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火對我說完這些話後,便很快去到吧檯開始忙碌了起來,而沒給我喘息的空間,在這個時候我又接到了顧冉的電話,電話在接通的瞬間,她那熟悉的聲音便傳在了我的耳邊,說:“王也,你今天下午有空嗎?”
“嗯,公司的一些瑣碎差不多都忙完了,剛好下午有空在阿火這邊坐了會兒,怎麼了?”
顧冉輕聲“喔”了一聲,又說道:“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你說……”
“嗯……這些天我們一直在烏鎮景區內選址作爲咖啡館的店面,今天剛好有朋友介紹了一位商戶說要轉讓自己的咖啡館店鋪,我們約好晚上七點鐘一起吃飯,可是我的腳卻在昨天下樓時不小心扭傷了,暫時不能開車,黃先生(阿火)晚上還要去機場送他的朋友,身邊又沒有幾個有空的朋友,所以想請你當一次司機,幫忙把我送過去……好嗎?”
我回頭看了一眼阿火,心中也大概猜到阮雨薇可能是要跟米琪一起坐飛機返回北京,所以他也是要去送阮雨薇的,可是我此時卻在猶豫晚上要不要同阿火一起過去……最終,我的腦海中再次浮現了那個讓我感到厭惡的身影陳杰,也猜到晚上他必然也是會去送米琪的,於是輕呼了一口氣,道:“沒問題,我到哪裡找你?”
“你來我家吧,我出行不太方便,所以沒有去店裡……家裡就我自己!”
顧冉刻意強調家裡只有她自己,實際上也是爲了擔心我會尷尬,我點頭道:“那行,把你家的詳細地址發給我短信,我大概三點鐘的時候去找你!”
“嗯,那就待會兒見嘍!”
“嗯!”
……
與顧冉講完電話,我擺手示意阿火給我調杯咖啡,然後便在門邊的木桌旁坐下,很快阿火端着一杯調好的咖啡走了過來,將咖啡放在我手邊的桌子上,又在我身旁坐下,問道:“顧總讓你陪她一起去烏鎮吧?”
“嗯……!”
阿火點了根香菸,然後又遞給了我一支,繼續說道:“所以你選擇陪她過去,實際上也是徹底放棄了你與米主播之間的任何可能性?”
我搖頭:“不是我放棄了她,而是她放棄了我!”
“呵呵……關於感情上的事情沒有人方便參與,所以你遵從內心吧,只是希望無論做出什麼抉擇,都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最好……”
“路是自己一步步走出來的,所以沒人有資格談遺憾!”
阿火笑了笑,上下打量着我:“我怎麼發現你逼格越來越高了?”
“不是我喜歡裝逼,而是這個世界沒有什麼能讓我產生共同的話題……”
“牛……逼!”
與阿火在咖啡館閒扯了大概又有半個小時左右,時間已經有快接近三點,於是我喝完了杯中的最後一口咖啡,告別了阿火便前往顧冉的家中。
由於我之前去過顧冉所住的別墅區附近,所以直接便打車過去,在入口那裡給顧冉打了個電話之後,門衛的安保人員才放我們進去。
顧冉所住的別墅與白櫻的有所不同,白櫻的偏歐式風格,而顧冉這邊的就比較中式,屋內的裝飾品都是很有收藏價值的古董,雖然這些奢飾品看上去比較賞心悅目,但我的心思卻並不在這個上面。
喝掉杯中的茶水,我起身問顧冉:“馬上四點了,咱們該出發了,一會兒趕到烏鎮差不多都要六點了!”
顧冉輕輕點了點頭,道:“你等下,我穿雙襪子!”
我沉默着,目光卻毫無目的的四處觀望,生怕這個時候陸輝會突然回來,這樣我就真的百口難辨……
顧冉這邊的襪子還沒有穿好,我低頭望去才發現她的腳很是臃腫,而她自己穿起來也的確很費勁,於是我蹲下身來撇嘴,道:“我幫你穿……怎麼摔得,都成豬蹄兒了!”
可能是我動作太大,不小心碰到了顧冉的傷處,她的腿下意識抽搐了一下,隨即緊咬嘴脣……我有些尷尬的看了她一眼:“不好意思呀……下手有點重!”
“王爺……”
“嗯?”很快我替顧冉穿好了襪子,然後起身看着她的腳踝,道:“你說你也真是的,腳踝都扭傷成這樣了,就不能改天換個時間見面談嗎?”
顧冉久久凝視着我,而眼眸中漸漸有些溼潤……我皺起了眉頭:“疼哭了?”
顧冉搖了搖頭,隨即用手背抹去了眼角的淚水,輕聲道:“我們出發吧!”
我長呼了口氣,最終將她從沙發上扶了起來……
在前往烏鎮的路上,我一邊開車,一邊在思慮自己每次如此近距離的與她接觸,會不會在那麼一瞬間被觸及舊情,縱而發生一些超出朋友範圍之內的事情。
但很快這些沒有來由的臆想就被我的理性推翻,如果在她沒用與陸輝結婚之前,說不定我們之間還真的有破鏡重圓的機會,可婚姻就是塊墳墓,裡面埋葬的不光是顧冉與陸輝,還有我與顧冉之間那些美好的時光,它們都隨着人們的歡喜中,被塵土一點點封蓋。
而在我看來,顧冉之所以屢次與我藕斷絲連,實際上更像是把我看做是親人般的依賴,因爲她在上海真的是沒有幾個真心朋友,至少我從未見過一個……!如此想來,那些被我臆測出來的危機,就根本只是沒有必要的猜想。
時間大概在不到六點的時候,我們順利到達了烏鎮風景區,西柵景區內的燈火輝光,讓我漸漸有些迷亂,而我卻也不知到底是心事重重的我影響了情緒,還是這嘈雜的遊客亂了我的陣腳。
我坐在一座石橋邊,盯着河對岸的一處燈火,接連抽着香菸,又看煙霧在喧囂中消散!而顧冉則就坐在我的身邊,她手中緊緊捏着一根棉花糖,卻沒有吃下去,最終她開口問我:“王也,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兒?”
我下意識朝指尖那燃燒很長一截的香菸看去,隨即又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六點多鐘了,如果這個時候趕回上海,說不定還能見上米琪一眼……可一想到陳杰那張滿是罪惡的面孔,我的情緒便剋制不住的憤怒,我陷入了見與不見的漩渦中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