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0. 待價而沽
卡蓮公司，當陳銳踏足市場部的時候，辦公室裡的人並不多，僅僅剩下兩三個人，看到陳銳一身西裝筆挺的跨入辦公室，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那表情，就好像看到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一時之間整間辦公室靜悄悄的。
小娜正倚在辦公區的格子間裡，一臉的疲憊，手裡翻着一些資料，看到陳銳時，她先是晃了晃頭，末了才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接着才頗有點誇張的嬌聲道：“老闆！你回來了？我給你泡茶去，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陳銳心下一寒，心道他的確是辛苦，但卻和卡蓮的工作無關，這丫頭也很會說話。他輕輕咳了一聲，眼神在四周瞄了一眼，這才微微笑道：“時間已經不早了，今天爲什麼人這麼少？大家不會全都遲到了吧？”
小娜快步走到他的身前，末了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帶着他向辦公室走去，看那表情，似是有什麼心事，這讓陳銳心下泛起一股子疑惑，看這樣子，好像有點不太妙，只不過他這一來，倒是讓那幾名員工眼神裡充滿了期待，不再像他剛進來時的無精打采，紛紛認真做起事來。
輕輕掩上辦公室的門，這段時間不在，他的辦公室依然很乾淨，甚至桌子上的文件也收拾的很整齊，一絲灰塵也沒有。小娜把他的茶杯慢慢放到了他的面前，這才低聲說道：“陳哥，這段時間你不在公司，有一些文件，我幫你處理掉了，上次聽湯金說，你最近很忙，經常在和基金裡出現，我估計你暫時顧不上這邊的事，所以就暫時代你簽發了一些文件。你可不要怪我。”
陳銳心下一鬆，這個秘書，倒也算是合格的，至少這眼力勁就不含糊，只不過和司徒雅靜相比。她可能還缺少那種天生的敏銳，但能做到這一步已經相當不錯了。“這一切還真是辛苦你了，只是公司裡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爲什麼人會這麼少？”陳銳點了點頭。輕輕吸了一小口茶水，那股子蜂蜜菊花茶的味道又出來了，雖然不及燕赤雪的水準，但至少讓他想起了那段快樂的時光。
小娜坐在他辦公桌前的椅子上，輕輕嘆了一聲，這段時間未見，她倒是成熟了起來。再不是以前那個害羞的前臺姑娘了。“陳哥，受到今年經濟危機地影響，卡蓮的產品好像已經有點市場飽和了，我們以前幾家最大的客戶。紛紛減少採購量，而且我們的銷售額，也大副下滑。林雷說起來，我們畢竟是奢侈品，在這樣的形式下。奢侈品不可能走俏，再加上幾家競爭對手趁勢發難，紛紛推出新產品，卻無一例外地，都是走低端路線，所以我們的市場前景很不樂觀，程董讓我們大多數人。都出去聯絡客戶了。做好回訪工作，認真聽一聽客戶的想法。”
陳銳點了點頭。心下一陣的無奈，這纔沒多少時間，卡蓮竟然就開始陷入這種局面了。只不過這種情況對於現在地卡蓮來講，或許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但在下一季度，乃至再下一季度，這種市場前瞻性的滯後，就會逐漸顯現出來，經濟危機的影響，其實只是泛泛而論，但影響最大的自然是奢侈品，絲襪這東西，那是女人常備的物品，但隨着大環境的影響，會有相當一部分人會從購物清單上劃掉卡蓮地名字，這就是率先淘汰原則，總是要把最貴的剔除。
其實經濟危機究竟是怎麼產生的，誰也說不出個定論來，最主要的便是消費者地主觀意識，當大家都覺得要存錢，不要購物了，市場就會自然萎縮，接着便會產生一連串的惡性反應，所以程光明到現在發現了這個問題，倒也不算太晚，只要有必要的措施，搶回市場也不是什麼難事，畢竟卡蓮可以算是絲襪行業的大品牌了。
“我明白了，那你去忙吧，一會我去看看程董，說起來，我們市場部也沒處理好這些事情，要是早點把握住市場，說不定就可以提前採取一些措施的，不會滯後於別地公司。”陳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瞄着小娜道，末了才話鋒一轉，頗有點曖昧的說道：“你最近和湯金怎麼樣了？是不是也快結婚了？”
小娜的臉色一紅，馬上就變得扭扭捏捏起來，垂下了頭，輕輕搖了搖，半晌之後才細聲細語道：“最近我們也很少見面，他在和基金裡工作很忙，調到了信息諮詢板塊，整天去搞什麼房地產行業的市場調研，而陳哥也不在公司，所以我的事情也很多，倒是沒有時間安安心心坐下來，就算是每次見面也都很匆忙，所以結婚的事，還早着呢。而且湯金也說了，我們都還年輕，要在這段時間裡，努力打拼好自己地事業，反正以後要談情說愛，時間也還長着，他還舉了陳哥你地例子，現在工作和愛情兩手抓，一樣也不放過，但每一樣都很精彩。”
陳銳摸了摸下巴，心下頗有點無語，湯金這小子，每次舉出來的例子總是讓他覺得有那麼點彆扭，不過也難得他有這種上進心，倒是值得鼓勵。
慢慢站起身來，陳銳長吁了一口氣，搖頭道：“這事你也得有自己地主意，不要完全被湯金左右，這小子花言巧語，很有一套。其實事業和愛情，並沒有什麼先後，關鍵看你自己喜歡哪一樣，否則等你們擁有了事業，再去談愛情，可能就錯過了人生最單純的年齡，有得必有失，你們兩個商量着來吧，我先去見程董了。”
小娜看着陳銳離去的背影，眼神中掠過幾分的思索，她和湯金之間的感情，倒真是越來越穩定了，但她雖然聰明，卻也算是被動型的女生，所以湯金纔在感情上佔據了主導，雖然他曾經應承小娜，一切聽她的，但這實施起來，卻很有難度。
一路走到程光明的辦公室門口。陳銳心下泛起幾分的無奈，卡蓮公司的員工多數都出去了，這回訪工作倒也算是一步不錯的棋，但若是早上一個月，或許會更好。
輕輕敲了敲門。在聽到程光明讓他進去的聲音後，陳銳這才推門而入。程光明正會在沙發上，和一名知性女子說着話，那女子雖然只是一個側面對着陳銳。但那火爆地身材很惹眼，熟女的氣質達到了極致，不是張青青又是誰。
陳銳一愣，心道這倒是巧了，沒想到張青青也被約過來了，程光明倒是不清楚他和張青青之間的關係，否則估計早就把張青青給踢出去了。畢竟他和燕赤雪之間的那點事，最終還是被他知道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總是要幫襯着自己的外甥女。
“噢。你來了。過來坐吧，這位就不用我替你介紹了，青青會計師事務所地張總，你們也是老朋友了，說起來還是通過你。我才認識了她。”程光明向陳銳招了招手，泛起一股子笑意，示意他過來坐。
陳銳慢悠悠走到沙發邊，隨意坐到了張青青的對面，眼神瞄了她一眼，恰恰也迎上了張青青的眼神，她水汪汪的眼眸中散着一股子愛意。那是熟女地味道。頗有些傳統的暗示，表達了她的某種思念。這好幾天沒見，若說她不想陳銳，那還真是有點虛僞了。
正要回應她的暗示，程光明的聲音卻響了起來：“陳銳，你來得正好，最近公司遇到了一系列的困難，你的點子比較多，也給出出主意。張總也是我特意約過來地，身爲資深財務，她有着獨特的見解，我們不妨一起討論一下。”
“程董，我還是那句話，我要知道你的確切想法，究竟是想繼續發展卡蓮，還是隻是想守住你的身價？這兩者地處理方式可是大不相同的。”張青青豐潤的臉容紅了紅，收了那股子愛意，暫時藏到了心裡，這才瞄向程光明，很有幾分認真的說道。
這頓時讓陳銳明白過來，程光明約張青青過來，也是要討論如何應對卡蓮公司目前的局面問題，這讓他不由扭頭看着程光明，他地年紀已經不再年輕，獨立支撐這麼大的企業，也的確爲難了他。
程光明大有深意的瞄了張青青一眼，末了才嘆了一聲道：“其實這些天我也一直在想，到了我這樣的年紀，按理說人生也沒有什麼遺憾了，孩子也大了，錢這東西更是不缺了，守不守住卡蓮，也並不是一個難以抉擇的問題。只是卡蓮終究是我的心血，我白手起家，在瑤瑤地母親還沒有去世地時候，就開始在絲襪界打拼了，這家公司，也有着她母親的心血，若是讓我拍拍屁股走人，我心裡有很多地不甘。卡蓮目前是遇到了一點困難，但這並不意味着什麼，所有的企業，也都是有起有落，沒有一家公司會長盛不衰，關鍵就要看我們怎麼應對過去這種局面了。”
“程董的決心很讓我佩服，只不過我覺得，我們可以有更好的解決辦法，那就是待價而沽，把卡蓮併入那些真正欣賞它的集團中，這樣程董既可以繼續持有卡蓮的股份，並且通過集團化的運作，讓卡蓮走得更遠，甚至有可能成爲世界第一的絲襪企業，這樣可以算是一舉兩得，既解決了你的不甘，又解決了卡蓮目前的困境，還可以套取相當大的現金，以程董那種淡然的年紀，想必更喜歡享受人生吧？”張青青金邊眼鏡下的眼眸中閃過睿智的光澤，很有幾分侃侃而談。
程光明一愣，末了微微一笑道：“還是青青深知我心，其實我也在想，要不要待價而沽，替卡蓮找一家合適的東家，但卻一直下不了這個決心，更是想不出來會有什麼合適的集團。”
說完這番話，他的精神明顯好了一點，這才整了整衣服，頗有幾分儒雅的對着張青青說道：“青青小姐，不知道今晚我有沒有機會請你吃頓晚餐呢？也算是答謝你幫我解惑了，我也有一些話想私底下和你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