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宇馬上吹起了哨聲,燕南和肖麗對視一眼,目露驚喜,還好這傢伙有良心,兩人手牽着手,循着聲音找過去,踏入火熾局後,燕南說道:“黃軒沒來。”
茫茫的白霧之中,黃軒已經不見蹤影,喬燁說道:“她說想變成玲瓏阿姨的樣子,和黃軒伯伯永遠在一起,她還說,只要黃軒伯伯聽她的話,就不會傷害我們。”
喬宇說道:“你們留在這裡。”
他踏出去一步,咬破手指按在額心,開了慧眼,在茫然的白霧之中尋找着黃軒的身影,那些白霧卻慢慢淡化,直到徹底消失,喬宇仰天大吼一聲:“混蛋!”
那個女人沒有中計,卻撇下自己的三位兄弟,帶走了黃軒。
喬宇痛苦地蹲下,看着掌心的陰陽書與陰陽筆,氣得渾身哆嗦,燕南和白穎珊幾乎同時奔出去,在林子裡東奔西走,尋找黃軒的下落,哪裡還有他的下落?
白穎珊心亂如麻,脫口而出:“如果真的玲瓏姐回來,我們該怎麼向她交代?”
“你說什麼?”肖麗怔怔地走過來:“是不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白穎珊的眼淚落下,肖麗便將和她擁抱着:“好,現在不說,找黃軒的下落要緊,喬宇,你有法子嗎?”
“只有靠這三個傢伙了。”喬宇快步走向那三隻都快消失的境魔,他們呆在火熾局裡,已經痛苦得死去活來,這只是還未落下去的程度。
“做個交易。”喬宇沉聲道:“我幫你們擁有自己的面目,作爲自己生活,你們告訴我關於她的一切,從現在起,你們已經和她分道揚鑣!”
“擁有自己的面目,你有這個本事嗎?”一名少年眼見得自己被撇下,內心已經悲愴莫名,此時語氣衝得很:“要不是你把我們扔到這裡,姐姐說不定不會撇下我們。”
“在她心裡,已經產生其它慾念,黃軒比你們更重要,按常理,你們的計劃不是應該拐走小羽嗎?但她已經改變計劃,違揹你們的初衷。”喬宇悶聲說道:“你還在這裡天真什麼?”
“我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她沒過來救我們,也沒帶走咱們,剛纔明明有機會的。”另一名少年帶着噪哭腔說道:“她背叛咱們了,選擇了一個剛認識沒有幾天的男人。”
“你真的可以讓我們擁有自己的面目?”這名少年說道。
“你們的姐姐可以通過畫作擁有慾念從而擁有自己的面目,你們也一樣可以。”喬宇說道:“但是,你們不能借用已有之人的面目,量身定做,如何?”
三名少年興奮地面面相覷,喬宇說道:“先把你們從火熾局裡弄出來再說。”
喬宇不僅把他們帶出來,更扯去符,鬆開繩,三名少年完全自由,他們面面相覷,並沒有逃離的打算,而是頹然地坐在地上,喬宇說道:“你們打算坐到什麼時候?”
“我們,哼……我們只是有點難過。”一名少年突然落下眼淚,喬宇一怔,境魔如何能流出眼淚來?他們似乎已經沾了人的七情六慾!
喬宇長嘆一聲,只恨黃軒身上沒裝芯片,千防萬防,哪能料到有人會對黃軒感興趣?
再說黃軒剛纔在迷霧之中,第一反應自然也是衝着火熾局跑,可惜,剛跑到一半便覺得後腦勺上捱了重重的一記,馬上昏迷不醒,再睜開眼時,頭暈目眩,四周全是一片綠色,綠色的藤蔓攀附在巖壁上,身下倒不再溼噠噠的。
黃軒猛地坐起來,四周無人,不對,一個身影正對着巖壁,背部對着自己,盤腿坐在地上一動不動,黃軒長嘆一聲:“他們還好嗎?”
“我都不認得自己了。”那女人的聲音幽幽地傳來:“過了這許多年,我第一次失控,見一物生一念,你錯就錯在畫了那幅畫,傾注了自己太多的感情,害了你,也害了我。”
“那幅畫是我給玲瓏的,寄託了我所有對她的感情,”黃軒說道:“別人的東西,始終是別人的,他們在哪裡?”
“事發突然,我只顧得保全自己和帶走你。”這女人悠悠然地轉身,直視着黃軒的眼睛,此時,黃軒驚訝地發現,除去那雙丹鳳眼外,他能看到她更多的模樣了!
她鼻樑的形狀已經出來,鼻翼邊上有一顆小小的黑痣,雙耳也露出大半,只剩下口鼻而已,鼻子現在只有鼻樑,不見鼻孔,仍然朦朦朧朧地。
黃軒長嘆一聲:“你有多久沒照過鏡子?”
“很久,直到我化成她的樣子。”女人說道:“很美,好仙,毫不沾染塵世的濁氣。”
“她是九尾狐狸。”黃軒說道:“你猜中了,她不是人。”
“狐狸?不也是異族嗎?”女人沉聲說道:“她是妖,你是人,註定不能在一起。”
“是,所以,她自盡了。”黃軒說道:“你出現的時候,正是我最難熬的時候,我對她的思念快讓自己崩潰,但是,我不會要死要活,生活還是要繼續,我雙親在世,好不容易纔和他們團聚,我不能撇下他們不管,還有朋友們,看着他們,我不會離開。”
“好一個慷慨陳詞,”女人突然笑了,撲過來,扼住了黃軒的脖子:“愛一個人,難道不應該爲她去死嗎?你連性命都不願意付出,這能稱得上愛嗎?”
“你對愛的理解太膚淺了,人活在世上,不單單隻有愛情,還有親情和友情。”黃軒冷笑道:“難怪你會這麼偏激,剛纔,你爲了自己,撇掉了三名少年,他們,應當是你的親人。”
女人鬆開手:“那是你們的詭計!”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黃軒說道:“我已經知道了你的來歷,你是境魔。”
女人看着四周,突然揮手,頭頂唯一的亮光也消失了,她陰森地看着黃軒:“我要讓人給我陪葬,呆在這裡,沒有食物的情況下,你能撐多久?”
黃軒無力地閉上眼,反而笑了:“如果這樣的話,沒有水,撐不過一週,沒有食物,不出一個月,我就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