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于娟到西客站的時候,已是下午一點四十了,所以我匆忙去買了張站臺票,然後又匆忙送她上了火車。
當送她到了火車上,幫她放好行李後,列車上的廣播便開始催促送人的朋友下車了,說還有五分鐘列車就要開了。
這時,于娟貌似壞壞的衝我一笑,言道:“時間剛剛好。”
“嘿……”我衝她樂了樂,然後回道,“我下車了哦?”
“嗯。”她點了點頭。
然後我再看了她一眼,便轉身下車了。當我佇立在站臺上,望着車窗內的她時,不覺的,我忽然有了一種惆悵感。或許是即將離別的氣氛營造出了我內心的惆悵吧?
但這一別之後,我也不知道何時還能見到她?
有時候明明能感覺到別人只是一個過客,但是離別時,還是忍不住惆悵的。
她隔着玻璃窗,一直笑微微的望着我。
不一會兒,她的身影就隨着緩慢啓動的火車往前移動去了。
忽然,我急忙衝她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到了成都後給我來個電話。
她忙點了點頭。
然後,沒一會兒,我的目光已經尋找不到她的身影了。
最後我只能無助地望着列車離開了站臺,遠去了,然後展示在我眼前的是一條長長的、毫無表情的鐵軌。
不覺的,我忽然幻想起了小晴離開北京前的情景,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是這樣離開的?
此時我很後悔當時沒能送她來火車站,沒能目睹着她的離去。
不知道小晴現在在老家做什麼?也不知道她現在可好?或許她的老媽還在逼着她去相親……
我莫名惆悵的帶着一連串的疑問轉身離開了站臺,出了西客站,然後去停車場開車回雜誌社了。
……
晚上,總編組織的慶功宴就在單位樓對面的一家裝修豪華的餐廳裡。我們訂了一個大包間。
我們編輯部的全體人員,再加上各部門經理和老闆,滿滿圍坐了一大桌。
瞅着他們在歡騰的敬酒,我只是默默地坐在位置上,沒有吭聲。因爲事先我就申明瞭我不喝酒的。
陳妮坐在我的右側,她見我默默不語的,於是她就端起了她的可樂杯,示意與我乾杯。
於是我也端起了我白開水杯,與她乾杯。
……
一輪一輪的敬酒儀式完畢之後,喝得醉醺醺的老闆終於想起了我的存在,忙端起酒杯衝我言道:“來,曾囈,咱倆還沒有喝呢!”
正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掏出手機一看,見是謝婷打來的,於是我忙衝老闆道:“對不起,我接個電話,馬上就回來。”
“那好。”老闆爽快的回道,“你先接電話,我等着你喝酒。”
於是我忙起身離座,出了包間,去了走廊的一角接通了電話。
莫名的,謝婷貌似很疲憊的衝我低沉的言道:“你現在有時間嗎?”
“嗯……”我愣怔了一下,回道,“什麼事情啊?”
“我想見你了,就現在。”她回道。
“啊?!!”我猛地一怔,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了。
“怎麼啦?你有事啊?”她問道。
“嗯。”我難爲情的回道,“是的。我們雜誌社在搞慶功宴,慶祝我們這期的雜誌暢銷二十萬冊。我現在是主編嘛,而且這期雜誌又是我策劃的,所以老闆說今晚的主角是我,所以……”
“哦,”她低沉的應了一聲,然後回道,“那算了吧,你忙吧。”
聽她這麼一說,我急忙道:“要不這樣,你等我一下,我去跟老闆和總編打個招呼,看他們讓不讓我走,好嗎?”
“那我等你電話吧。”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
……
於是我急忙回道了包間內,禮貌的衝老闆言道:“對不起,老闆,我……有點兒急事,想先走一下。”
老闆醉醺醺的瞅了我一眼,回道:“不行。今晚不行。誰也不能走,尤其是你!你知道嗎?我今晚是特例爲你曾囈主編搞得這個慶功宴,你要是走了,我還慶個屁啊?”
接着,總編也幫腔道:“對,曾囈,今晚你無論如何都不能走的。老闆好不容易爲你辦了這個慶功宴的。”
再接着,各部門經理又開始幫着老闆幫腔道。
一時之間,我也抹不開面子,於是我只好衝他們澀|澀的笑了笑,然後言道:“那好吧,我不走了。不過,你們等一下,我去給我的那個朋友回個電話,說今晚不能走。”
“等等。”老闆忙道,“我得讓總編去看着你,別讓你小子偷偷跑了。”
聽老闆這麼一說,總編就忙起身離座,奔我走了過來。
沒有辦法,出了包間後,我只好在總編的監視下給謝婷回了電話。
我忙想謝婷解釋道:“對不起,老闆死活都不讓我。要不這樣吧,等我們的慶功宴結束了,我就去找你?”
“那……”電話那端的她愣了一會兒,“不用了吧。你忙吧。我沒事了。”
“哦。”我應道,又忙致歉道,“真的很對不起!要不我明天去找你吧?”
“不用了,我明天要去香港了。”
“啊?!!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急忙問道。
“辦完案子,我就回來了。”
“那你現在究竟在哪個部門啊?”我又問道。
“在刑警隊。”
“啊?你不是早在辦公室了嗎?”
“這個……等我從香港回來後,我再跟你解釋吧。對了,明天我北京的手機號將會關閉,你就聯繫不上我了,等我從香港回來了,我會跟你聯繫的。”
“那我這就過去找你吧?”
“不用了,你忙吧。我一會兒就要歸隊了,沒時間了。”
“什麼案子啊?這麼緊張?”
“這個你就別問了。再見。”
“……”
……
掛斷電話後,我忽然感覺謝婷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但是因爲什麼原因?我暫時也不知道。
完了之後,我站在走廊裡愣了一會兒,然後總編就開始催我進包間了。
等進到包間,不覺,我忽然發現老闆還端着酒杯站在那兒等着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