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我直覺宋蚣要害我,那現在,就是板上釘釘了。
我一把甩開宋蚣的手,氣血上涌的時候,聽後面傳來一個溫柔的嗓音:“這位就是蕭家新找回來的真千金?”
聲音在我身旁不遠處,轉了身,我看到個千嬌百內的女人端着漂亮的玉酒杯站起來。
現在的女人很難看出來年齡。
她眯着眼朝我走過來時,婀娜多姿。
我知道現在的我氣場絕對不能輸,越是這樣的時候,反而越是理直了脊背說,“是我。何事?”
“哦,也沒什麼,就—恭賀新婚阿。”女人說時,走到我面前有意無意的撩了下頭髮,還挺了挺胸。
我稍微沉了沉氣息才說,“那謝謝了。”
豈不料,她竟接着說,“謝我幹什麼?我又不是祝你,我祝的是我的前任。”
她說完以後,周圍就傳來了鬨笑聲。
我稍愣時,外面傳來了一聲呼叫——
“白藏主到!!!”
接着,整個山上的鬨笑聲戛然而止。
我臉色不太好,站在那裡冷眼瞧着白世相匆匆走過來。
“貉沐,不許無禮,喝多了就退下!”
他離得老遠就面色嚴厲的說。
然而,他的動作卻表露出了他對這個貉洛是在乎的。
因爲他說完這話就擋在了我和貉洛之間。
龍灼曾也這樣對我。
當然未必是爲了我…
“我無禮了?我祝賀你新婚呀,怎麼就無禮了。”
貉洛聲音跟對我的妖嬈截然不同,委屈巴巴的,還有些奶聲奶氣。
白世相的聲音有些怒,“先回去!嗯——”
我不等白世相說完,直接推開他,走到他和貉沐的中間。
“夫人,別生氣。”白世相似乎這纔想到我,接着,回頭吩咐,“快把貉小姐帶下去!”
他說完,我卻沒動,道路狹窄。
我不動,下人就過不去,沒法帶走貉洛。
“阿白,你看…她欺負我。”
那邊,貉洛咯咯咯的笑,眼中浮現出本來沒有的醉意,她剛纔可不是這樣的神態。
“你別胡鬧!”白世相擡起手,試圖抓我,被我看一眼又放下,幾乎是低低哀求:“讓她走,我給你好好說,行嗎?”
我不理他,只看着貉洛說——
“你確定,是我在欺負你?”
不等她說話,我在四下靜謐中,高聲闊朗道:“今日是什麼場合,你不知道嗎!
要我看,不分場合就跟主家鬧事的你,纔是在欺負我!
你不就想讓大家笑話我麼,可我就算是再沒什麼本事,我也是蕭家的家主,而你只是‘小姐’。
若你真有能耐,就不是在這裡鬧笑話,而是有足夠的身份,站在他身邊,可惜,站在這裡的人是我,而你——剛纔自己也說了,只是前任!”
我是把憋了一路的脾氣都發了出來。
你白世相不是欺負龍灼嗎?不是說前任嗎。
很好,我也欺負你的貉洛,走着瞧唄?反正有蕭木在,我不相信他敢對我做什麼。
白世相的臉色果真跟吃了狗屎一樣難看。
貉洛也差不多。
眼看他們眼底幾乎冒出來火,我不爲所動的收斂了脾氣,又恢復我正常平淡的聲音說:“今日在座的,我相信也不是那等無聊到聊這種八卦的長舌婦女和婦男,各位英姿綽綽,卓爾不凡,新任蕭家家主蕭尤皖——見過各位同道中人了!”
我說完,在貉洛咬牙切齒中,一把拿過她的酒,一飲而盡…
滿座皆默了半晌後,我的目光沉着,安定。
現在我舉目無親,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頓好我自己,至少,我還管得了我自己。
然後,我定住神時,聽到了身邊傳來的掌聲,竟是宋蚣。
他有些吃驚又有些讚許,然後掌聲久久不息,而我這時才側過身讓開路來:“帶走她吧!”
貉洛臉色不好,想說什麼,但是什麼都沒有說。
白世相則是複雜的看了我一眼。
我等他們走了幾步,纔是在後面補充一句:“奉勸一句,今後,貉家可不要再將她放在這樣的大場合,畢竟,惹笑話!
貉小姐,謝謝你的祝福,本家主,就不送了!”
大聲說完後,我轉過身,在衆人的掌聲和注視下,大步往前。
這一刻,身邊沒有龍灼,可是我覺得我稍微活成了龍灼的樣子……
快到最前頭的時候,我嗅到了一股蓮花香,那香味讓我的腳步停下,然後,看向花香浮動的地方。
那是一個女孩子,頭上扎着小辮兒,辮子上就是蓮花。
這樣的雪天,這樣的冷冽氣息裡,花香浮動着和龍灼的氣息幾乎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了。
“這蓮花,可以送我嗎。”我猶豫着,還是給她這麼說,“我知道很唐突,但……”
“可以啊,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就算是,新娘子說什麼都是可以的。”
沒想到的是,這小姑娘擡手就揪給我了。
我略感意外,也是十分開心,因爲那蓮香到手裡,就更多相似了。
“多謝,我沒什麼好給你的……”我摸了摸耳朵,耳朵上還有今天的耳環沒拆,直接拿下來給了她。
“那我可是賺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
我給她時,她這語氣和眼神讓我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
再往前就是主位了,我早早就看到主位後側還有門,不知道通往哪裡,但是我打算過去。
只是我還沒走,後面傳來了白世相的聲音,“夫人,你就這樣走了?不跟我與賓客敬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