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軒惡狠狠地揪住喬宇的衣領子,他們是看着喬羽和喬燁一起長大的,現在看到喬羽人不人,鬼不鬼,心裡甭提有多難受,黃軒喉嚨哽咽:“你沒有一點把握嗎?”
“成功了一半,至少。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喬宇的眼神堅定:“小羽現在是畫中靈了。”
“畫靈?”黃軒鬆開手,喃喃道:“我是個畫廊老闆,關於畫靈的事情倒是聽說過一些,古時候,有書生拾了一幅畫,每到深夜,就從畫裡聽到琴瑟的聲音,他不由自主地走到畫前,結果自己的精魄入了畫,在畫中發現了另一個空間,發現了佳人,沉迷在其中不可自拔。”
“呸,黃老闆,你怎麼可以用這個例子比較咱們的小羽?”肖麗橫眉冷對道:“這故事我也聽說過,那畫裡的是妖,是鬼,咱們的小羽,現在是靈。”
“沒錯,小羽現在是畫靈。”喬宇說道:“咱們必須想辦法讓小羽從畫裡走出來,重新歸爲實體,成爲活人,但是,如你們所聽到的,我沒有辦法。”
“唉。”燕南突然低嘆一聲,猛地撲過去,抱住了喬羽的身子,卻在下一秒被喬宇拉開:“不要觸碰小羽的身子,污染,開始了。”
此時,喬羽的身體已經被黑線密佈,就連手指尖也化爲烏青,青中泛紫,黑色的粘液正從她的手指尖裡滴出來,要不是喬宇拉得及時,這東西會落到燕南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燕南吃了一驚,喬宇也心生後怕,多虧自己及時逼出小羽的三魂七魄與僅剩的靈氣,否則,將隨同這污染一起消失,但是這身體恐怕留不住了,燕南緊張道:“小羽的身體怎麼處理?”
喬宇握緊拳頭,不知如何開口,白穎珊說道:“趁小羽還有全屍的時候,燒了吧。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燒了吧”三個字極輕極輕,肖麗打了一個寒蟬,媽蛋的,她低聲說道:“從以前到現在,我燒了不少屍體,但是,這可是小羽啊,我,我,我不想做這個活。”
她說話直哆嗦,白穎珊嚥下一口口水,兩眼飽含熱淚:“好,你們不來,我來。”
肖麗一跺腳,看着地上正要全部黑化的小羽身體,咬牙去找保鮮膜,將小羽的身子纏得嚴嚴實實,以防那些黑色的粘液涌出來,白穎珊在一邊幫忙,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將小羽的身子纏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就像一個小小的人俑兒。
白穎珊突然悲從中來,緊緊地抱住小羽的身子,淚如雨下,肖麗嘆息一聲:“看看,連你自己也是這樣,走吧。”
肖麗和白穎珊走了,來到火化場,偷空找了一間火化室,支走了火化工,肖麗看着白穎珊,將小羽的身子放在火化臺上,現在,只要按下按鈕,小羽的身子就將燒成飛灰,不復存在,透過保鮮膜,白穎珊看到那黑色的粘液越來越多,已經蕩在保鮮膜裡,再這樣下去,就要穿破保鮮膜涌出來,肖麗不好怎麼開口,緊緊抿着脣,一言不發。
“我一直記得生小羽的那個晚上,她比小燁晚出生,大概因爲她的與衆不同,所以我承受的痛苦比生小燁時更多。”白穎珊苦笑道:“我現在才知道,我要承受的不止是身體的痛,她的出生帶給我的喜悅與痛苦一樣多,肖麗姐,小羽真的會新生嗎?”
肖麗心裡也浮着同樣的疑問,但她堅定地點頭:“會的,一定有重生的小羽。”
白穎珊垂着頭,終於咬牙上前,最後看一眼小羽的身體,堅定地按下按鈕,嘭地一聲,小羽的身體墜入火爐,白穎珊閉上眼,身子無力地坐在地上,現在,沒有回頭箭了!
肖麗見白穎珊沒有絲毫力氣,全由自己做主,只等小羽的骨灰出來,便取來一個骨灰盒,想將小羽的骨灰裝進去,卻被白穎珊一把按住:“不用了,我們不是要等待新生的小羽嗎?”
“你確定?”肖麗問道。
“確定。”白穎珊擡起頭,兩眼水汪汪,那是強忍着不流出的眼淚:“我們的小羽還活着。”
此時,畫裡的小羽突然打了一個激靈,在畫中徐徐轉身,看着喬宇:“爸爸,媽媽哭了。”
喬宇何嘗不是在剛纔的一刻心膽俱抖,他安慰道:“小羽,雖然你現在是畫靈,藏在畫裡不能出來,但是,你可以與我們說話,不會寂寞。”
“嗯,我會有重新出來的一天嗎?”小羽說道:“我好想和哥哥一起玩。”
喬燁嘟着嘴,強忍着哭泣的念頭,此時,黃軒說道:“畫這樣放容易損毀,我看還是裱起來爲好,走吧,咱們把畫帶回去處理一下。”
“我們也一起。”燕南說道:“我再通知肖麗和白穎珊過去。”
喬宇點頭,守門靈經過剛纔的一番折騰,氣力無全,被喬宇一把摟進懷裡,難得喬宇如此溫柔,守門靈上車後便在他的懷裡睡着了,來到畫廊,前臺美女看着這浩浩蕩蕩的一羣人,立刻迎過來,等看到喬宇,興奮地揚起手:“嗨,喬公子,好久不見了。”
一羣人急匆匆地往後圍辦公區而去,沒有一個人與前臺美女打照面,可憐她揚起的手懸在半空中,好半天才尷尬地放下去:“這羣人幹嘛呢,急匆匆地。”
常言道:三分畫,七分裱,一幅古畫,縱使受損程度相當嚴重,在裱畫師手裡,也可以起死回生,黃軒畫廊裡的裱畫師是帝都裡一流的,看到畫,那裱畫師驚愕得合不攏嘴:“天啊,老闆,這畫出自哪位名師之手?雖然沒有印章,沒有題字與落款,但這畫工,天啊,我有多久沒見地這麼出神入化的畫作了。”
“好了,這畫師沒什麼有名的,就是我那位青梅竹馬的白穎珊,別的活先放下,把把這幅給裱好。”黃軒一聲令下,那名裱畫師再不敢耽擱,匆忙調漿、託背、上牆、加條、裱綾、上軸、加簽,一氣呵成。
喬宇從頭到尾都站在邊上,裱畫師笑道:“喬先生,你別緊張,我沒弄壞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