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琳懶洋洋的從牀上爬了起來,因爲睡姿太差,她穿在身上的吊帶睡衣帶子滑下來了,露出了一大片的香肩,她卻是沒有發現自己曝光了,還伸了個懶腰。
我隨意的看了她一眼,就趕快轉開了目光,不敢再多看一眼,心裡也沒有那些旖旎的想法了。
昨天晚上做了個春夢,她都差點變成女鬼把我掐死,我現在對她半點不好的想法都沒有了。
“陸炎,早啊。”夏琳看着我站在她牀邊,像我問好。
“不早了,你快換衣服,我先去洗漱,搞快點。”
我說完就去了廁所,以最快的速度刷完了牙,洗臉的時候不經意間看了眼鏡子,卻發現我的頸間有些瘀痕。
我心裡一咯噔,看着鏡子湊近了點,仔細看了看我的脖子,發現上面真的有清晰可見的瘀痕,看上去就像是被人掐了一樣。
我忽然想到了昨晚的夢 ,那個女鬼用力的掐着我的脖子,那種窒息的感覺,真實極了。
看着我脖子上的痕跡,我有些慌亂,如果昨天晚上真的只是夢的話,那我脖子上的痕跡是哪裡來的?
如果那些事情是真實發生的… …我不敢多想。
夏琳走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我站在鏡子前面發呆,她好奇的問道:“陸炎,你怎麼了,大早上的發什麼呆呢?”
我回過神,不知道要怎麼跟她說這件事情。
難道要說我昨晚夢到我把你上了,然後你變成女鬼差點把我掐死?
這話要是說出來,可能夏琳當場就能掐死我。
我想了想,還是沒有把昨天晚上的夢告訴她,轉開話題,隨口問道:“你昨晚睡得好嗎?”
夏琳笑着點點頭:“我睡得挺好的,本來以爲第一天住進來會失眠呢,但是一躺到牀上我就睡着了。”
我看着她,遲疑的問了一句:“那你,有沒有做什麼奇怪的夢?”
夏琳自然的說道:“沒有啊。”
“真的沒有?”我不確定的問道。
夏琳有些莫名其妙:“陸炎,你怎麼了?我做完什麼夢都沒做啊,好端端的你怎麼問這個?”
“沒事,我只是關心關心你。”看夏琳有些疑問了,我隨口說道。
夏琳說了聲“謝謝”然後開始洗漱,我心裡慌極了。
我做了那麼奇怪的一個夢,夏琳卻一夜無眠,這又是怎麼回事?難道說我也被什麼東西給盯上了,還是說那真的只是一個夢而已。
我摸摸脖子上的瘀痕,心裡不敢確定。
我和夏琳到公司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堆同事都堵在經理辦公室門口,交頭接耳,神色有些不正常。
我覺得有些奇怪,快步的走了進去,問道:“你們在這幹什麼呢?”
旁邊一個同事聽了我的問話,回道:“經理,經理回來了。”
“經理回來了?”我心中一喜,這幾天我雖然還是在公司上着班,但我心裡想要辭職的念頭卻一直沒有打消,之前經理不在,我沒辦法辭職,可是現在經理回來了,那我應該能離開這裡了。
想到能順利辭職了,我有些開心,便忽略了同事臉上古怪的表情。
我直接擠到了人羣的最前方,準備跟經理說我要辭職的事情,我已經等不及了。
走到最前面,我發現經理辦公室的門大大的開着,我有些奇怪,便往裡面看了一眼,可下一秒,我整個人呆住了。
只見辦公室裡的地板上趟了一個人,兩隻眼睛無神的盯着天花板,兩頰消瘦的只剩下骨頭,看上去就像是骷顱頭外面外面耷拉着一層皮,那人身上還穿着西服打着領帶,只是有些皺巴巴的,一看就是很多天沒換了。
最讓人害怕的是,那人的眼珠瞪的有些突出,臉上的表情也有些驚恐,看着很是滲人,不免讓人猜測他生前是不是經歷了什麼極其恐怖的事情。
躺在地上的,是經理,雖然跟他生前的模樣差距有些大,但是從這具屍體的穿着和大致模樣上來看,這就是經理。
經理確實回來了,不過回來的卻是他的屍體。
所有人都看着這一幕,卻沒有一個同事說話,我從他們臉上的表情能看出他們現在的內心是迷茫,恐懼和混亂的。
之前消失的同事有很多,丁偉,張曉宇,還有我沒見過的同事,第一次有人消失的時候,同事們還是害怕的,可是慢慢的,隨着消失的人越來越多,他們都有些麻木了。
所以經理失蹤的時候,同事們雖有些慌亂,但更多的是對於沒有領頭羊了才覺得慌亂,沒有幾個是因爲擔心經理才慌的。
我也以爲經理會像丁偉和張曉宇那樣,失蹤了就找不到了,可是卻沒想到經理卻回來了,而且回來的是一具屍體。
雖然之前那幾個失蹤的同事找不到了,可其他人還能在心裡安慰自己,他們只是消失了,說不定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還活的好好的呢,可現在看到經理的屍體後,他們也不敢這樣認爲了。
難道說之前失蹤的同事們也都像經理一樣死掉了嗎?
那他們的屍體呢?
辦公室裡的人一個一個的失蹤,現在連經理都死了,那是不是有一天也會輪到他們?
在場所有的人都在這樣想着,有幾個膽子小點的女同事已經開始哭了。
就連一向穩重的劉姐臉上也籠罩着一層烏雲。
同事們沉默着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又急又快。
我跟着同事們一起回頭看去,發現是經理的妻子,父母,還有五歲的孩子。
他們腳步飛快的走到我們在的位置,同事們不約而同的讓出了一條道,經理的家屬走了進去。
我也跟着退到了後面,等看到他們走進去後,我立刻就聽到了裡面傳來的嚎哭聲。
“兒子,我的兒子!”經理的母親直接趴到了他的屍體上,嚎啕大哭着,聲音淒厲又悲慘。
“老公,老公你醒醒啊,老公… …”
“爸爸?”
我隔着人羣的縫隙往裡面看去,看到經理的妻子跪坐在他的屍體邊,哭的滿臉都是眼淚鼻涕,他們五歲的兒子無措的站在媽媽旁邊,看了看母親哭花的臉,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爸爸,小小的臉上滿是惶恐,聲音小小的喊着爸爸,卻沒有人應他。
經理的家屬在辦公室裡面哭的悽慘,特別是他年邁的母親,更是聲聲泣血,老年喪子,白髮人送黑髮人,這種悲痛看的我們在場的同事都忍不住落淚。
經理的年紀不大,還不到四十歲,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他死了,家裡人就彷彿失去了主心骨,我無法想象他們以後要怎麼生活。
我站在同事們的身後,深吸了一口氣,覺得壓抑的不行。
夏琳站在我旁邊,小手拉了拉我的袖子,我看着她,她已經滿臉都是淚了。
“陸炎,你剛纔進去了,經理是真實死了嗎?”夏琳膽子小,她沒敢到最前面去看經理的屍體,只是站在後面聽其他同事說經理死了。
我見她兩隻眼睛紅紅的,還是點了點頭,她的嘴巴癟了癟,眼淚又從眼眶裡滑了下來。
“陸炎,我害怕。”我聽到她說。
我握住了夏琳的手,心裡能感受到她內心的恐懼,就在半個月前她才和我出了那樣的事情,又在幾天前收到了一張古怪的紙條,今天就看到了經理的屍體,這種種事情加起來的帶給她的衝擊是很大的。
而我也是有些惶然,昨晚的夢,我到公司來發生的每件詭異的事情,都如同一隻巨大的手扼着我的喉嚨,指不定什麼時候這隻手一使勁,我也沒了。
這天,經理的家人在辦公室裡面哭了很久,最後還是警察過來他們才稍微停止了一下悲傷的情緒。
警是劉姐報的,經理的家人也是劉姐通知的,經理的屍體是在公司辦公室裡面發現的,這件事情公司怎麼樣都要付出相應的責任。
劉姐現在是這裡唯一能做主的人,她通知警察來也是爲了讓警方介入,讓他們查清楚經理的死因。
經理爲什麼失蹤,他出了什麼事情,又是怎麼死的,還有之前的那幾個失蹤的同事還能不能找到,這些疑問不弄清楚我們所有人都不會安心。
轉眼間,從發現經理屍體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整整一個星期,警方沒有查到任何線索,辦公室裡人心惶惶。
經理的家屬也不時到公司裡來鬧,他的母親更是每天都來辦公室哭鬧,讓我們公司給他們一個說法。
可之前管理公司的一直是經理,除了經理之外沒有人知道老闆是誰,也沒人知道怎麼才能找到老闆,面對經理家屬的哭鬧我們也無能爲力。
老闆一直沒出現,經理的家屬卻沒有再來過公司了,我直覺是有人擺平了這件事情。
我想到了那天鬱婕在茶水間跟我們說的,小蘭當時死的時候家裡人也來鬧過,可是後來他們家收到了一筆錢後就不再來了,那這次經理家裡也是這種情況嗎?
這錢是誰給的,會不會跟老闆有關係?
如果這錢是老闆給的話,那我說不定可以通過這個方式找到這個公司的老闆。
我決定去找經理的家人打聽一下,問問他們有沒有收到一筆錢。
我跟劉姐要了經理家的地址,在某天下班後跟着地址找了過去。
經理家在一個高檔小區裡面,我站在他家門口,按響了他家的門鈴。
門開了,站在門後的是經理的妻子,她看到我的時候愣了一下,疑惑的問道:“請問您找誰?”
我臉上堆起笑容,說道:“您好,我是XX公司的員工。”
經理的妻子一聽到我的來歷臉上的表情就有難看,語氣也冷了些。
“哦,你來有什麼事情嗎?”
我想了一下,開口問道:“那個,我想跟你們打聽一些事情,跟經理有關。”
經理妻子看了我幾眼,然後把門打開:“進來吧。”
我跟着她走了進去,她給我倒了一杯水,問道:“你要打聽什麼?”
我不知道怎麼說,醞釀了一下語言,然後問道:“我想知道,經理死後,你們有沒有收到過一筆錢?”
他妻子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有些提防:“你爲什麼要這樣問?”
我看她的表情覺得她可能知道些什麼:“因爲這件事情跟經理的死可能有關,你能告訴我你有沒有收到過一筆錢嗎?”
經理的妻子沉默了半晌,似乎是在考慮要不要告訴我,我耐心的等着她回答我。
五分鐘後,她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