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溜!把大隊上,還能打的,還能殺的,摸過槍的,不熊的,都給我叫來!……告訴他們,這此是組建的是突擊隊,面對的是數十倍於我們的敵人,……所以這次,或許每個人都會死,其中就包括我!……而怕死的,就讓他們去保護鄉親們撤退!……”齊大兵啞着嗓子,聲音很大,或許每個戰士都應該聽得很清楚。但他就是要告訴這幫戰士,只要上了戰場,那就隨時有可能死。因爲戰爭不是兒戲,鬼子不是傻子,而在戰場上,又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所以此刻,你只要選擇了拿起武器,那就要做好決死的準備!……
“是!……”順溜扯着嗓子喊了這麼一聲,旋即開始選人。而在齊大兵話語中,的確有的戰士猶豫了,因爲死得人簡直太多了,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整個大隊便傷亡過半,任誰的情緒,都會有些低落。而且這些戰士,原本就是民兵,根本沒有接受幾天正經的訓練,所以軍事素養不高,還認爲自己是在民兵隊那會,跟着大部隊,在身後撿些戰利品呢!所以此刻,突然將他們頂到戰場上,有太多的人不適應了!……
不過即便如此,順溜還是挑出了十六個人,而再加上他自己,正好是十七個人,而這些人,都是與鬼子有血海深仇的,只要能讓他們上戰場殺鬼子,他們就會與鬼子血戰到底!……
“報告!隊伍集合完畢,全員十七人,實到十七人,十七人能跑,能打,不怕死!……請大隊長指示!……”此刻順溜聲音高亢,震顫着每個人,那曾經失落的靈魂!……所以,就在這一刻,他們熱血沸騰,即便是那些放棄此次任務的戰士,都有些再度上前的衝動,然而他們的懦弱,卻再度戰勝了自己,他們想要活着,想像以往那般的活着。
“好!這就夠了,……‘啞姑’發槍,每人三八大蓋一把,香瓜手雷兩個,子彈二十發!……”齊大兵此言一出,頓時驚呆了所有的戰士,因爲如此配備,即便八路軍正規部隊,都不一定配得齊,但現在卻人手一隻,而且竟然每人有二十發子彈,這絕對是打得最闊綽的一場仗了。
“那個大個子,你過來,你叫什麼名字?哪個村的?……”齊大兵一指隊伍之中,一個大個子道。只見這個人長得黑又亮,渾身都是腱子肉,不過就有些愣頭愣腦的,背後揹着一把大砍刀。
“我啊?……我叫鐵柱!我不是你們這的人,我們村被鬼子屠了,就跑出來我這麼一個,後來我殺了鬼子,漢奸追我,受了傷,是宏隊長救了,我就一直在老爺嶺養傷來着,你要不信,我給你看,我身上有好多彈孔,我不是漢奸!……這個吳大夫可以作證!……”那大個子被叫,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指着自己鼻子,緊着解釋道。他還以爲齊大兵是在抓漢奸呢!於是把吳英也扯了出來。
“嗯!……大隊長把他救回來的時候,他都快不行了,渾身都是傷。而近兩天總算是能跑了,否則大隊長突圍的時候,就把他帶走了!……”吳英此刻,一邊爲齊大兵縫合傷口,一邊如此的說道。而齊大兵這才明白,爲何會看着此人眼生。
“會打槍嗎?……”齊大兵接着問道。
“會!……會吧!……好像能弄響!……”那鐵柱說得含糊,但齊大兵是聽出來了,這一定是不會。於是便深沉的呼了一口氣道:“老班長,麻煩你臨時交這幫傢伙一下,讓他們能打槍,會用鬼子的手雷,……”
“大兵,這能成嗎?……”老班長聽到此處,也是感覺有些不妥。因爲這些戰士之中,有些摸過槍,也見過槍,但是連一次正經的射擊訓練,都沒經受過。而這一下子,便拿到戰場上去,他的確放心不下,而且特別是那大個子,恐怕連槍怎麼用都不知道。
“讓他們去戰場去練吧!……如果有現成的戰士,您認爲我會帶他們去冒險嗎?大隊還有多少人了?老戰士,還有嗎?……把那挺歪把子給他,衝着小鬼子突突,這還不會嗎?……”齊大兵一聲聲深沉的反問,聽得老班長也是心情沉痛,而他現在所能做的,也只有在這大戰之前,多傳授一些戰鬥經驗給這幫,剛剛參軍,連槍都沒怎麼摸過的新兵,希望他們能全部活着回來。
“大兵,你真的要去嗎?……要不你在等等,剛纔我已經叫通訊員,聯繫上級部隊了,或許他們在天明之前,能夠趕來!……”吳英用布條,一道一道,將齊大兵的傷口纏上,卻如此不忍道。因爲像齊大兵所受這樣的傷,應該住院治療纔是,但此刻,他卻要再度趕赴戰場。
“繼續聯繫,但大羊莊的鬼子、僞軍一定要除掉,否則天一亮,兩夥鬼子合兵至一處,必將對老爺嶺進行合圍,而到那時,三十多裡的距離,也是一蹴而就,鄉親們根本無處藏身,……還有,一會你也要走,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你是我們大隊的寶貝,也是整個戰區的寶貝,我死了,大不了再換一個人來當隊長,但你不能有事,受傷的戰士,可都指望着你了!……”齊大兵給了吳英一個深情的擁抱,算是安慰這個表面堅強,而又內心柔弱的女人,然後穿上衣服道:“準備出發,目標大羊莊!……”
“是!……”順溜敬了個軍禮,馬上集合隊伍。而齊大兵卻拍着那三匹東洋馬笑道:“吳英,你將這馬帶走,爲你馱些醫用設備,……你看這小鬼子的馬,多好!……”
“這馬,還是你騎吧!……你身上的傷?……”
“不!這次是偷襲,不適合騎馬,而且我們不能走大路,否則時間上就來不及了!……”齊大兵說道此處,衝着啞姑使了一個眼色,二人便帶着這一行十七人,外加一個通訊員‘老鬼’,便向大羊莊疾馳而去,而這一去,必將殺得他一個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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