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到這些人會如此奸詐,也想不到他們會用這種陰險的辦法,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木已成舟,時間不能倒流。
我的勇氣和擔當全部成了別人利用的把柄,全部成了別人眼中的笑話,也成了對二叔的牽絆。
我後悔的腸子都青了,我第一次嚐到如此難熬的滋味,也第一次感覺到這個世界如此險惡,我經歷的還是太少太少,面對這些老江湖,不知不覺就會中招。
金爺示意帶我離開,臨走只說了一句話:“如果結果有變,剁掉這小子的一隻手給他送過去。”
此話一出我心裡一個激靈,看金爺完全沒有任何要開玩笑的意思,而且他也不至於嚇唬我,現在一切決定權都在二叔的手中。
“知道了金爺,只要這個小子在這裡,就不怕他不老老實實的聽話。”
我絕望的看着他們,看着他們如此狠毒的模樣,卻沒有一點點辦法,我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被人擺佈……
我被人帶到一個單獨的船艙內,厚重的鐵門重重關上,聽着外邊鐵鏈鎖門的聲音我知道被單獨關押起來,好在最後給我留了一包煙。
靜靜的抽着煙出神,我知道接下來的時間很難熬,也不知道會被關在這裡多久,但我知道二叔現在一定很難做。
如果他爲了我而輸掉賭局,那他肯定會有麻煩,我知道他不會放任我不管,從小到大雖然二叔不着調,但他從來都沒有放棄過我。
但是現在哪怕他想救我也不知道我在哪裡,通過電話可以聽出來,二叔並不認識這些人,而且二叔正在參加一場賭局,一場籌碼最少是五百萬的大賭局。
如果不是因爲利益,這些人不會想方設法把我抓到這裡來,我此刻才明白,這夥人和山西人並不是一夥人,只是時間巧合讓我產生了誤會。
如果我早點把這個事情告訴王瘸子,也許就不會生這樣的事,如果我能早點防備,也不會被人輕易騙的離開娛樂場……
以前二叔說過,在這個世界上最險惡的就是人心,爲了錢兒子可以對親老子動刀子,爲了利益親兄弟可以玩命,一切的一切都是利益。
此時此刻我才真正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也明白其中包含了多少兇險,如果不是因爲利益,我也不會被人抓到這裡來,甚至看不到明天的希望……
船艙內很陳舊,只有一個鏽跡斑駁的雙層鐵架牀,被褥已經黴,看起來很久都沒有人住在這裡,靠近牀邊有一個圓形窗口。
透過窗口可以看到外邊的世界,我第一次見到長江,卻不想會是在這種情況下,看着被譽爲孕育中華兒女的母親河,我卻滿目瘡痍……
偶爾能看到經過的大貨船,還能看到遠方的城市高樓,看着陌生的城市就在眼前,卻咫尺天涯。
心裡有說不出的複雜,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難受,我想哭卻哭不出來,我想逃卻逃不走,只能隨着江水波浪上下起伏,慢慢度過如此煎熬的時間……
不知不覺天色黑暗下來,我不知道盯着窗外看了多久,也不知道抽了多少煙,整個人都接近崩潰,我想起了十七姐,想起了曾經面對的一切。
不知道是因爲船體顛簸有些暈船,還是因爲想的太多,我有些噁心,頭腦暈暈乎乎的,整個人有說不出的難受。
突然鐵門響了,厚重的鐵門被人從外邊擰開,一個面無表情的青年給我送來一個餐盒,還有一瓶礦泉水,放下後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看着鐵門又被關上,我彷彿還能聞到他身上的機油味,黝黑的樣子看起來像是船工,但他好像司空見慣一樣沒有任何表示,也許我並不是第一個被關在這裡的人。
看着餐盒中的黑乎乎的事物,我沒有一點胃口,看着自己的雙手,不知道在幾個小時之後,這雙手還會不會屬於我……
老話說上了賊船下不來,我現在有了切身的體會,整個船上感覺沒有幾個好人,如果有的話,也就是那個救醒我的白大褂。
我隱約聽到別人叫她日姐,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感覺她還算是不錯,最起碼對於乙醚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很不齒。
以前二叔說過,江湖手段有很多種,但唯獨有幾種下三濫的手段讓所有人都不齒,其中一種就是乙醚,最常用的就是迷暈女人下手……
那幾個穿襯衫的人看起來很正經的樣子,可能夠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絕對不是什麼正經人,不光是他們,就連金爺也不是什麼好鳥!
如果有本事,那就真刀真槍的去和二叔幹啊,在賭桌上有本事儘管使啊!把我關在這裡用威脅這種卑鄙的手段,簡直就是一夥江湖渣滓!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落在人家的手裡只能老老實實的,漂泊在長江上面,就算是想逃跑都沒有機會。
時間安靜的流失,可突然我聽到了一陣警笛的聲音,看到有幾艘掛着國旗的快艇飛而來,我一瞬間差點激動的跳起來!
幾艘快艇迅把大貨船圍起來,貨船很明顯降低了度,我彷彿看到了希望,拼命拍打着圓形窗口,可感覺厚重的玻璃根本拍不動。
我轉過身拼命踹鐵門,希望能製造一點聲音,可是隻能震得腳疼,我想一定是二叔想到辦法來救我了!
情急之下我拿起鐵餐盒,用力敲打着厚重的鐵門,從來都沒有這麼渴望被人現過,希望能夠被人救出去。
伴隨着時間流逝手敲麻了,頭上不停的冒汗,可我顧不得拼命的砸,不知道砸了多少下,終於鐵門外傳來了開門聲!
“救命啊!快點救我啊!”我放聲大喊,用盡全身力氣砸門,鐵門被我砸的叮噹響,我覺得外邊的人肯定能聽見!
當厚重的鐵門打開,我迫不及待的就要衝出去,可沒等看清楚就被人一腳踹在肚子上。
猝不及防之下被人一腳踹翻,我捂着肚子眼淚都快下來了,這纔看清楚來的人並不是想象中來救我的人,而是皮膚黝黑的船工,剛纔就是他過來給我送的食物和水。
“叫喚你麻痹啊,還讓不讓人睡覺!再叫喚一聲信不信舌頭給你割下來!你看看外邊早走了!”他惡狠狠的罵了一句,我捂着肚子沒敢還嘴。
掙扎着跑到窗口看了一眼,果然幾艘快艇已經走遠了,我的心也跟着沉到谷底,唯一的希望瞬間破滅。
心裡有說不出的複雜,我怎麼也沒想到來的快去的也快……
“再叫喚打死你!”他罵罵咧咧的關門走了。
他的身材黝黑壯實,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哪怕我從這個鐵門走出去也沒用,我總不能跳進長江裡游泳,天黑萬一被其他貨船撞上,真得在長江裡餵了魚!
重新坐下心裡有着說不出的失落,現在這個時間,十六姐的生日聚餐應該開始了,可我甚至連說一聲的機會都沒有……
隨着時間流逝,黑漆漆的江面越洶涌,遠方城市亮起萬家燈火,我的心也慢慢緊張起來。
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麼,不知道接下來會生什麼,更不知道這雙手還能不能保住,在我和五百萬之間,我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以前二叔說過這個世界上一切都可以用價值來衡量,包括人心,有的人值錢,是因爲他有可利用的價值,有的人不值錢,死在路邊都不會有人問津……
整個船艙內黑暗下來,我蜷縮在黑暗中瑟瑟抖,只有手中香菸有一點點光亮,我感覺手已經開始麻,心也越跳越厲害。
不知道過了多久,穿艙外傳來一陣叫罵聲,緊接着有人打開了厚重的鐵門,我神經緊繃全身不停的顫抖。
開門的一瞬間我看到了幾個人影,還有一把明亮的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