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再遇秦若兒

晚風習習,漫步在這個生活了五六年的小城,葉楓忽然發現有些地方已經變了,之前自己的心態並不怎麼平靜,總想着自己可以憑藉自己的力量,然後在這個小城中快樂地活下去。現在想想,自己卻是那般幼稚,葉家雖然限制了自己的經濟能力,但是也並不是把自己往絕路上逼,想想若是如之前自己想的那般,恐怕在華夏大學自己早就完蛋了。

這個道理,其實葉楓也懂,只是內心深處極度不想承認而已,畢竟葉楓對葉家是充滿憎恨與不滿。有些仇恨,雖然一直被自己提醒着,但是在不知不覺中,葉楓似乎已經放下了,在遇到劉曉詩以後,葉楓想着的東西,是和劉曉詩幸福地活下去。幸福這個東西,事實上有種前提,那就是你擁有保護對方的實力……

而實力,卻是不斷地努力。

可是,一個人的力量,終歸是有限的。

“在想什麼呢?一直在發呆?覺得和我在一起很枯燥?”劉曉詩看着目光偶爾會失神的葉楓,有些不高興了,從方纔到現在,葉楓都有些心不在焉的,這種心不在焉事實上是在自己兩人到達這座小城開始的。

“沒……絕對沒有什麼枯燥的,呵呵,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

“我猜猜你在想什麼?”劉曉詩露出了一個笑容,看着葉楓,眼神中帶着幾許戲謔。

“哦?”看到劉曉詩這般樣子,葉楓也產生了幾許興趣。

“你在想的,是我們以後的路,是不是?”劉曉詩看着葉楓,雙目泛着一種理智的感覺,一隻手緩緩地靠在牆的欄杆上“你這個人,有一種天生的不安因素,絕對在想,如果以後碰到了奇怪的事情,應該怎麼辦,對不?”

“這你都知道?”此時的葉楓確實帶着訝然了,事實上自己便是這般想着,同時他有些好奇,難道自己和其他人一樣把想的東西全部都寫在了臉上了?

“和你呆了這麼長時間,自然會知道,而且,那幾次你的受傷,我隱隱覺得京城似乎並不是你喜歡呆的地方。”劉曉詩敏銳的觀察力自然知道一些事情,只是往常的時候並沒有說出來,此刻被葉楓這般一問,便也自然而然地說道。

“嗯……”葉楓點了點頭,沉默了,自己所想的,確實是這些,而且京城也並不是自己喜歡的地方,那裡的爭端太多了,甚至京城還不如自己從小長大的農村,至少在農村裡,這些人都很淳樸勾心鬥角的事情沒有多少。

只是……

葉楓想起了自己的外婆,已經有五六年沒有回到那個老家了,自從產生變故後,葉楓便一直呆在這座小城裡,希望能夠等到自己父親的回來,然後當面問下他,到底爲何如此逃避。

“京城這地方,我若是能夠站得住腳的話,恐怕我們這個國家的某些東西會改變很多,特別是在經濟上……你知道麼?此時的我,實在是太渺小了,若是我的手中有一座龐然大物一般的經濟帝國的話,恐怕能夠改變一些現狀……”劉曉詩閉上了眼睛,此時的她顯得有些疲憊,但更多的是一種奮發向上的精神,這種精神並不是葉楓那種一遇到事情就想着逃避的性子。

“我知道,所以,我儘可能幫助你……”

“你當然要幫助,要不然孩子出生後,奶粉錢從哪裡來?”劉曉詩睜開了眼睛,然白了葉楓一眼,美目之中盡是柔情,隨後她緩緩地拉着葉楓的手“我們牽着手,這輩子是要一起走到生命的終點,然後化成骨灰混在一起的。”

葉楓發現自己已經無話可說了,千言萬語,化成了一個重重的擁抱,抱着劉曉詩緊緊地。

似乎隱隱回到了當初,也是這般在這座橋上,這一對男女的一個吻,然後生命便交在了一起。

許久,兩人這才分開。

“好了,那我先回去了,等下家裡還有許多東西要打掃,你也早點回來吧,別在這裡被風景迷了魂魄……”笑了笑,與葉楓分開,劉曉詩朝橋的另一邊走去。

葉楓點了點頭,站在原地,直到劉曉詩消失在茫茫遠方,這才朝前方走去。

或許,她已經瞧出來自己此時心中很亂吧。

………………

“你……葉楓?”

就在葉楓在河道邊散步的時候,忽然遠處傳來一陣喊聲,一艘小船從河的一邊飄了過來,船上有一個穿着紅衣服的女孩子,似乎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這邊。

第一眼望去,葉楓只覺得這個女孩子有些眼熟,一時間不敢確定是誰,等到船近了的時候,葉楓這才認出了眼前這個女孩子,是秦若兒!

此時的秦若兒比半年前更加成熟了,身體也長高了不少,亭亭玉立的模樣,讓兩旁的景色都失色不少,遠處橋上的一夥年輕人帶竟同時看向這邊來,有帶着愛慕的,有嫉妒的。葉楓知道,衆人的焦點是船上的秦若兒。

“嗯……晚上好……”葉楓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打招呼,只能說了一聲晚上好,只是自己說完後,船上的秦若兒卻好似沒聽到一般,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

隨後,葉楓發現秦若兒的眼眶裡水汪汪了,幾許晶瑩的東西從她的眼眶之中奪眶而出。

秦若兒再次見到葉楓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眼角的淚水了,多少天的思念,多少天的盼望,每天這個時候,她都會乘着船在這邊逛,雖然知道葉楓不可能會回來,但是久而久之,卻已經成了習慣。便如葉楓習慣在小城的時候每天傍晚都會在這裡散步一般。

“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長時間了,哇……”秦若兒猛然便朝着葉楓懷抱裡撲了過去,眼淚梨花帶雨的模樣,讓葉楓頓時呆在了當場,抱住也不適合,但是不抱住的卻也不適合,最後葉楓只能僵硬地用手微微扶着秦若兒。

“怎麼了?”

“我好想你……爲什麼你就這樣走了?”

“這……我上大學……”

“上大學也要和我說下,我……你知道當時的我有多難受麼?還以爲你再也不會回來了!”秦若兒帶着哭腔,葉楓的幾句話沒有給她的哭意帶來任何勸慰的效果,反而更加增添了其中的傷心程度。

“好了,我回來了,你……別哭了,都這麼大了。”葉楓搜遍腦子,也只能摸摸秦若兒的頭,然後嘆了口氣,除了這個動作,他實在找不到其他的辦法。

隨後,秦若兒的哭腔少了很多。

“這次你來,能不能呆的時間長一些?”

“嗯……可能在這裡呆幾天,就要走了。”

“爲什麼?”

“私人的事情。”

“什麼私人的事情?”秦若兒卻是不肯罷休再次問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葉楓的錯覺,他感覺此時的秦若兒正在發抖。

“我女朋友有些事情,我也有些事情……”

“你……女朋友?”秦若兒渾身一顫,隨後退後了幾步,看着葉楓“僅僅是女朋友而已,難道……難道你就不能在這裡多停一些時間?我有很多話想要和你說……”

葉楓知道秦若兒此刻情緒很不正常,他不是傻子,自然能夠感覺到秦若兒的執着,只是,有些事情自己也是沒有辦法。

“好了,以後有機會的,嗯……我要回去了,已經很晚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晚……不晚,還很早,我……我跟你回去。”

“這……”

“我保證不會亂說話,也不會,我,單純想到你家裡吃頓飯而已,好不?”幾乎是哀求的聲音,讓葉楓本來堅定的心裡,竟然出現了鬆動……

或許,僅僅是吃頓飯而已,不會出現什麼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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