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興華臉色很難看,雖然平日裡她對這個嫂子也不怎麼待見,但是卻從未想過她會做出這種事情來,要知道,這玉佛可是關係着父親的性命,她怎麼能這樣?
“不過雖然玉佛是她拿走的,但她並非是害我之人。”就在樑興華想要說什麼的時候,樑老又說了一句。
“爸,到底是誰害的您?您以前又爲什麼不說?”樑興華看着自己父親,滿臉都是不解。
“一來我也只是懷疑,並沒有什麼證據,再一個,那人權勢較大,我死了沒什麼,卻也不想你們也受到拖累。”樑老終於將自己的苦衷說了出來。
雖然他在圈子裡頗有名聲,但終究只是俗名,用處並不是很大,尤其是在面對那些權貴的時候,就更加不堪一擊了。
樑老在紅塵中打滾了半輩子,該看清的也早就看清了,不像女兒似的還這麼天真,他的命運既然已經註定,又怎麼可能會將全家拖下深淵?
“我們可以報警,可以····”樑興華剛剛氣憤的說了兩句就再也說不下去,說她天真也好,理想也罷,但終究不是傻子,結合父親的話跟做法,如果報警真的有用的話,也就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了。
“老哥,咱們不會去欺負人,但也不能讓人平白欺負了還不敢吭聲,做了就得付出代價,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我那玉佛現在就應該在那人的手裡,說起來,終究還是我送你的玉佛惹得禍,這事既然跟我有因果,我自然要管上一管。”我看着樑老鄭重的說道。
“老樑,你就說吧,我相信老弟能處理好的。”賀老也看着樑老勸道。
樑老吸了口氣,才緩緩說道:“對方是金書記的兒子。”
“金書記?”賀老跟曲老同時一愣,金這個姓本就不多,尤其是在本省內,而且還是權勢大,又是書記,似乎只有一個人能對的上號。
那就是省城市市委書記,雖然對方是市委書記,但作爲省會城市的書記,級別本身就是副省級,而且還是入了省委常委的。
以省會城市的地位,甚至排名還不是很低。
賀老跟曲老對視一眼,也同時明白過來,難怪樑老選擇了沉默。
曲老作爲省城人知道的要更多一些,那位金書記可是一位強勢的人物,而且他那位公子在外名聲一向很好,甚至低調的有些過分,從未聽說過他仗着父親的權勢欺行霸市。
曲老之所以知道的這麼清楚,是因爲那位公子也算古董愛好者,他的一位朋友跟那位交易過一次,甚至還讚不絕口,聲稱對方不但長得好看,氣質更是絕佳,溫潤如玉,爲人仗義,並且人送外號金公子。
因此,曲老在聽到樑老的話後第一反應就是不信,但隨即又想到樑老的爲人自己兩人這麼多年的交情,對方肯定不會騙他的。
“老樑,真的是那位金公子?這種事情可不能開玩笑啊?”雖然如此,但曲老還是認真的問道。
“這種事情我還能說謊不成?但除了他,我想不出是什麼人做的。”樑老苦笑一聲,然後繼續說道:“當初一朋友請我來幫他掌眼,我也就沒推辭,也就是在那裡見到了那位金公子,對方一見我就提出買我的玉佛,當時我還奇怪他是怎麼知道我有玉佛的呢,不過我立馬就拒絕了他。”
“爸,然後呢?”樑興華立即追問。
“當時那位金公子也沒說什麼,就笑了笑離開,不過第二天,你嫂子就旁敲側擊的想要我那塊玉,我頓時就知道肯定是那位金公子出手了,所以我直接跟你嫂子把話擺明,我就算死了也不會賣玉佛的。可第二天,你哥那小公司就開始造人打擊。”樑老緩緩說道。
“真的是那位金公子做的?應該不至於吧?”曲老皺着眉頭,這實在不像那位的作風,“以那位的實力,如果真想用強的話,他直接找人搶了還不行嗎?”
“他不敢。”這話卻是我說的,幾人的目光頓時朝我看了過來。
“如果樑老哥沒有把玉佛的事情弄得人人皆知,而對方又在第一次見到樑老哥的情況下就能察覺到玉佛的存在,應該也是修煉中人,他很明白能夠有這種玉佛的人不簡單,所以不會輕舉妄動,這也是他當時直接離開的原因,想必他離開以後,就立即將樑老哥底細弄了個清楚,後面的一系列事情都是在試探。”我給幾人解釋道。
“他爲什麼要試探?”樑興華不解的問道,這也是其他幾人的疑問。
“因爲他害怕玉佛背後的主人,不過讓他這麼放棄他又不甘心,但直接用強又不敢,所以只能採取迂迴的方式,先用家人來威脅,可沒有想到樑老哥那麼堅決,所以只能另換方式,如果我沒有猜錯,樑老哥的身體就是從那之後幾天開始變差的。”我看着樑老說道。
“對,我把那話傳出去第三天,就開始渾身不舒服,一開始只是感覺渾身發冷,到了後來一天比一天沒力氣,所有醫院都查不出原因來。”樑老點點頭說道。
“從這點來看,對方還是很謹慎的,在他看來,如果樑老真的認識什麼高人,或者贈送他玉佛的人的話,在醫院束手無策的情況下肯定會找來幫忙,那個時候無論他又什麼舉動都會立即停下,而且因爲沒有造成太嚴重的後果,加上樑老也沒什麼損失,到時候就算我找上他,他只需要賠禮道歉即可,但如果樑老病情一直這麼惡化下去,並且始終沒人來的話,他就會認定樑老背後根本沒什麼人,那玉佛說不定只是樑老機緣巧合得到的,這樣的話,他就沒有任何顧忌了,以至於在樑老哥後期昏迷之後,直接指使李晴將玉佛取走,因爲是家裡人做的,所以也不會讓人懷疑,可謂是一舉多得,從這些來看,那位金公子可不簡單呢。”我雖然並未親眼所見,但眼下也將事情的經過大體的分析了出來。
聽到我的分析之後,幾人更是一臉的讚歎,沒有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麼多彎彎道道,尤其是樑興華,更是滿心的感到不可思議。
“難怪我哥自從拿着竹葉無功而返之後,爸的病會驟然加重,原來我嫂子居然跟外人聯合,實在是太過分了。”樑興華氣的渾身直打哆嗦。
“哎,說起來這事也怪不得你嫂子,她那人就是愛虛榮,好面子,有點勢利,而且也這樣也不是她害的。”樑老忍不住爲兒媳說了句話。
這並不是他多麼喜歡這個兒媳,而是爲了家庭和睦,爲了自己兒子還有孫子着想,他們老一輩的想法可跟現在年輕人不一樣。
現在年輕人基本秉承着能過就過,不能過就離婚的態度,閃婚閃離更是成爲常態,可這種思想觀念在老一輩眼中卻是難以接受的,而且他們那種從那個特殊年代相濡以沫,彼此攙扶着走過來的感情也不是年輕人能夠理解的。
“爸,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爲她說話,她就算不是罪魁禍首也是幫兇。”樑興華忍不住說道。
“幫兇嗎?你給你嫂子打個電話,看看她在哪?”我對着樑興華說道。
“好。”雖然不明白我的意思,但她還是立即掏出手機撥了過去。
倒是旁邊的三位老人眼中都流露出一絲瞭然,而樑老眼睛裡更是閃過一抹悲哀。
“不接。”樑興華一連打了幾次,到最後乾脆是無法接通。
“那就再給你哥打個電話,看看能不能打的通。”我繼續說道。
“我哥?”樑興華一愣,不過還是立即撥了過去,這次直接是關機。
“老弟,是不是出事了?”樑老頓時緊張的問道。
“看來對方是狗急跳牆了。”我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誰?那個金公子嗎?難道我哥他們?”樑興華被嚇了一跳,立即問道。
“不錯,雖然你爸的事情不是你嫂子下的手,但她心中肯定多少明白一些,上午她見到你爸活了過來,心中必然受到驚嚇,這個時候她會本能的找人商量,因爲你爸一旦醒來,她偷玉佛的事情就註定無法瞞過,所以她會第一去找安排她做這一切的人,所以不出意外的話,那位金公子已經知道了你爸的情況,他可不是你嫂子,作爲修煉之人的他很清楚起死回生意味着什麼,得罪這種人物,就連他爸也保不了他,正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他如果還想活命的話就得從根本入手,而你們一家就成爲了關鍵,不過他對自己沒什麼自信,所以乾脆給自己弄了點籌碼,如果我沒猜錯,你哥你嫂子,還有你侄子現在恐怕都在他的手上。”我看着樑興華慢慢的說道,但這番話實際上還是說給樑老聽的,畢竟他纔是當事人。
不過,似乎不用多考慮,我就能猜到他的選擇是什麼,相比他自己,他更看重的是兒子還有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