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信聽了我開玩笑的話,也笑出了聲,一口就應下了:“既然你叫我一聲大哥,那我罩着你也是應該的,我怕這人別的沒有,就是講義氣,兄弟你以後遇到什麼麻煩大可來找我,我能幫的肯定幫。”
楊信的話裡聽不出一絲假意,看來是真的把我當兄弟看了,我不由得有些感動。
“楊大哥就是講義氣,你把我當兄弟,那以後有什麼麻煩,就來找我,雖然我只是一個賣保險的,但是你找我我可以給你打折。”我笑着跟楊信開玩笑,兩人的距離一下子就進了很多。
楊信哈哈的笑着,看上去很開心,笑過了之後,他問道:“;陸炎,你待會還有什麼事麼?”
“沒事了,剛好今天有一天的假,我就是來看一看案情的發展,現在也都瞭解的差不多了,楊大哥你現在去哪?”我攤手說道。
楊信整理了一下衣服,拿起桌上的鑰匙往外面走,邊走便對我說道:“你剛纔不是說建議我回去睡一覺嗎,我現在準備回去了,你沒事的話就開車送我一趟吧,我這兩天麼沒睡覺了,再開車屬於疲勞駕駛。”
沒想到一貫嚴肅的楊信還會開玩笑,我走上前去將他手裡的鑰匙接了過來,說道:“走吧,我給你當一次司機。”
他笑着走在我旁邊,開口問道:“駕照你有吧。”
“放心吧,帶着呢。”我拍了拍褲兜的位置,兩人一起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楊信讓我開他的車送他,我居然沒想到他說的車竟然是警車,我遲疑了一下,他聳聳肩道:“敢開嗎?”
我本來還有些猶豫,聽了他這話,直接就打開了車門,坐到駕駛座上,對他說道:“這有什麼不敢開的,反正都是車,難道還會比平常的車多出一個輪子嗎?”
楊信被我逗得哈哈大笑:“也對,都是四個輪子的車。”說完後,他打開車門坐到了旁邊的副駕駛座上。
我調整了一下座位,就啓動了車子,將車子開出了停車場。
這是這半年來第二次開車,上一次開的還是楚妍的法拉利,這回就牛逼了,直接開警車。
警車跟其他車開起來並沒有不同,但是從心理的角度上來看,就比開普通車爽,而且還不怕違規。
我正興奮的開着車,坐在我旁邊的楊信只是安靜的看着我,前面是個拐彎,我減緩了速度,把方向盤往右邊打,楊信忽然就開口了。
“陸炎。”
“嗯?楊大哥怎麼了?”我盯着前面的路回答道。
“你今天爲什麼跟我說那些話?”我聽到他這樣問。
嗯?我愣了一下就意識到他在說什麼了。
“就是提醒我把那事告訴局長的話,那些事情本來跟你沒有關係的。”果然,楊信繼續說道,正如我心裡想的那樣。
我腳下的動作一頓,差點把油門才成剎車,好在我及時的反應了過來,可心裡卻打着鼓,他爲什麼會忽然問這個呢?我有些摸不透他問這話的意思。
難道是知道我是故意藉着他去扳倒那幕後主使了嗎?
即使我並沒有什麼惡意,但是我還是有點心虛。
我在心裡想了想,正在斟酌怎麼回答這個問題,還沒等我回話,楊信又說道:“你是和他們有什麼仇嗎?”
我眉頭一跳,馬上否認道:“沒有啊,楊大哥你怎麼會這麼想。”
楊信看了我一眼:“我只是忽然想到了這裡,不過我也只是好奇的問問而已,沒有別的意思。”他又解釋了一句。
我細想了一下楊信說的話,他的語氣並沒有懷疑或者不悅,似乎真的只是對我的這個行爲感到好奇而已。
我這才覺得楊信也是一個聰明人,他當時能那麼容易被我說動,很大的原因是幾天沒睡,勞累過度,再加上忙了一晚上,什麼都沒有問出來,所以心裡憋着鬱氣,一時沒有想通。
而我就是趁着這個機會在他面前扇了扇風,把那些隱藏在暗處的線都點了出來,楊信困在沒有線索的思緒裡面,被我點通了之後纔會有一種恍然大悟想開了的錯覺,其實我說的那些話稍微想多一點,轉個彎就能想到了。
楊信辦了這麼多案子,這點東西不會想不到,當時他沒有防備,等我說完了之後便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可現在他想開了之後,再稍微的細想一下,就能想到我當時的話其實都是故意說的。
他很聰明的想到我可能是有自己的打算,可是卻沒有生氣我算計了他,只是對此感到好奇才發問。
我見我的小心思楊信都看出來了,再隱瞞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就乾脆說了實話。
“其實除了這次的事情,我跟他們也沒有別的仇恨,可是我這個人比較記仇,從工人們和老伯他們的事情來看,這些人就是徹頭徹底的社會蛀蟲,只會欺壓孤寡老人和下苦力的工人們算什麼。”我憤憤然的說道。
“楊大哥,這次抓這兩個人後的情況你也都知道,連兩個小小的經理都這麼猖狂,更別提後面的老闆和那個被賄賂的某高官了。”
“你說的對,工人們被拖欠工資的事情我們已經瞭解過了,不過那個老伯的事情我倒是不太清楚,但是我也能想象的到是怎麼一回事,這件事情等這個案子過後會一起處理,我們警方的人會給那些外地來的工人一個滿意的交代的。”
楊信聽我氣呼呼的說完後,出聲安撫了一下我的情緒。
“楊大哥,你也跟那些工人們聊過嗎?”我放緩了速度,轉頭看了他一眼問道。
“我都跟他們聊過了,但是之前被那兩個經理支走的那一部分工人還沒有找到,要等他們所有人都找到了,這事才能開始解決。”楊信打開了車窗,點燃了一根菸。
“我跟他們聊的時候也差不多瞭解了他們的情況,大多數是從不同的地區來的,都是貧苦的山區,這個老闆拖欠他們公司最長時間的有兩年之久,他們拿不到錢,也不敢走,於是就留了下來,等老闆發工資,可是他們連老闆是誰都沒見過。”楊信用力的吸了一口煙,緩緩的說道。
“一直以來和他們打交道的都是這兩個經理,可老闆不出錢,他們又能頂什麼用,便想盡辦法忽悠這些工人。”楊信說完後重重的吐出嘴裡的煙霧。
“這麼說來,那地產公司的老闆比那兩個經理還要無恥。”可能是處於對那些工人的同情,即使我沒見過這個地產公司的老闆,可聽了他的所作所爲,我就下意識的反感這個人。
“這還算不了什麼,如果這些別墅賣出去了,那他們賺的錢就是以億來計算了,不過好在因爲一些原因,這些別墅都滯銷了,他們纔會慌了手腳,想要強迫你們公司跟他們籤合同,他們有了保險公司的保障,那別墅纔有機會賣出去。”
楊信這些天查這個案子,也瞭解了一些這件事的緣由,包括他們這樣做的動機。
“這也算是報應吧,投進來的錢陪了,別墅都賣不出去,這也是他們活該。”我對他們絲毫沒有同情心,他們建那別墅本來就是違法行爲,後來更是因爲合作的原因把我們幾個人關了起來,就算別墅賣不出去,那也不是他們囚禁我們的理由。
“這還不止,現在我們把這背後的事情推出去,一旦開始深入調查的話,他們這些別墅更加賣不出去了,甚至檢察院的人還會參與進來,把這件事情查清楚,到時候他們不僅錢沒賺到,後面的所有人都會被連累,這個案子插到底的話,可能會牽扯不少人進來,某些高位上的人,都是利益牽着利益的。”楊信把事情的嚴重性告訴了我。
聽到這裡,我反而有些擔心了,之前我似乎是把這件事情想的太簡單了,這塊地背後牽扯的人比我想的更加的複雜。
想想也有道理,這個大的一件事情,不可能是一個人可以吃的下來的,說不定背後參與的人不止一個,一塊蛋糕幾個人分纔是正常的。
這樣的話,深入調查豈不是更加的難,能坐上去的人都是何等的精明,只要又一點點風吹草動,就會趕緊預防,那些高位上的人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掉進火坑裡面,地位不保呢,到時候肯定會想盡辦法阻攔調查。
我擔心的事情楊信早就想到了,他看着我表情的變化,最後笑着說了句:“怎麼了,怕了?”
我深呼吸了一下,強裝鎮定道:“不怕,反正已經把別人的蛋糕給動了,怕又有什麼用,與其害怕,還不如想辦法讓那些人都從高位上摔下來。”
楊信聽了我的話後呆了一秒,然後又笑着將手裡的煙給掐滅了,他笑道:“不錯,不愧是我的兄弟,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勁我欣賞,你說的對,現在我們兩個都是動了別人蛋糕的人,他們肯定會護食,咱們兩人可能已經在他們要處理的範圍之內了,我們要做的就是和他們鬥,鬥贏了我們就安全了。”
是啊,只能如此了。
我本以爲這件事鬧不鬧大全在我的一念之間,卻沒想到從一開始,我就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我從別墅裡面活着走了出來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是這些人的眼中釘了。
更別提我後來還帶着警方的人去抓了那兩個經理,他們爲了保住自己,肯定會救這兩個經理,要是這兩個經理說了些什麼東西,那順着線往下查,總能查到他們的頭上,牽一髮而動全身,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想救局裡的那兩個人,楊信就是最大的阻礙,因爲他是這個案子的負責人,他們肯定會想辦法除掉楊信,再往下的話,就是我們幾個受害者了。
我們在的一天,就可以去指正我們被害的過程,想要掩住他們犯下的罪行,只能讓知情人閉嘴。
細思極恐,這樣想的話,那我們這些人可能都會遇到危險,楊信,我,楚妍,鬱婕… …
“你現在應該能想到了吧,你們會遇到什麼事情。”楊信平靜的問道。
我的臉色應該很難看,因爲楊信看向我的眼裡有一絲擔憂,我見他這麼冷靜的樣子,卻感到很奇怪,明明他是最有可能被動的人,他卻一點都不擔心。
“楊大哥,你難道就不擔心你自己會出事嗎?”我疑惑的問道。
出乎意料的,楊信笑了,他說道:“這些後果剛纔在警局的時候我就想到了,我幹這行幹了這麼久,這種情況遇到過很多次,早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