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拎起那百多斤野豬肉。就聽到身後傳來袁櫻的聲音。
“你先在這裡玩會。我去見一個長輩。你跟着不合適。”我想了想還是拒絕了袁櫻的提議。如果只是上山倒也沒什麼。關鍵是我先要去水潭一趟。誰知道到時候會出現什麼情況。帶着袁櫻實在讓人不放心。
聽到我拒絕。袁櫻的小臉頓時懨懨的。那副表情讓我差點改變心意。
老道跟喜兒都是素食動物。雖然也吃肉。但不是太喜歡。因爲肉類雜質要更多一些。對於差不多辟穀的老道。還有體質純淨的喜兒來說。反而是俗物。
因此我也沒有給老道帶跟豬腿的念頭。只拎着兩瓶茅臺就夠了。
百多斤的野豬肉。在運轉法力的情況下固然做不到輕如無物。可也不會太吃力。根據記憶中的那條小路。我來到水潭旁。
這個水潭也就十幾平方的面積。裡面的水看上去很清澈。不過跟它那傳說中的深度相比。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計。我將野豬肉從袋子裡掏出來。想了想。直接扔進了水潭裡。然後就站在一旁靜靜的等待。
野豬肉落水之後。開始慢慢的往下沉去。直至我肉眼無法看到。就在我懷疑裡面到底有沒有東西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水潭裡升起密密麻麻的氣泡。瞬間。水潭表面就像開了鍋一般。
然後一到巨大的黑影迅速的逼近。
“轟。”
水潭裡的水直接炸開。讓我不得不退後幾步。然後我就看到了一個。不。一條大蛇。或者應該說蛟更恰當一些。
眼前的蛟比我還要粗上一碼。渾身都是墨色的鱗片。上面似乎有一層油。將水隔絕。腦袋比身子還要大上一圈。兩隻眼睛跟我的拳頭差不多。嘴巴一張一合。鋒利的牙齒掠過。那半邊豬肉直接被撕成條吞下肚子。
“這真的是蛟。”我震驚的看着光露出水面就有七八米的龐然大物。心裡駭然的想着。對於蛟這種東西我也只是從書上看到的比較多。現實卻是第一次見。
在我看來。蛟跟莽的唯一區別不是它眉心的凸起。而是腦袋的不同。蛟看上去更加進化了一些。已經有些類似於傳說中的龍了。因此光是看腦袋。很難把它當成是蟒。
還有一點。就是蛟居然有鬍鬚。差不多半米長。晶瑩剔透的那種白色。不過隱隱的。我好像看到其中一邊好像有一根是斷掉的。
似乎發現了我的目光。這頭蛟突然張嘴。朝着我壓了過來。
“它要吃我。”我本能的升起這個念頭。身體卻有點不受使喚。關鍵是我能感覺到一股龐大的壓力落到了我的身上。讓我行動都有些困難。
不過隨即我就想起是老道讓我來的。想來他也不會讓我送死。這個時候我才明白他那句到時候我就知道了是什麼意思。
這個時候我已經顧不得在心裡詛咒那個老傢伙。臉上盡力的擠出一絲討好的笑容。“師。師叔好。”
爲了活命。師父。只能委屈您了。我在心裡默默的想着。
不過在我想來。這頭蛟應該是師父的夥伴。也就是靈獸。那麼跟師父的關係肯定是很親近。叫師叔也算不得逾越。
而且大丈夫能屈能伸。這個時候別說叫師叔了。就算叫師父。我也會毫不猶豫的。
果然。那巨大的腦袋帶着一股腥風最後在我眼前停住。我已經能夠感受到它嘴裡吐出的氣息。腥臭難聞。要是換個環境。我都能直接把早上的飯也吐出來。
不過這個時候我只能咧嘴而笑。帶着討好的笑。
“師叔。我來給您老人家送吃的了。”
靈獸已經通靈了。如果長時間跟人類相處。絕對可以聽得懂人類說什麼。眼前這頭蛟一看就活了有些年頭了。那智慧就算不是老謀深算。也不比一個成年人差。甚至還要更加的聰明。
尤其是看到它眼睛中的戲謔。我就更加深信它聽懂我說的話了。不過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看蛟師叔的架勢頂多是嚇唬嚇唬我。不可能真的把我給吃了。
近距離下。我對那根斷掉的鬍鬚看的更清楚了。看切口。應該是剛斷不久。想到老道肉疼的樣子。以及突然讓我來這裡送飯。我心裡就升起一股明悟。
“謝謝師叔。啊。等一下。”我剛剛想要道謝。就感覺腰間一緊。然後駭然的發現一根鬍鬚纏繞了上來。下一秒。我轟的跌入水潭裡。
然後被拉着一路下潛。
水潭裡的水有些涼。不過落水之後。我就立馬閉起。周圍雖然越來越暗。不過在開啓天眼狀態下。我還是能夠看清周圍四周的石壁。
這個水潭明顯是上小下大。隨着下潛。我的周圍變得空曠起來。而拉着我的蛟師叔伸展的也越來越自由。
不過很快。我就顧不得研究四周的情況了。因爲越往下。我受到的壓力也就越大。澎湃的水壓聚在我身體周圍。讓我不得不運轉法力抵擋。
但是越往下。我的抵抗也變得越發無力起來。胸口也開始傳來憋悶的感覺。
如果我全盛時期。在水中憋個十幾分鍾想來還是沒有問題的。但此刻。我卻連幾分鐘都堅持不住。
除了身體未愈。還有就是周圍的壓力實在太大了。大到我用全力抵擋都有些扛不住了。
世界上最厲害的潛水運動員能潛多深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我現在的深度即便拿到國際上也是排名靠前的。而這還沒有結束。看蛟師叔的意思。顯然不把我折騰個半死不算完了。
至於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我倒是沒有太擔心。如果真的有危險的話老道也就不會讓我來了。而且蛟師叔大嘴一張。我就死無葬身之地。用不着這麼麻煩。
它這麼做我懷疑應該是報復。故意折磨我。
胸口越來越悶。肺部的氧氣在急劇的消耗着。耳朵裡也只有隆隆的水流聲。我甚至都不知道下潛了多深。頭頂已經看不到一絲光亮。如果不用天眼。周圍已經漆黑一片。
並且潭水變得冰涼。隱隱刺骨起來。這無疑更加劇了我體內法力的消耗。
蛟師叔下潛的速度雖然又慢了一些。但卻一直沒停。甚至在我看來。它之所以變慢是爲了讓我多一些時間來適應。別突然猝死了。
但這種沒有終點的等待纔是最大的折磨。我甚至都不知道下潛了多深。不知道剩下還有多深。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在如此巨大的水壓下。我不得不把眼睛閉上。並且用雙手把耳朵堵起來。不然裡外壓強一旦失衡。恐怕我腦袋裡都將會直接變成一堆漿糊。
“只希望蛟師叔看在師父的面子上。別把我給真的虐死了。”我最後只能在心裡祈禱過。
意識開始變得模糊。不過我還能感覺到速度更加緩慢了。甚至我能感覺到一股龐大的意識籠罩在我身體周圍。
“看來蛟師叔對我還是蠻在意的嘛。”這是我最後的念頭。然後便再也記不清發生什麼事情了。
當我醒來的時候。身上還能感覺到溼漉漉的。身子下面有些堅硬。睜開眼睛還有些刺眼。
我強忍着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起身。蛟師叔早已消失不見。原本山裡就看不到太陽。所以我也不知道具體過了多久。但從身上的衣服仍舊滴水來看。時間應該過去了不算久。
此刻我只感覺渾身像是被無數只腳踩過。沒有一處不疼。
“這麼虐待我。小心下次我不來給你送吃的了。”我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不過馬上就看到水潭裡突然劇烈波動了一下。我渾身也冷了一下。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馬上閉緊嘴巴。再也不敢說一句不敬的話。好在那兩瓶茅臺還在。我麻利的拎起來一瘸一拐的離開。
“師父。”
當我好不容易來到山頂。看到老道一如既往的躺在椅子上的時候。很是幽怨的叫了一聲。
至於喜兒沒有繼續整理那片白菜園。不知道是不是在屋裡修煉。總之沒有看到人影。
“嗯。回來了。”老道淡淡的點頭。斜眼瞅了我一下。不過當看到我手裡拎着的茅臺時。立馬就坐了起來。
“乖徒弟。你總算回來了。師父都等你半天了。怎麼樣。這次收穫大不大。”
“大。”我咬着牙說道。將兩瓶茅臺在手裡拎來拎去。甚至一個不注意。差點沒給扔出去。
“嗯。師父這麼做也是爲了你好。你的身體一下子吸收了這麼多藥力。難免會有很多無法吸收。積攢在體內。我讓那頭老蛟帶你到深潭裡是想要藉助那裡的水壓還有寒氣盡量將那些積攢的藥力激發出來。這樣才能讓你好的更快一點。”老道一臉全都是爲了我好的樣子說道。不過他的目光卻一個勁的往我手上瞅。
“謝謝師父。”雖然總覺得老道話裡有些水分。但是仔細一想。再結合現在身體的情況。我也信了七八分。
不管是故意虐待也好。還是別的原因。至少我得到了實實在在的好處。而這種好處是不會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