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年齡最大的一個男人驀地一驚,他跨了一大步走到那槐樹面前。
右手平攤外放,立馬就有兩個人從包裡拿出一些符紙,還有一柄古銅長劍放在他的手裡。
“慢着!你們在做什麼?!”賓館老闆一急,忙上前一步抓住那男人的衣領,將他往後一拉。
“你是誰!你竟敢對我的師父無禮!”一個短髮男人大聲喝道。這個男人身材有些瘦弱,但他的裝扮十分的誇張,左邊耳朵上帶着一個巨大的耳環,右手手臂上有一條鐵鏈,鐵鏈的一頭,吊着一顆巨大的鐵珠。
這樣的他看起來就像是牢房裡面的犯人。
“良才,無礙。”那個被賓館老闆拉着衣領的那個男人說道。
“是,師父。”鐵良才後退兩步,微微躬身。
他伸手將賓館老闆的手一把推開,隨後自然的提着自己的那柄青銅長劍。
“如此濃郁的屍氣,必然是大凶,你爲何要攔我?”他微微側臉,轉過頭看着賓館老闆,聲音有些清冷,不帶絲毫的情感。
“我……這槐樹都存了幾百年了,我怕你砍了它,挺可惜的。”賓館老闆連忙擺手解釋道。
“你看我這個樣子,就憑一柄青銅劍,我也能砍掉這個五六人合抱才能擁住的槐樹?”他嗤笑兩聲,若有所思的看着這顆槐樹。
“我穀梁國安這一生,見識過無數奇奇怪怪的東西,但是像這槐樹一樣的大凶物品,還真的是很少見。”穀梁國安,也就是鐵良才的師父說道。
他一把將賓館老闆推開,然後豎劍對着那顆槐樹,我看着槐樹的周圍,被那青銅長劍觸碰到的位置,便有陣陣波紋狀的波動緩緩朝着周圍盪開。
賓館老闆瞬間急了,他想要衝上去奪走穀梁國安手裡的青銅劍,卻被鐵良才一把將他抓住。
鐵珠在地上摩擦發出唰唰的聲音,鐵良纔看似瘦弱,但是此時整個人卻充滿的力量。
賓館老闆在他手裡,都不能掙脫掉一絲一毫。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後面出來的遊客看見這幅場景,驚叫着問道。
穀梁國安皺了皺眉頭,這崑崙山好是好,但是也同樣的遊客衆多,這只是短短的時間,賓館裡的遊客們都聞訊聚攏而來。
“你們還是不要在這裡看熱鬧吧。不然等會兒怕是會丟了性命。”穀梁國安看了一眼那些人,暫時沒有動手。
這槐樹裡的東西,能夠在這裡藏匿了許久,一定是極爲厲害。
所以在徹底破除結界之後,真正展露在我們面前的東西,到底是上百具的屍體,還是一個十分厲害的妖魔。
我拿不準,穀梁國安也拿不準。
但是裡面有東西是毋庸置疑的,因爲之前被我打開的那個結界縫隙,此時就已經被修復好了,看不出絲毫的異樣。
“嘁,你這神棍,就這槐樹,能夠出什麼生命危險?”一個遊客不屑的說道。
這裡的遊客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樣,不聽人的勸告,也不分人在被穀梁國安警告之後,就拉着自己身邊的夥伴,往着賓館裡走去。
片刻之後,這裡就只留下了我和賓館老闆,還有另外一些不信邪的遊客們。
對此,穀梁國安只是詫異的看了我一眼,他笑着挑挑眉,“倒是看走眼了,如果不出意外,剛剛那些屍氣,應該是被你打破了結界吧。”
我淺笑不語,被鐵良才緊緊拉住的賓館老闆瞬間瞪大了眼睛,狠狠的盯着我,似乎是在氣憤我給他挑起了這個麻煩。
穀梁國安沒有再勸說這剩下的人,他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如果這些人留下出了什麼事,就再也怪不到他們了。
他再一次提起劍,開始繞着這個槐樹走動,直到走到一處結界薄弱點的時候,纔將腳步停了下來。
青銅劍此時劍身上纏繞着青色的流光,和結界兩兩相碰的時候,青銅劍就像是劃開了一條絲綢,那片空間瞬息就出現一道長痕。
那痕跡在不斷的收攏,似乎想要收復,但是被劃開的邊緣處,流轉的青色流光卻將那條縫隙不斷的擴大,裡面濃郁的屍氣翻滾出來。
此時,那槐樹的四周的虛空,開始不斷的波動,那透着光亮的結界,而在這青色流光之下,快速的消散。
結界散去,屍氣沖天,這一小片天地都被污染,泛着腥臭的味道,我一指點向自己的胸口,封印住了自己的嗅覺,纔對這氣味察覺不到,不過在屍氣從皮膚上滑過的時候。
整個皮膚都會覺得有些痠痛。
我在自己的身上貼了一張防護符,那穀梁國安和他的弟子們,也有相應的應對之策。
可是有辦法能夠應對這些的,也就只有我們這些人,旁邊那些看熱鬧的人們統統都捂着自己的口鼻,被屍臭味薰得,在旁邊不斷的嘔吐。
還未等得到屍氣完全瀰漫,他們許多人就已經被薰得暈了過去。
至於那個賓館,在它的四周亮起一道耀眼的白光,和這漆黑如同深淵黑水一般
的屍氣相比,那道白光就像是黑夜裡的指明燈。
賓館老闆慌亂的看着這一幕,捂着自己的嘴巴朝着賓館的方向跑過去,不時還有污穢從他的指縫間冒出。
而還留有神智的那些人,都緊緊的跟在賓館老闆的身後,朝着賓館裡跑去,我猜測,這賓館外面的這套防護陣法,是賓館老闆自己找高人弄得,或許,他早就猜到了有結界破碎的那一天。
結界散去,那槐樹的模樣,才清清楚楚的展現在我們的眼前,此時那槐樹的枝丫上,密密麻麻的掛滿了無數的屍體,我之前說有上百具都還是勉強,這裡的屍體恐怕都已經有了千數之多。
他們從樹頂掛到下方的樹幹上,一陣風拂過,衣服摩擦衣服的聲音,沙沙作響。
“罪孽啊!這是如此大的罪孽啊!”穀梁國安拍了一下自己大腿,隨後悲泣的叫道。
此時,那座賓館已經被屍氣包裹,從外面根本就看不清裡面的模樣,裡面的人,也無法看清我們外面發生的事情。
穀梁國安手裡的青銅劍嗡嗡的作響,似乎也爲即將斬殺鬼怪感到高興。
此時結界已破,但是藏在樹裡的那個鬼怪卻沒有什麼異動。我皺了皺眉頭,這裡的屍氣十分的重,都完全的遮住了那縷鬼怪的氣息。
四周黑色的雲霧翻滾,整片樹上的屍體,都緩緩的升起,他們的脖子上都掛着藤蔓,他們被那槐樹裡的鬼怪控制升起,懸浮在半空之中。
遠遠的看去,就像是一個頭發到處亂竄的妖怪。
鐵良才見着這樣的情況,拎起掛在自己手腕上的鐵鏈和鐵球上前一大步。 wWW¸тт kan¸¢o
那鬼怪不欲現身,此時只是以其他方式發動攻擊。只見那一具一具的屍體,慢慢的從那樹枝上剝離下來,然後緩緩的朝着我們撲來。
我本以爲那只是尋常的行屍,但是當鐵良才扔過去的鐵球被其中一具行屍抓在手裡的時候,我總算是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
鐵良才的鐵鏈一端吊着一顆鐵球,另外一端則是捆在他的手腕上,根本就取不下來。
此時被那行屍往後一拖,他整個人也跟着帶往後面,眼看着就要擁進行屍羣裡的時候,穀梁國安提着手裡的青銅長劍猛地對那拖着鐵良才的那個行屍一刺。
在行屍和青銅劍捱上的時候,青銅劍就像是切到了豆腐上面,瞬間就將他切爲了兩個部分。
行屍兩截身體摔落在地上,在瞬息之間,化作一灘黑水,滲進土地裡,消失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