,會有什麼反應?”
周玄通的話,惹得衆人面面相覷。
他們能夠想象,這個情況的後果。
但他們無法理解,什麼叫做攻城一夜無果。
啪!
周玄通忽然伸手打了一個響指,以血名碑爲中心,地面如同水波盪漾,開始變化。
原本殘破的土石地面,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堅固無比的金屬磚塊,只是上面凹凸不平,踩踏的質感,讓人感覺似乎在土石地面。
四周的土石城牆,也是逐漸發生變化,化作純粹用金屬構造而成的城牆。
所有人,癡傻般的站在原地,不可置信。
甚至有些女子,已經雙手捂着嘴,眼角泛起淚花,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考驗結束,你們可以開始享受,無需擔心兇獸蟲獸夜間侵襲的日子。”周玄通站在高臺上,嘴角翹起。
一衆人等,呆愣之後,紛紛是衝着高臺上的周玄通,當朝拜倒。
東源或者南林,或者是北寒,恐怕無法想象,西漠底層的人,到底生活在怎樣的日子裡。
安全,不會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之中。
而現在,周玄通給予了他們。
城外的慘叫聲,跟城內的感激呼聲,鮮明對比。
錢孝依舊是看着城外方向,忍不住開口:“這樣,會不會太殘忍了一點。”
唰!
周玄通忽然伸出手,一把拽住錢孝的衣襟,將他扯到自己面前:“那些人在兇獸蟲獸破城,躲在屋裡不出手,對這些拼死守護自己家園的人,難道就不殘忍了嗎?”
“因爲你所謂的善良,容忍一羣蛀蟲在城裡,讓多少好人,白白犧牲?”
“分清楚善良和愚蠢的區別!”周玄通瞪着錢孝,低聲道,“你六重化海境救了一隻一重實力的白尾貓,叫善良。”
“但是你去救一頭受傷的九重烈焰白足虎,那就叫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