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真是盡享齊人之福啊!恭喜恭喜!”
人羣將我圍在中心,抱着拳道出各種祝賀,笑着看我的絕逼是羨慕嫉妒恨的眼神,其熱切程度另人髮指,我不去深究這些人“恭喜”裡有幾分真,或是態度裡是否含着諷刺,實在不喜這些虛僞的客套,我也不願多說些什麼,只是眼裡堆滿了笑抱拳回禮,嘴裡說着:“同喜同喜。”
好不容易纔從賓客堆裡逃離開來,看着被往宴廳帶去的賓客,我悄悄吐出一口氣,擡手抹了把額頭上的虛汗。
“月兒,真是恭喜啊!”帶着笑意的磁性嗓音從背後傳來,我無力的吐出一口氣,無奈轉身,當看到背後藍燁身邊的人時,怔了怔,隨即笑開:“幻。”
“公主,恭喜啊!”幻看着我,清澈的眼眸瑩潤,微笑着抱拳。
“哎!”我嘆息一聲,有些不情不願的抱拳回禮無力的嘟囔:“同喜同喜。”
“噗!”幻看着我噴笑:“公主爲何如此沒精打采的?”
“被嚇壞了唄!”我受不了的翻了個白眼:“有些發愁。”
“月兒,有何可愁的?若是別人怕是都要樂瘋了,一下將左相家兩位寶貝疙瘩給娶了,那可是別人做夢都不敢想的事啊!”藍燁輕搖着摺扇笑得放蕩不羈。
“寶貝疙瘩?”我嘴角抽了抽:“我做夢也沒敢想這事。”
藍燁搖着摺扇笑,我睨他一眼:“皇兄,大冬天的你拿個摺扇扇來扇去不冷麼?”裝風流倜儻也要看季節好麼?不然真的很違和啊親!
“天氣雖冷,本殿下熱情不減,每天熱血沸騰。”藍燁毫不在意的笑,繼續扇着繪着他自己扇面的摺扇。
熱血沸騰這話好像有點耳熟。
“呵!”我與幻相視一笑,看向藍燁揶揄:“我看你是獸血沸騰。”
“月兒今晚可得悠着點呀!”藍燁看着我笑得非常曖昧。
我瞥了瞥嘴,看了幻一眼,看到他含笑的清澈眼眸裡同樣帶着絲絲曖昧。無力嘆息一聲:“你們快去入席吧!”
看着藍燁與幻向宴廳走去,我舒心的笑笑,幻並不喜參加這一類的宴會,他能拋卻身份尊卑親自前來。我很開心,說明他現下心裡便是真心將我當成了朋友。
賓客去宴會廳,我就得去新房完成後面的禮節,將新郎帶來向賓客敬酒。
在喜官的引領下我首先去了左宣的院子,正夫的院子是我居住的“月園”左邊第一個庭院,上書“海藍”,我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藍色爲基調的簡約裝修風格,配上大紅的喜慶佈置,低調而奢華。院子裡三間一層木樓,中間最大一間是左宣居住的房間。
院子裝修佈置完成後,我還是第一次前來,被人簇擁着走到房間門口,進入新房。房間與我的一樣,分了裡間跟外間,裡間又分臥室跟外室。
我們進去時,左宣正端坐於外室的圓桌邊,面上帶着平常的狐狸微笑,完全沒有做爲一個新郎該有的羞澀,沒做多餘的事。直接喝了交杯酒,轉身走人,我還得去左楓的院子。
臨出門時,我忍不住回頭橫了左宣一眼,左楓的事他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左宣許是想不到我會回頭橫他,幾不可察的怔了下。很快又恢復了常態,面上笑意不減,深邃的眼眸盡是從容。
我想左宣既然這麼做就該想好應對我的說辭。
左楓的院子在左宣的旁邊,便是我“月園”左邊第二間院子,搞得我右邊第一間側夫的院子沒人住。那本該是遲暮住的院子,但他現在不住,左楓完全可以入住,院子的排序也隱涉到夫君在府內的地位與受妻主的寵愛程度,住的院子自然是離妻主越近越好。
不過那是別人府上,在我府上可沒那一套,呃……不過,當初生遲暮的氣,討厭他,將他打發到後院深處去,似乎娶進門的夫君院子居住的排序與妻主寵愛緊緊相連,還真是那麼回事。
我甩甩頭,不再去想這些東西,左宣的院子與左楓的院子,除去圍牆,中間隔了一條供兩人並行寬度的小徑。
走到院門口,我看着院門上那“清風園”三個字心裡就有些犯嘀咕,而院裡翻修出來的佈置風格出奇的與左楓的氣質相符,新院都佈置好了,難不成小果早就知道左楓也一起嫁過來的事?翻修佈置新院的事可是由小果全權負責,而我竟然被矇在鼓裡?
好嘛!看來我不僅要找左宣要交代,還得找小果討個說法。
難怪沉魚那次說什麼一下娶三,不是他數錯,而是他丫的就是說漏了嘴!我說我怎麼感覺他後面在跟我打馬虎眼來着。
邊想着我便走到了房門口,看着緊閉的房門,我心裡生出些緊張來,在喜官的引領下,我悄悄做了個深呼吸步入新房,這院裡的房間與左宣那邊無二,左楓同樣坐在外間的圓桌旁。
我看着那印刻在心底的容顏,想着如今自己與他的關係,心便不受控制的飛快跳動起來。
左楓見我們進來,緩緩站起身,看着我笑得溫和,優雅從容與左宣不相上下,沒有一絲新郎該有的緊張與羞澀,也沒有特別的激動喜悅,親切柔和的眼神、表情與平常完全沒有一絲區別。
我心裡不免有些失望,也有些酸澀,只有不含感情沒有期待才能如此淡定,轉念想想也是,左楓怎麼可能會喜歡我呢?他嫁給我,我心裡本就再清楚不過,與感情無關,我又何必抱着不切實際的期待?
調整好情緒,我眼眸含着如常的笑,聽着喜官的賀詞,拿過酒杯,雙臂相交,將酒飲盡。
“喝了交杯酒,夫妻情深天長地久,禮成!”
這句話,我聽了三次,三次都是諷刺。我將空了的酒杯放下,垂下眼自嘲的笑笑。
再次擡起眼時,眼眸微彎一個恰到好處的幅度,笑意瀰漫。表面已恢復如常,不想讓任何人看到我心裡的酸脹與悲哀。
左楓看着我,親切柔和的眼眸微微漾了下,似是飛快的閃過了一絲詫異與哀楚,快到我差點抓不住,導致我直接忽略不再多想,反正想也明白不了。
“走吧!去宴會廳!”我看着左楓微笑着溫和道。
“嗯,好!”左楓點了下頭。
我想伸手去牽他的手,也不知是出自什麼心理,或許是因今天婚禮必要作戲的牽手牽成了習慣。也或許是心裡就真的想牽他的手,證明着我與他現在表面上確定的新關係。
想了想,婚禮到了這個階段沒必要再演牽手的戲,免得顯得過份遭人嫌,擡到一半的手就那麼不着痕跡的收了回來。改成請的姿勢。
左楓看着我的手怔了下,擡眼深深看我,彷彿要將我心思看透一般,看得我心跳得飛快,我輕咳一聲,裝着很自然的問:“怎麼了?”
左楓微微一笑,眼神包容而溫柔:“沒什麼。”立馬讓我有一種春風拂面之感。只是風裡又似帶了淡淡的澀,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
我有些心虛的別開了眼,淡淡道:“那走吧!”說完立馬向房外走去。
左宣在左,左楓在右,身後跟着喜官小廝,我們浩浩蕩蕩向正宴大廳殺去。
我們一出現。鬧哄哄的大廳立馬安靜下來,我帶着兩人走到大廳最前面發表了一番新婚感言,宣佈宴會正式開始。
大廳又開始鬧騰起來,無數目光帶着各種各樣的情緒落到我們三人身上,我頂着壓力帶着兩人去敬酒。
“六公主真是讓人羨慕到死呀!咱月國兩位最溫潤如玉的男子皆被公主收入房中。敬公主享齊人之福。”
“是呀!是呀!這麼開心的一天,我們可是不會輕易放過公主的。”
“對對,上次公主迎娶暮側爺時,咱們可都是見識過公主的酒量,今天可一定得與我們喝個痛快!”
“就是呀!公主上次爲暮側爺檔酒,不知今日兩位爺能否得到公主那般疼寵啊?”
“是呀是呀!”
“對呀對呀!聽說兩位公……爺,都不是好酒之人呀!”
“公主替他們擋酒是應該的應該的嘛,公主不能厚此薄彼呀!”
其他人立馬紛紛附和。
我看着這些堆滿笑意的臉,算是知道了,這些人心裡不平衡,想着這法不讓我好過,而我還拒絕不了,若是拒絕了證明我不夠疼寵左宣與左楓,起碼證明他們在我心裡不及遲暮,他們兩人心裡或許不會在意,但這話傳出去卻會讓左相面上難看。
若是我不拒絕……
今天我是迎娶正夫,請柬派發比單單娶側夫多得多,再加上這是女皇下了皇榜的,讓參加的賓客心裡無所顧忌,又正好是臘八節官員休假,國子監也已是假期,再加上我迎娶的是月國右丞相的嫡長子,想看熱鬧的人多,收到請柬的賓客攜帶的家眷便多了起來。
娶遲暮時是擺了三十桌,現在特麼爆增到八十桌,直接開了兩個宴會廳,一桌十人,一人三杯,一桌就是三十杯,八十桌?那我估計得喝得醉死過去,還不算那些能喝愛勸着多喝幾杯酒的,就算把酒換成水,或是兌上水,肚子估摸着都得撐到爆。
不過喝水不如喝酒,喝水非常容易漲肚,一般不會有人那麼做,即使是兌水也不會幹,那樣很容易被人察覺,掉份,而且月國在婚禮上喝的酒的好壞也是一個話題。
如此,我便面臨了一個對一般人來說十分艱難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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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熱戀醬送的平安符,麼麼~~