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相安,你的幸福,我買單……”顧冉將我的原話轉發了過來,隨即又緊接着補充着道:“我挺喜歡你的這個創意,那就這麼定下來吧,明天我會跟黃先生商討一下接下來的廣告宣傳執行,爭取在明天晚上做出方案給你看下!”
“呵呵,那行……不過你別總是叫黃先生,黃先生的了,顯得很生分,而且我也一時半會兒反應不過來你是在叫誰,我們都叫他阿火,你也這麼叫就行了!”
“好嘍,我要跟朋友一起下水划船啦,先不聊了哦!”
我看着茶几上擺放着的房車鑰匙與銀行卡,最終沒有選擇通過短信的方式與她溝通,或許等幾天見面時詳聊會更加的有效果,而想到她能在烏鎮戲水遊船的姿態,我也並不用爲了她的狀態不穩定性而焦頭爛額了。
與顧冉結束了短信聊天,時間都已經到了五點多鐘,窗外的天色也幾乎全部暗了下來,昏黃的路燈光線透過陽臺的落地門折射進來,而蘇曼卻始終沒有回覆我的短信,我在沙發上給自己點燃了一根香菸盯着手機屏幕發呆,許久之後,終於伸了個懶腰將菸蒂掐滅在菸灰缸中。
此時的我是沒有勇氣給蘇曼打電話的,因爲每當聽到她的聲音通過聽筒傳進我的耳膜之時,我總是有種莫名的情緒,語無倫次,我承認我有點喜歡她,但卻也深知我們兩人的生活階級明顯不處在同一個層次,就好比陸輝與顧冉之間,雖然他們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婚姻,但最終卻還是不得不以遺憾落幕。
這是對於我的一個警鐘,時刻敲打着我的頭腦,而且我也不過與米琪分開纔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我想明白了許多,也看開了很多,我現在只想追求事業上的進步,至於個人感情生活,等到事業安穩下來之後,隨遇而安,不要隨遇而求。
當我的腦海中無意間想到米琪的時候,心底那最不願被觸及的傷口,頓時被撕裂的鮮血淋漓,那漂浮在眼前的每一個記憶殘片都壓抑的讓我無法呼吸,我想起在那別墅區裡,她依偎在我的身邊告訴我她想跟我一起回上海,她繼續從事她的那份電臺工作,我也可以隨意找個工作,我們就像從前那般生活着,簡單、平凡,卻很滿足。
本該是多麼幸福的畫面,卻隨着那天電影的首映而成爲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她那無情、冷漠的眼神,已經深深印刻在了我的骨髓裡,什麼海誓、什麼山盟,連他媽的狗屁都不如,至少狗屁放出來還有殘留在空氣中的臭味讓我們知道它是真實存在的,而那所謂的海誓山盟,如行雲流水般,成爲了一場虛幻漂無的惡夢。
從沙發上起身,我舉起雙手伸了個懶腰,這時我的手機鈴聲在不經意間響了起來,讓我感到有些遺憾的是,這個電話並不是蘇曼給我打來的,而是孫真真的電話。
我接通了電話,問道:“怎麼了?”
孫真真聲音有些微弱:“昨天家裡剩下了一些剩菜,你要不要陪我一起把它們解決掉?”
我擡頭看了看牆壁上的掛鐘,上面顯示的時間已經是五點半左右了,剛好睡了一天的我也有些飢餓,於是點頭道:“你別亂動,等我半個小時,等我過去了再熱菜!”
“嗯,我再出去買些熟菜!”
我給自己披上了一件衣服,道:“你在家裡好好呆着別亂動,告訴我你還想吃什麼,我一會兒過去的時候,順道就都給你買齊了!”
“我也不知道想吃什麼……要不就叫店裡的劉偉送一份麻辣香鍋過來吧,我倆都好久沒一起吃過這個了!”
“那好吧,你打個電話給他,讓店裡做一份,我自己去取就行了,店裡現在每天比較忙,又趕着吃飯的點兒,就不要麻煩他了!”
“哦,那你早去早來啊!”
“我儘快!”
掛斷電話,我將保險門鎖好,以最快的速度乘電梯下樓,在等待餐食的過程中,我又去附近的奶茶店買了杯孫真真最喜歡喝的紅豆奶茶,等一切忙碌的差不多之後,終於才朝孫真真所住的公寓而去。
到了孫真真家中的時候,大概已經是六點二十左右了,由於家中是開着空調的緣故,所以孫真真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絲質睡裙給我開的門,將買來的東西全部放在餐桌上,我將那杯帶着溫度的奶茶遞給了她,又上下打量了她幾眼,撇嘴道:“你進屋披件衣服吧,至少睡衣裡面穿件內衣啊!”
“喔……”孫真真抱着我遞給她的那杯奶茶,卻並沒有任何舉動。
我無奈的搖頭,又實在懶得說她,於是便系起了圍裙,從冰箱裡把昨天那些剩餘的飯菜都取了出來端到廚房,在我熱菜的同時,我感覺到孫真真來到了我的身後,於是回頭看了她一眼,邊忙碌眼前的事情,便說道:“孫天真,我打算在過年給咱們餐飲店裡舉行一個活動來提升人氣……對了,你今年過年應該留在上海的吧?我還打算把咱們的朋友們都叫上,大家聚在一起過個年,你覺得怎麼樣?”
我的話音剛落,便感受到一具帶着溫度的軀體從身後死死抱住了我,我下意識停止住了手頭上所有的動作,癡呆了足足將近十秒鐘,這才舉手無措的看着那雙牢固在我腰間的雙手,道:“我正忙着呢,別鬧!”
孫真真將腦袋貼在我的後背上,默不作語,而我卻能感受到她身體那輕微的抽搐,以這種姿態持續了許久,她才用哽咽的聲音說道:“我愛你!”
感受着孫真真突然的異常舉止,我有些苦笑不得的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並看不見的她,道:“行了,我知道了,我也愛你,快鬆手,菜都要燒糊了一會兒!”
孫真真狠狠嚥了咽口水,手上卻依舊不肯放鬆一絲,漸漸的我感覺到後背那單薄的毛衣被一種液體浸透,終於意識到了她似乎並不是在開玩笑,於是趕緊關掉了爐竈上的火焰,轉身朝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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